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兴的恐龙……那家伙在屯门经营多年,是出了名的能打、地盘守得也稳。以我目前手上这点力量——天虹虽强,但双拳难敌四手,系统召唤的第二人还没到位——贸然去碰屯门,跟送死没区别。”
“所以,只能选西贡。”
唐文浩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车窗外,骆天虹的身影在人群中如同鬼魅般穿梭,每一次寒光闪过,必有一人飙血倒地。
“这里油水相对少,大社团看不上,小社团实力弱,渗透不深。虽然偏僻了点,但胜在清净,也适合前期低调发展。拿下这个码头,就有了自己的地盘和进出的门户……走私、船位费……只是开始。”
他弹了弹雪茄的烟灰,眼神锐利起来。
“乱世出枭雄……港岛越乱,机会才越大!等我积蓄足够的力量……”
车外的惨叫声和兵刃碰撞声,似乎成了他思考的背景音,反而衬托出车内的绝对平静。
时间,在血腥的搏杀中流逝。
五分钟,对于身处修罗场的人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但对于坐在车里的唐文浩而言,不过是几口雪茄的功夫。
车外的喧嚣、惨叫、兵刃碰撞声,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平息。
咚!咚!
两声轻微的敲击声在驾驶位的车窗玻璃上响起。
唐文浩转头看去。
骆天虹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车旁,他身上的黑色衬衫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暗红色血渍,有些地方颜色深得发黑,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深处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冰冷煞气。
他手中的八面汉剑已经归鞘,用那块黑色帆布重新包裹好,斜插在后腰,只露出古朴的剑柄。
“老板。”
骆天虹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刚刚经历剧烈运动的微喘,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平静。
“解决了。”
唐文浩降下车窗,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海风瞬间涌入车内。
他面不改色,目光越过骆天虹的肩膀,看向码头空地。
原本六七十号人,此刻只剩下稀稀拉拉十几个,个个面无人色,抖得像筛糠,畏畏缩缩地挤在一起,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
他们手里还拿着武器,但更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随时可能丢掉。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大部分都在痛苦地翻滚、呻吟、哀嚎,断手断脚的不在少数,身下的血泊还在不断扩大。
其中有三个,一动不动,身下的血已经流成了一大片暗红,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是活不成了。
而在那堆躺倒的人前方不远处,一个人影正瘫软在地,正是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大傻。
他那件花哨的夏威夷衫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手里的厚背砍刀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一张横肉脸此刻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
骆天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瘫软在地的大傻,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你,起来。跟我过去,唐哥要见你。”
“唐……唐哥?”
大傻听到这个名字,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一哆嗦,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他手脚并用地想从地上爬起来,但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一样,根本使不上劲,尝试了几次都摔了回去,狼狈不堪。
他干脆放弃了起身,就着跪趴的姿势,朝着奔驰车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哭喊起来。
“饶命啊!唐哥!唐哥饶命啊!是我大傻有眼无珠!是我瞎了狗眼!冲撞了您老人家!我该死!我该死!”
他一边哭喊,一边用沾满血污的手狠狠抽着自己的耳光,啪啪作响。
“唐哥!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赔钱!我赔钱!”
他身后那十几个侥幸没躺下也没跑掉的马仔,见状也如梦初醒,扑通扑通全都跪了下来,朝着奔驰车方向磕头如捣蒜,七嘴八舌地哭喊哀求。
“饶命啊大爷!”
“我们再也不敢了!”
“都是傻哥……不,都是大傻逼我们来的啊!”
“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一时间,码头空地上只剩下凄惨的哭嚎和求饶声。
骆天虹看着大傻那副涕泪横流的怂样,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懒得听这些聒噪的求饶,直接打断了大傻的哭嚎,声音冷得像冰。
“闭嘴。唐哥要见你,是你的运气。若不是唐哥发话,你现在,已经和他们一样了。”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三具气息奄奄、离死不远的身影。
大傻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骆天虹那冰冷的话语和扫向尸体的眼神,让他瞬间明白了一个冰冷的事实。
自己的命,现在真的就悬在车里那个人的一念之间!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反而激发了他最后一点力气。
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从地上挣扎起来,也顾不得满身血污尘土,踉踉跄跄地跟在骆天虹身后,朝着那辆象征着生杀大权的黑色奔驰走去。
每走一步,都感觉腿肚子在抽筋。
骆天虹走到奔驰车后门旁站定。
大傻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车门外两三米的地方,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起来看车窗里面。
唐文浩降下了后座的车窗,一股淡淡的雪茄烟味飘散出来。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白色的烟圈袅袅上升。
他平静的目光,落在大傻那沾满血污、抖如筛糠的壮硕身体上。
“你就是大傻?”
唐文浩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这平淡的声音落在大傻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鼻涕眼泪混着血污糊成一团,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哀求,声音嘶哑地再次哭喊。
“是!是!唐哥!我就是大傻!西贡的大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狗眼!冲撞了您!我该死!我该死啊!求求您!唐哥!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
说着,他真的就不顾一切地咚咚咚磕起头来,额头撞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几下就见了红。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