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凤御九霄:全能王妃逆袭记 > 第二章:暗流初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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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衣端着烧好的热水进来时,见沈清辞正对着那包紫苏叶出神。铜壶里的水汽氤氲而上,模糊了少女苍白却异常沉静的侧脸,倒让她那双过于清亮的眼睛更显得幽深难测。

“小姐,水烧好了。”绿衣把铜壶放在桌上,小声问道,“您要紫苏叶做什么?这东西又苦又涩,泡水喝怕是难以下咽。”

沈清辞抬眸,指尖捻起一片干硬的紫苏叶:“良药苦口。”她顿了顿,补充道,“去拿个干净的药杵来,再找块细密的纱布。”

绿衣虽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转身去寻东西。沈清辞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复杂。原主记忆里,绿衣是生母留下的丫鬟,在这深宅大院里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只是性子太过怯懦。往后要在沈家立足,身边总得有个能信得过的人,或许该慢慢教她变得果敢些。

药杵和纱布很快拿来了。沈清辞将紫苏叶放进石臼,慢慢捣成细碎的粉末,用纱布仔细包好。她动作娴熟利落,全然不像个深闺里养出来的庶女,倒像极了药铺里常年制药的老伙计。

绿衣看得目瞪口呆:“小姐,您啥时候会这个了?”

“以前看府里的药童做过,记了些皮毛。”沈清辞随口编了个理由,将包好的紫苏粉收进锦囊,“这东西你收着,贴身带好,三日后或许能用得上。”

绿衣连忙接过锦囊塞进袖口,指尖触到布包里硬物的棱角,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小姐,刚才二公子走的时候,让厨房送了碗燕窝来,说是给您补身子的,我这就去端来?”

沈清辞眼底寒光一闪。按照原主的记忆,这碗燕窝正是嫡母柳氏的手笔。表面是补药,实则掺了少量的“牵机引”,不会立刻致命,却能让人日渐虚弱,不出半月便会形容枯槁,看起来像是风寒未愈拖垮了身子。

“不必去端。”沈清辞淡淡道,“你去告诉送燕窝的婆子,就说我刚醒,胃口不适,等晚点再用。”

绿衣虽不明白为何要拖延,还是听话地出去了。沈清辞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向外看。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株老槐树在风中摇晃,树影婆娑间,隐约能看到假山后藏着个模糊的身影,显然是在监视她的动静。

沈明轩倒是谨慎,刚走就留了眼线。

她转身回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床沿。柳氏急于除掉她,沈玉容又在觊觎晋王妃的位置,这对母女怕是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只等她一步步钻进去。三日后的选妃宴是明枪,眼下这些暗处的算计才是更难防的暗箭。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绿衣和人争执的声音。沈清辞起身走到门边,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女声在嚷嚷:“不过是个庶出的病秧子,还敢挑三拣四?这可是夫人特意吩咐炖的燕窝,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张嬷嬷,小姐确实不舒服,等会儿再喝也不迟啊……”绿衣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被吓得不轻。

沈清辞推开门,目光落在那个穿着青灰色比甲、体态微胖的婆子身上。原主记忆里,这是柳氏身边最得力的张嬷嬷,手脚不干净不说,心也黑得很,平日里没少苛待原主。

张嬷嬷见沈清辞站在门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换上副假惺惺的笑容:“哎呦,三小姐醒了?老奴给您请安了。夫人听说您醒了,特意让厨房炖了燕窝,快趁热喝了吧。”她说着就要往屋里闯。

沈清辞侧身挡住门,语气平淡:“有劳嬷嬷跑一趟,只是我刚醒,实在喝不下这些油腻东西,还请嬷嬷带回吧。”

张嬷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上下打量着沈清辞,眼神里满是探究。这三小姐以前见了她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今日怎么敢拦着她?而且看她脸色虽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哪有半分病弱的样子?

“三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张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夫人的一片心意,您怎能辜负?再说了,您落水后身子亏空得厉害,正需要好好补补,可不能任性。”

她边说边想绕过沈清辞往里走,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沈清辞的手指纤细,力道却不小,捏得她骨头生疼。

“嬷嬷是听不懂人话吗?”沈清辞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说,不喝。”

张嬷嬷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又惊又怒:“沈明薇!你敢对我动手?我要去告诉夫人!”

“尽管去。”沈清辞松开手,从袖中摸出块碎银子,掂了掂扔进张嬷嬷怀里,“这点银子赏你买茶喝,燕窝你带回,就说我领情了。”

这举动彻底把张嬷嬷弄懵了。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三小姐吗?她看着手里的碎银子,又看看沈清辞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绿衣,送客。”沈清辞不再看她,转身回了屋。

绿衣连忙上前,将还在发愣的张嬷嬷往外推。张嬷嬷被推到院门口,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眼紧闭的房门,啐了口唾沫:“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种,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屋里的沈清辞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刚才那番举动,既是试探也是警告。柳氏和张嬷嬷既然敢在燕窝里动手脚,必然会盯着她喝下去,如今她拒不接受,对方肯定会另想办法,这倒是省得她费心去提防那碗燕窝了。

只是,她们的下一招会是什么?

正想着,绿衣回来了,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小姐,张嬷嬷走的时候骂骂咧咧的,肯定会去夫人那里告状的,这可怎么办啊?”

“告状也无妨。”沈清辞喝了口温水,“她拿不到我喝燕窝的证据,柳氏就算想发作,也找不到由头。”

绿衣还是忧心忡忡:“可夫人要是随便找个别的理由罚您呢?以前她就常说您顶撞她,罚您抄书或者跪祠堂……”

沈清辞放下茶杯,看着绿衣:“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以后不管她们用什么法子刁难,你都记住,别怕。”

绿衣愣愣地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以前的怯懦和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看不透的镇定和从容,仿佛天塌下来都能扛得住。

“我……我知道了,小姐。”绿衣用力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就在这时,院墙外又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比刚才那两个黑影的动静更隐蔽。沈清辞眼神一凛,对绿衣道:“你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剩下的米汤,随便弄点来就行。”

绿衣应声出去了。沈清辞走到窗边,借着窗帘的掩护向外望去。这次的黑影比刚才更靠近窗户,几乎就贴在墙根下,看身形比之前那两个更瘦小些,动作也更灵活,显然是个擅长潜行的好手。

不是沈明轩的人。沈明轩派来的人虽然也算谨慎,但绝没有这般利落的身手。

那会是谁的人?柳氏?还是……别的势力?

沈清辞的心跳微微加快。她原本以为只是宅院里的争斗,现在看来,这户部侍郎府里藏着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她不动声色地回到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的暗纹。突然,她瞥见枕头底下露出的半角玉佩,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原主的生母身份不明,会不会和这些暗处的监视有关?

正思忖着,绿衣端着一碗米汤回来了:“小姐,厨房只剩这点米汤了,我加了点糖,您尝尝?”

沈清辞接过碗,刚喝了一口,就听见院墙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了。她抬眸看向窗外,墙根下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绿衣,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沈清辞状似随意地问道。

绿衣摇了摇头:“没有啊,院子门口除了巡逻的家丁,啥人都没有。”

沈清辞点点头,没再追问。看来对方的行踪极为隐秘,连一直待在院子里的绿衣都没察觉。

她几口喝完米汤,对绿衣道:“我累了,想再睡会儿,你就在门口守着,谁来了都别让进来。”

绿衣应了声,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退到门口守着。

沈清辞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有两拨人在监视她,一波是沈明轩派来的,另一波身份不明,身手却很了得。这两拨人目的何在?是单纯的监视,还是随时准备动手?

还有三日后的选妃宴,沈玉容到底准备了什么招数?柳氏会不会在宴会上动手脚?那个素未谋面的晋王萧玦,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数疑问在脑海里盘旋,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沈清辞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她掌握的信息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突然听到绿衣在门口和人说话。

“……夫人说了,三小姐刚醒,身子弱,让老奴来给她送点安神的药。”是张嬷嬷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温顺了些。

“小姐刚睡着,不让人打扰……”绿衣的声音带着犹豫。

“你这丫鬟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嬷嬷的声音又尖利起来,“夫人的吩咐也敢违抗?要是耽误了三小姐的病情,你担待得起吗?”

接着是推门的声音,显然绿衣没能拦住她。

沈清辞迅速睁开眼,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谁啊?”

张嬷嬷端着一个黑漆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个白瓷药碗,碗里的汤药冒着热气,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三小姐,老奴给您送安神药来了。”张嬷嬷脸上堆着假笑,“夫人怕您夜里睡不好,特意让人熬的,快趁热喝了吧。”

沈清辞看着那碗药,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这药的气味很复杂,除了常见的安神药材,似乎还混了点别的东西。

她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淡淡道:“我现在不困,等会儿再喝吧。”

张嬷嬷却往前走了两步,把药碗递到她面前:“这药得趁热喝才有效,凉了就没用了。三小姐就别推辞了,喝了好好睡一觉,明日才能好得快些。”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急切,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沈清辞的心跳骤然加快。这碗药绝对有问题!

她看着张嬷嬷递过来的药碗,又看了看对方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突然笑了。

“既然是母亲的心意,那我就喝了吧。”

张嬷嬷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将药碗递得更近了些。

沈清辞伸出手,眼看就要碰到药碗,却突然“哎呀”一声,手一抖,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汤药溅了张嬷嬷一裙子。

“你!”张嬷嬷又惊又怒,看着满地的碎片和污渍,气得浑身发抖,“沈明薇!你是故意的!”

沈清辞捂着胸口,喘着气道:“对不起嬷嬷,我……我手滑了,刚醒过来没力气,实在拿不稳……”

她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看起来确实像是虚弱无力的样子。

张嬷嬷狐疑地看着她,却抓不到任何把柄。药碗已经摔碎了,总不能逼着她把地上的药渣吃下去吧?

“好,好得很!”张嬷嬷咬牙切齿地说,“这事我一定告诉夫人,让夫人来评评理!”

说完,她狠狠地瞪了沈清辞一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绿衣连忙进来收拾碎片,吓得脸色都白了:“小姐,您这是……”

沈清辞打断她:“别收拾了,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绿衣愣了一下,还是听话地去开窗。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吹散了屋里浓郁的药味。

沈清辞走到窗边,看着张嬷嬷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碗药里的东西,比燕窝里的“牵机引”厉害多了,若是喝下去,怕是活不过今晚。柳氏这是急不可耐要置她于死地啊。

只是,她们会善罢甘休吗?

沈清辞正想着,突然注意到院墙外的槐树上,一片叶子无风自动。她瞳孔微缩,刚才那个黑影,竟然还没走!

对方一直躲在树上,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是谁?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自己?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沈清辞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场无声的较量,似乎从一开始就超出了她的预料。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只有几颗疏星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像是谁的眼睛,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