午休铃声刚响，教室里的人就走了大半。柳芽趴在课桌上，盯着数学试卷上那道该死的三角函数题，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无数个辅助线，还是没找到头绪。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试卷上，把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照得格外刺眼。
“这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指尖在试卷上点了点。
柳芽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对上林鲸近在咫尺的目光。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那是龚宇的座位，这学期龚宇直接让老师给他调换了位置，坐在我旁边了，而龚宇今天中午他去他父亲公司了，没在学校吃饭。
“用诱导公式把sin转换成cos，”林鲸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再代入辅助角公式。”林鲸可能由于自己的怀疑以及现在想了解更多柳芽是不是就是柳甜，所以不自觉就想关注柳芽。
他的指尖在草稿纸上快速划过，留下几道利落的线条，原本复杂的等式瞬间变得清晰。柳芽看着他写字的手，阳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跳跃，心里突然想起昨晚在“鲸落小分队”群里的聊天——袁珂屿发了张林鲸cos夜骑士的侧颜照，说“鲸哥这睫毛长度，假睫毛都省了”。
原来现实里的他，睫毛真的这么长。
“看懂了？”林鲸放下笔，转过头看她。
“啊……看懂了！”柳芽慌忙低下头，脸颊发烫，“谢谢你啊。”
“嗯。”林鲸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法律书，是那种封皮印着烫金字体的专业书籍，和周围同学的青春小说格格不入。
柳芽偷偷瞟了一眼，封面上写着《国际法案例汇编》。她想起龚宇说过，林鲸的父母都是大律师，常年在国外出差，他从小就跟着姥姥在乡下生活，直到后来才一个人搬来市区住，现在的他也完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只是会惦记姥姥。
“你……看得懂这个？”她忍不住问，声音细若蚊蚋。
林鲸翻过一页书，头也没抬：“姥姥家有很多旧法律书，小时候没事就翻着玩。”
柳芽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在乡下的老房子里，小小的林鲸坐在藤椅上，捧着比他脸还大的法律书，阳光透过木窗棂落在他身上。和他现在这个戴着黑框眼镜、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样子，好像完全是两个人，而且他小时候的生活其实很让人羡慕的。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风扇慢悠悠地转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柳芽低头继续做题，却总觉得旁边那道目光像羽毛一样，时不时落在她的试卷上。
她的刘海有点长了，垂下来遮住了额头。上次在蛋糕店，龚宇说“留这么长挡眼睛，难怪做题会错”，还硬拉着她去理发店修了修，可她还是习惯把额头遮起来——那里的痘痘虽然淡了些，却像个提醒，总让她想起在旧学校被人嘲笑“芝麻饼脸”的日子。
“头发挡着了。”林鲸突然开口。
柳芽一愣，下意识地把刘海往旁边拨了拨，露出光洁的额头。那里还能看到几个浅浅的痘印，像撒了几颗没抹匀的芝麻。
林鲸的目光在她额头上停留了半秒，移开了视线，继续看书：“下午有节化学实验课，刘海太长会碍事。”
柳芽“哦”了一声，心里却有点发慌。他是在提醒她？还是……觉得她的痘印很显眼？
她正胡思乱想，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青妍姐发来的微信：【小芽，晚上来我家试汉服呀，我新到了几套马面裙，发现超适合你！】
后面还跟着个星星眼的表情包，青妍姐为了更容易追到我哥这学期直接在我家附近租房了，一方面能第一时间遇到我哥出门，第二方面能带着我一起玩。
柳芽刚想回“好呀”，就看到林鲸的手机也亮了一下，屏幕上弹出的微信预览里，赫然是越紫涵的头像：【鲸哥，晚上工作室见？把下周国风漫展的道具再核对一遍～】而柳芽手机也看到了信息，为了不被发现，就没有去她们的小群说话，等林鲸走了她才慢慢回复。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个“嗯”。
柳芽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晚上去青妍姐家试汉服，说不定能碰到他？不对，青妍姐家在城和工作室不在同一方向，应该碰不到的。
她偷偷抬头，看到林鲸已经把手机收起来了，正专注地看着那本法律书，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她突然发现，他在学校里虽然话少，却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冷漠——上次她在走廊被拖把绊倒，是他不动声色地扶了她一把；这次她数学题不会做，他又主动过来教她。
只是这些温柔，都藏在冷冰冰的外壳下面，像冬天藏在雪地里的种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柳芽！”教室门口传来易贝贝的声音，她手里拿着两个面包，沈怡跟在她身后，“龚宇不在，你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吧？”
柳芽站起身：“我带了便当，就不去啦。”
“好吧，”易贝贝把一个面包塞给她，“这个给你，草莓味的，挺好吃的。”
“谢谢。”柳芽接过面包，包装袋上还印着卡通草莓图案，很可爱。
易贝贝她们走后，林鲸也合上了书，站起身：“我去食堂。”
“嗯。”柳芽点点头，看着他走出教室的背影，突然想起早上他纠正她汉服褶皱的事，忍不住对着空气小声问：“你是不是也喜欢汉服啊？”
当然没人回答她。
下午的化学实验课，老师让大家分组做酸碱中和实验。柳芽和同桌顾礼分到一组，她负责滴加指示剂，同桌负责搅拌。可她手一抖，指示剂加太多，原本应该变成粉红色的溶液，瞬间变成了深紫色。
“完了完了，”同桌急得直跺脚，“老师说颜色不对要扣分的！”
柳芽也慌了，拿着试管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旁边传来林鲸的声音：“加两滴稀盐酸试试。”
他和龚宇是一组，正站在旁边调试天平，目光却落在她的试管上。
柳芽半信半疑地滴了两滴稀盐酸，摇了摇试管，深紫色的溶液果然慢慢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
“哇！柳芽你好厉害！”同桌惊喜地叫起来。
柳芽看着林鲸的背影，小声说了句“谢谢”。他好像没听到，继续低头调试天平，可她分明看到，他握着砝码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
实验课结束后，大家都在收拾器材。柳芽不小心把烧杯里的水洒在了地上，刚想拿拖把，林鲸已经拿着拖把走了过来，默默把水拖干净。
“谢谢。”柳芽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小心点。”他说完，转身走了。
柳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想起青妍姐说的，喜欢一个人，就像在心里种了棵小树苗，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是阳光和雨露，让树苗慢慢长大。
放学铃响时，龚宇才回到教室，脸上带着点疲惫。
“公司现在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吧！”柳芽赶紧问。
“还行，虽然挺累有时候一天跑公司好几趟，但是只要家人都好这都不算啥，而且我这迟早要继承了，逃也逃不掉了。”龚宇笑了笑，眼底却还有红血丝，好像是没休息好。
“那就好，加油！”柳芽由衷地替他高兴。
“晚上去我店里吃蛋糕吧？”龚宇拿起书包，“我妈新研发了款芒果慕斯，让我带给你尝尝。”
“不了，”柳芽有些害羞的摇摇头，“青妍姐让我去她家试汉服。”
“哦，”龚宇点点头，突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听袁珂屿说，林鲸今晚也会去工作室对道具，你不去吗？”
柳芽的心跳漏了一拍心里默默说着：“我也想去啊”柳芽笑了笑：“我先答应了青妍姐，而且我已经说我有事了。你没看到吗？”
“没看到啊，可能太忙后面的还没来得及看！”龚宇挑了挑眉，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那你脸红什么？”
“我才没脸红！”柳芽别过脸，拿起书包就往外跑，“我先走了，拜拜！”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龚宇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看柳芽为林鲸才有的各种反应而醋，但是他又很矛盾，他喜欢她但是又不想让他知道，刚开始不承认，现在承认又能如何，而且好像最近鲸也和她多一些接触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太忙也没多注意，看来得找机会问一下林鲸了。
收起手机时，他看到林鲸正站在教室门口，望着柳芽跑远的方向，手里还拿着那本厚厚的法律书。
“走了。”林鲸转过身，往楼梯口走。
“喂，”龚宇追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对柳芽有点不一样？”
林鲸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你想多了。”
“是吗？”龚宇笑了笑，“可我刚才看到，你帮她拖地上的水了。以前你连自己座位底下有纸团都懒得捡。”
林鲸没说话，加快了脚步。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纠缠又疏离的线。龚宇望着林鲸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柳芽喜欢林鲸，从她每次提起“鲸大神”时亮晶晶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可他总觉得，林鲸这种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未必能给柳芽想要的温暖。
而另一边，柳芽背着书包往青妍姐家走，手里还攥着易贝贝给的草莓面包。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她进去买了瓶冰镇可乐，想让自己发烫的脸颊凉快点。
站在便利店门口，她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到旁边，露出浅浅的痘印，皮肤还是有点黑，可眼睛里好像有光。
她突然想起林鲸教她做数学题时的样子，想起他提醒她刘海太长会碍事的语气，想起他默默帮她拖干净地上的水……那些细微的瞬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
也许，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让他知道。就这样远远看着，偶尔有一点小小的交集，也很好。
柳芽咬了口草莓面包，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掏出手机，给青妍姐发微信：【妍姐，我快到啦！】
屏幕上很快跳出回复：【快来快来，给你准备了惊喜～】
柳芽笑了笑，加快了脚步。她不知道的是，青妍姐说的惊喜，是她特意约了林鲸来家里取这次国风漫展专门定制的cos道具，她对制作道具非常擅长，而且青妍能做鲸大神的道具也是感到非常荣幸，她看出柳芽喜欢鲸大神，想给她创造点机会。而且青妍什么时候搭上鲸这个大神的，其实也是多方面打听关于柳甜的信息，因为有人看到多次柳甜出cos都是她带着的，所以他想了解关于柳甜的信息，但是青妍并没有说出真相，后来林鲸发现她做的道具非常还原，所以找她给定制了。
而此刻的“鲸落”工作室里，林鲸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国风漫展时间表发呆。青妍发来微信问说道具做好了，可以现在来取吗？他回了句“地址”，然后关掉聊天框，点开了柳甜唱歌视频静静听起了音频。
温柔的歌声在安静的工作室里流淌，像月光淌过湖面。林鲸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节拍，目光落在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林鲸总是在怀疑却也不敢进一步直接问，如果知道柳芽就是柳甜他又会怎样呢！殊不知很快他就知道结果了。
林鲸确认了国风道具后和袁珂屿说要出去一趟，袁珂屿也没说啥，但是越紫涵却发现不对劲儿。
等林鲸出去后越紫涵才说“你们有没有发现鲸今天不对劲儿，一会发呆，一会笑，一会又很享受，一会还迷茫！”
“不是吧！你观察这么仔细，你是不是喜欢他啊！我们都没注意到！”云透也调侃的说道。
“对啊！我也喜欢你，我发现你最近老和那个谁走的近，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云透发现自己的小秘密也被发现，突然就脸红不说话了。
而袁珂屿说“老大今天有这样表现吗？我看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啊！”
“你那直男眼，能发现的事儿才怪了呢！”越紫涵发现多年的了解这些人的脾气秉性都一清二楚了，对于林鲸她敢保证，肯定是恋爱了！只是她也懒得和这群不懂的人说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