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凤御九霄:全能王妃逆袭记 > 第三章:选妃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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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嬷嬷摔碎药碗的闹剧过去后,院子里反倒安静了下来。绿衣蹲在地上收拾瓷片,手指被锋利的边缘划了道口子,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地念叨:“这下可怎么办啊,夫人肯定饶不了咱们的……”

沈清辞取来伤药递过去,指尖按住她流血的伤口:“先处理伤口,别的事不用急。”她的动作轻柔却稳定,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仔细缠好,“柳氏若真想发作,不会等到现在。”

绿衣愣愣地看着她熟练的包扎手法,突然想起前几日小姐落水后,也是自己处理的伤口,当时只当是急中生智,如今看来,小姐似乎对这些事格外精通。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

沈清辞将用过的布条扔进炭盆,火苗“噼啪”窜起,很快将痕迹吞噬干净。她知道绿衣心里藏着疑问,但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这个时代对“异类”的容忍度太低,她的来历若是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去把我院子里那株薄荷挖几株来。”沈清辞转身走向书桌,“再找个石臼。”

绿衣虽不明白用意,还是依言去了。沈清辞翻开桌上的旧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原主每月的月例和用度,数字少得可怜,甚至不够买一匹像样的绸缎。柳氏苛待庶女的手段,倒是半点不含糊。

她指尖划过“胭脂水粉”那一栏,上面记着每月只有二十文钱的额度,连最差的铅粉都买不起。原主性子怯懦,平日里素面朝天,倒也省了这笔开销。但三日后的选妃宴,她若是还这般清汤寡水,恐怕刚进门就会被赶出来。

沈清辞合上账本,眼神落在窗外那株半死不活的月季上。她需要做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仅是为了应付选妃宴,更是为了在这深宅大院里找到立足的筹码。

绿衣很快挖来薄荷,带着湿漉漉的泥土气息。沈清辞将叶片摘下洗净,放进石臼里细细捣成汁,又从妆奁底层翻出一小盒原主攒下的蜂蜡,隔水慢慢融化。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绿衣好奇地看着她将薄荷汁与蜂蜡混合,再加了点捣碎的桃花瓣,调成淡粉色的膏体。

“做些简单的香膏。”沈清辞将膏体倒进洗净的瓷盒里,“选妃宴上总不能真穿那身旧衣去。”

绿衣恍然大悟,随即又犯了愁:“可咱们没有好料子做新衣服啊,库房里那些布……”

“不用新衣服。”沈清辞打断她,“你去把我那件洗得发白的月白襦裙找来,再备些靛蓝染料。”

绿衣虽满心疑惑,还是听话地去了。沈清辞看着瓷盒里渐渐凝固的香膏,薄荷的清凉混着桃花的甜香,气味清新又不张扬,比府里那些呛人的脂粉好闻多了。这是她根据现代配方改良的简易版,虽比不得名贵香膏,却胜在天然无害,最适合应对这种场合。

傍晚时分,沈明轩派来的小厮又来了一趟,丢下一包东西就走。绿衣打开一看,里面是些发霉的点心和几块碎银,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安分守己”四个潦草的字。

“二公子这是……”绿衣气得脸都红了,“这分明是打发叫花子!”

沈清辞拿起那几块碎银掂量了下,约莫有二两重,足够买些像样的针线和配饰了。她将银子收好,把发霉的点心扔进墙角的狗洞:“他这是怕我闹事,又想堵住我的嘴。”

绿衣还是愤愤不平:“可他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欺负?”沈清辞轻笑一声,“这只是开始。”她走到窗边,看着暮色渐浓的天空,“去把那身襦裙拿过来,我教你改改样式。”

月白襦裙确实旧了,袖口和裙摆都磨出了毛边,但料子是上好的杭绸,只是浆洗次数多了才显得发白。沈清辞用剪刀将宽大的袖口改成收窄的箭袖,又将过长的裙摆裁去一截,缝上从旧帐子上拆下来的素色流苏,原本老气的款式顿时变得利落起来。

绿衣看得目瞪口呆:“小姐,您还会做针线活?”

“以前看绣娘做过,学了点皮毛。”沈清辞随口应付着,手指却灵巧地穿针引线,将靛蓝染料调成渐变的色泽,小心翼翼地染在裙摆边缘,“明日把这裙子晾透了,再用香膏熏一熏,应该能应付过去。”

绿衣看着改头换面的襦裙,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或许,小姐真的能在选妃宴上闯出一条路来。

深夜,沈清辞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院墙外的动静一直没断,那个潜伏在槐树上的黑影始终没离开,呼吸声压得极低,若非她在现代受过特殊训练,根本察觉不到。

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悄悄摸出枕头下的玉佩,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玉佩上刻着繁复的云纹,边角处有个极小的“楚”字,这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线索。难道这些人是冲着这块玉佩来的?

正思忖着,窗外突然传来极轻的瓦片摩擦声,像是有人在屋顶移动。沈清辞立刻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从窗缝里钻了进来,动作轻得像只猫。

黑影落地后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在屋里徘徊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沈清辞的心跳渐渐加快,手指悄悄握住了藏在枕下的银簪——那是她唯一的武器。

黑影走到梳妆台前,翻了翻妆奁,又拉开抽屉看了看,显然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目光突然落在了沈清辞枕边露出的玉佩一角上。

他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慢慢走过来,伸出手想要去拿。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到玉佩的瞬间,沈清辞猛地睁开眼,银簪直指他的咽喉:“谁派你来的?”

黑影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惊得后退半步,腰间的匕首“噌”地出鞘,却没有立刻刺过来,只是警惕地看着她。月光从窗缝里照进来,照亮了他脸上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

“把玉佩交出来。”黑影的声音嘶哑,像是刻意变过声。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沈清辞握紧银簪,缓缓起身,“是柳氏派你来的,还是沈明轩?”

黑影没有回答,突然挥刀刺了过来。沈清辞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刀锋,同时将枕头朝他扔过去。枕头里的棉絮散开,迷住了黑影的视线。

趁这片刻的空档,沈清辞已经冲到门口,拉开门想要呼救。可门外空无一人,绿衣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巡逻的家丁也不见踪影。显然,对方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黑影很快摆脱棉絮的干扰,追了上来,匕首再次刺向她的后心。沈清辞猛地转身,银簪狠狠刺向他的手腕。两人动作都快如闪电,在狭小的房间里缠斗起来。

沈清辞在现代学过防身术,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但这黑影的身手显然受过专业训练,招式狠辣刁钻,招招致命。几个回合下来,她渐渐落了下风,手臂被划了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影冷哼一声,匕首直取她的咽喉。

沈清辞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想起梳妆台上的香膏,伸手抓过瓷盒朝黑影砸过去。香膏溅了他一脸,薄荷的清凉气味瞬间刺激了他的眼睛。

黑影惨叫一声,捂住眼睛后退几步。沈清辞趁机冲出房门,大喊:“有刺客!”

喊声划破夜空,很快惊动了府里的家丁。黑影知道不能再久留,瞪了沈清辞一眼,纵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绿衣被惊醒,看到沈清辞手臂上的伤口,吓得魂飞魄散:“小姐!您受伤了!这可怎么办啊!”

“别慌。”沈清辞按住流血的伤口,“去叫大夫,就说有刺客闯入。”她需要借这件事搅乱浑水,让柳氏和沈明轩自顾不暇。

很快,沈从安和柳氏都被惊动了,带着一群家丁赶了过来。柳氏看到沈清辞手臂上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换上副关切的表情:“明薇,你没事吧?怎么会有刺客闯进来?”

“女儿也不知道。”沈清辞虚弱地靠在绿衣身上,“夜里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人闯进来要抢东西,幸好女儿呼救及时,才没出大事。”

“抢东西?”沈从安皱紧眉头,“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刺客惦记?”

“或许是冲女儿来的吧。”沈清辞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的锋芒,“毕竟三日后就是选妃宴,说不定是有人不想让女儿去……”

这话一出,柳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沈从安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蹊跷。选妃宴关系到沈家的前程,若是在这时候出了岔子,谁都担待不起。

“查!给我仔细查!”沈从安怒喝一声,“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

家丁们四散而去,开始在府里搜查。柳氏看着沈清辞手臂上的伤口,心里又惊又疑。她确实想除掉沈清辞,但派去的人应该是悄无声息地动手,绝不可能闹得这么大。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明薇啊,你受委屈了。”柳氏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快让大夫看看,可别留下疤痕。”

“多谢母亲关心。”沈清辞淡淡道,“只是女儿现在心里害怕,怕是不能参加三日后的选妃宴了……”

“这可不行!”柳氏立刻打断她,“选妃宴是何等重要的事,你怎么能不去?再说了,有这么多家丁护着,不会再出事了。”她可不能让沈清辞在这时候打退堂鼓,否则之前的计划就全白费了。

沈清辞看着柳氏急切的样子,心里冷笑。果然,她越是不想让自己去,柳氏就越会逼着她去。

大夫很快来了,给沈清辞处理了伤口,开了些消炎止痛的药。沈从安留下几个家丁守在院子里,才带着柳氏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绿衣才敢小声问:“小姐,您刚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吧?”

沈清辞点了点头:“不把水搅浑,咱们怎么能安全度过这三天?”她看着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眼神变得幽深,“只是我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冲着玉佩来的。”

那块玉佩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竟然值得有人深夜行刺?

接下来的两天,沈府里闹得沸沸扬扬。沈从安下令严查刺客的下落,却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只在花园的假山里发现了一枚染血的匕首,看起来像是江湖上常见的款式。

柳氏趁机把矛头指向沈清辞,说她是故意引来刺客搅乱府里,好破坏沈玉容的选妃宴。沈从安虽有些怀疑,却因为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沈清辞乐得清闲,趁着府里混乱,让绿衣去外面买了些香料和丝线,将改好的襦裙又细细装饰了一番。她用靛蓝染料在裙摆上绣出淡雅的兰草花纹,又在袖口缝上细碎的珍珠,原本朴素的裙子顿时变得雅致起来。

绿衣看着焕然一新的襦裙,眼睛都亮了:“小姐,这裙子真好看!比大小姐那些新衣服还好看!”

“只是些小伎俩罢了。”沈清辞拿起做好的香膏,轻轻抹在手腕上,“明日能不能过关,还得看晋王的意思。”

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晋王萧玦了解不多,只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手握重兵,性子乖戾,手段狠辣。这样的人,绝不会被表面的花言巧语蒙骗,必须拿出点真本事才行。

选妃宴前一天晚上,沈玉容果然来了。她穿着一身华丽的云锦长裙,头戴金步摇,妆容精致,一进门就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妹妹这几日受委屈了。”沈玉容坐在椅子上,端起绿衣递来的茶,却没喝,只是用茶盖轻轻撇着浮沫,“听说有刺客闯到你院子里来了?真是吓死姐姐了。”

“劳姐姐挂心,妹妹没事。”沈清辞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给襦裙缝最后的收尾,“只是些小毛贼,已经被家丁赶跑了。”

沈玉容瞥了眼她手里的裙子,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妹妹明日就穿这个去选妃宴?这料子也太寒酸了些,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话咱们沈家。”

“姐姐说笑了。”沈清辞头也不抬地说,“妹妹身份低微,穿成这样已经很体面了,不敢跟姐姐相比。”

沈玉容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她原本是想来羞辱沈清辞一番,顺便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准备,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让她无从下手。

“妹妹也别妄自菲薄。”沈玉容放下茶杯,语气变得虚伪起来,“明日选妃宴上,姐姐会多照顾你的。若是晋王问起什么,你不知道的就别乱说,免得说错话惹晋王不高兴。”

“多谢姐姐提醒,妹妹记住了。”沈清辞放下针线,抬眸看向她,“只是不知姐姐准备了什么才艺献给晋王?听说晋王最喜欢懂音律的女子呢。”

沈玉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姐姐我准备了一曲《广陵散》,保证能让晋王刮目相看。”她从小就请名师教琴棋书画,尤其擅长弹琴,这次选妃宴志在必得。

“那妹妹就先恭喜姐姐了。”沈清辞淡淡道,“只是《广陵散》过于激昂,怕是不太适合选妃宴这种场合吧?听说晋王最近心情不太好,或许更喜欢柔和些的曲子。”

沈玉容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发虚。她确实没考虑过这些,只是觉得《广陵散》最能彰显她的技艺。难道真的不合适?

看着沈玉容动摇的样子,沈清辞心里冷笑。对付这种自负又愚蠢的人,只需要稍微点拨一下,就能让她疑神疑鬼。

“姐姐也别太担心。”沈清辞故作关切地说,“或许是妹妹多虑了,以姐姐的琴技,无论弹什么曲子,晋王都会喜欢的。”

沈玉容被她一捧,心里又得意起来,觉得沈清辞不过是嫉妒她的才华,才故意说这些话。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清辞:“时辰不早了,姐姐也该回去准备了。明日选妃宴上,妹妹可别给沈家丢脸啊。”

“妹妹省得。”

沈玉容走后,绿衣忍不住说:“小姐,您干嘛要提醒她啊?让她在晋王面前出丑才好呢。”

“直接出丑太便宜她了。”沈清辞拿起襦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我要让她抱着最大的希望,最后摔得最惨。”

绿衣看着她眼底的寒意,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小姐好像真的变了,变得连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夜深了,沈清辞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知道,明日的选妃宴才是真正的战场。柳氏和沈玉容肯定还有后招,那个深夜行刺的黑影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出现。

她摸出枕头下的玉佩,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玉佩上的“楚”字刻得极深,像是用特殊的手法雕琢而成。这个“楚”字,会不会和某个大家族有关?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鸟鸣,像是某种信号。沈清辞立刻握紧玉佩,警惕地看向窗外。

只见一道黑影从屋顶跃下,动作比上次那个更加轻盈。他没有进屋,只是在窗外站了片刻,留下一个小小的纸团,然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沈清辞等了许久,确定外面没人了,才悄悄打开窗户,捡起那个纸团。纸团上只有一行字:“选妃宴,小心沈玉容的酒。”

字迹娟秀,像是女子所写。

是谁在提醒她?难道是府里的人?

沈清辞看着那张纸条,心里疑窦丛生。这个沈府,果然藏着太多秘密。

她将纸条烧成灰烬,指尖捻起一点余温尚存的炭黑,借着月光看了许久。那娟秀的字迹里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倔强,倒像是常年握笔却又心怀郁结的人所写。府里的丫鬟婆子大多识不得几个字,能写出这样字迹的女子,身份定然不一般。

绿衣在外间翻了个身,似乎被夜风吹得有些冷。沈清辞连忙将窗缝掩紧,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床头的铜灯,灯盏与灯座碰撞发出轻响,惊得院墙外的槐树簌簌作响。

她屏住呼吸,果然听到瓦片上传来极轻的响动——那个送纸条的黑影还没走远。这人既不图玉佩,又送来关键提醒,到底是敌是友?

沈清辞躺回床上,将玉佩重新压在枕下,冰凉的玉面贴着滚烫的脸颊,倒让纷乱的心绪平复了些。沈玉容的酒里必定有鬼,这提醒来得正是时候。只是对方为何要帮自己?是想借她的手扳倒沈玉容,还是另有所图?

窗外的月光渐渐被乌云遮住,院中的树影变得张牙舞爪,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沈清辞闭上眼,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远处更夫敲打的三更梆子声交织在一起,敲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盘棋,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而她这枚看似不起眼的棋子,已经被卷入了看不见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