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被打懵了?脸还疼吗?”
叶茵见阳春魂不守舍,紧紧挽住他的臂弯,生怕他散了似的,指尖轻轻抚过他左脸上那清晰的紫红掌痕,心疼不已。
“没什么。”阳春神色古怪地摇摇头,“阿茵,你给白雪清洁化妆时,有没有过什么…不对劲的感觉?”
“天天跟尸体打交道,早麻木了,能有什么感觉?”叶茵轻描淡写,“硬要说,也就觉得红颜薄命,有点可惜。万幸她活过来了。”
“还说没什么?”叶茵把他的臂弯挽得更紧,几乎整个人都贴了过来,“刚才白董事长那一巴掌,我隔着老远都听见响了。是不是还在想白雪的事?”
白天在停尸间,白雪躺在冷藏柜里时,叶茵明明摸过她的颈动脉,一点搏动都没有,皮肤凉得像冰。
可叶茵给她清洁化妆时,他在旁边帮忙递工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叶茵用棉签蘸着酒精擦她眼角时,他好像看见白雪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当时以为是自己眼花,现在想来,那颤动感却越来越清晰。
但叶茵不会说出这一诡异现象,怕他胡思乱想。当然,她也不敢确定。
“阿茵,”阳春喉结动了动,避开叶茵担忧的目光,看向远处路灯下蜷缩的流浪猫。
他左脸的疼还没消,可心里的古怪感却越来越重,声音比夜风还低,继续问下去:“你给白雪擦脸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她的皮肤……比普通尸体软一点?”
叶茵愣了愣,随即失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这是被打糊涂了?尸体放冷藏柜里,皮肤都是硬邦邦的,哪来的软?再说了,我天天跟这些尸体打交道,有没有问题还能看不出来?”
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些,“不过说真的,白雪能活过来,真是一个奇迹。唉!科学尽头是玄学,一些超自然的人与事,科学无法解释。听说我爷爷的爷爷,102岁那年死了一次,死了三天,还是活了过来。据他活过来说,真的有阴曹地府。”
叶茵不经意间这么一说,让阳春心里更是发瘆。他刚想说什么,一个带着谄媚笑容的汉子突然凑了过来。
那人穿了件皱巴巴的黑色西装,领带歪在一边,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个金灿灿的戒指。
他脸上的笑堆得太厚,眼角的皱纹里都像是藏着讨好,离两人还有两步远,就慌忙点头哈腰:“您就是阳先生吧?我是白董事长的马仔,叫我小刘就行。”
小刘搓着手,眼神飞快扫过阳春脸上的掌痕,又赶紧移开,“董事长刚才也是一时心急,误会了您,才失了分寸。现在他正忙着给小姐安排国内外的顶尖专家会诊,实在抽不开身,特意让我来给您赔罪,还要谢谢您救了小姐的命!”
说着,他麻利地拉开公文包拉链,掏出一沓用橡皮筋捆着的钞票——崭新的百元大钞,边缘还带着银行的油墨味,粗略一看至少有两三万。
小刘把钱往阳春面前递,胳膊伸得笔直:“这是董事长一点心意,您拿着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后续的重谢,董事长说等小姐情况稳定了,再亲自跟您谈。另外,他还吩咐我,务必开车送您二位回单位,保证安全。”
阳春的目光落在那沓钞票上,又迅速移开,声音冷冷的:“不用送,我们自己能回去。钱你也拿回去,告诉白董事长,我救白雪不是为了钱。”
小刘的笑容僵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阳春却又补了一句,语气缓和了些:“你回去跟他说,别太迷信西医专家。有时候,一些老中医的调理方子,或者民间传下来的偏方,说不定比仪器检查更对症。”
他原本想说“巫医”。白天白雪醒来时,眼神里那股不属于活人的冷意,让他莫名想起老家村里老人说过的“走阴人”。
那些能跟阴间打交道的巫医,说不定能看出白雪身上的古怪。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的人大多不信这些,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倒不如提中医,至少中医里还藏着些古人传下的玄道,或许真有高人能看出问题。
小刘见阳春态度坚决,又看了眼旁边叶茵也跟着摇头,只好把钱塞回公文包,讪讪地笑了笑:“那……那我就不打扰您二位了。要是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手机号,连公司名称都没印,阳春接过来随手塞进裤兜,看着小刘快步走回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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