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只是卖货。那边地价现在便宜得跟白送一样！我们拿着赚来的现金，可以在鹏城、在粤省沿海，大量囤地！不用开发，就放着！等！等对岸经济腾飞，等那些地方变成第二个、第三个中环！到时候，光是地皮增值，就够我们躺着吃几辈子！”
大傻听得心潮澎湃，呼吸都急促起来！老板描绘的这幅蓝图，太诱人了！比他打打杀杀抢地盘刺激多了！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想到现实问题。
“老板，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可是……这车子……”
“车子现在不是时候。”
唐文浩摆摆手，打断他。
“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先从那些体积小、价值高、需求大的日销品开始。A货名牌、衣服、电器，都是好选择。打通渠道，积累经验，建立人脉。等时机成熟了，车子、更贵的玩意儿，自然水到渠成。”
他看向大傻，下达指令。
“现有的货，按老路子，尽快处理掉。宝岛也好，霓虹棒子也罢，怎么快怎么来，价格低点也无所谓，尽快回笼资金。处理完，拿三百万现金过来。剩下的钱，留给你发展唐霄的外门人手，招兵买马，巩固地盘，别让人钻了空子。”
“是！老板！我马上去办！”
大傻挺直腰板，大声应道。
三百万！虽然比预期的少点，但老板后面描绘的大饼太香了！
他干劲十足！
正要转身离开，大傻忽然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道。
“对了老板，还有件事……洪兴那个靓坤，最近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烦得要死！”
“哦？
他怎么了？”
唐文浩挑了挑眉。
“他派了他的头马傻强，连着三天来找我了！”
大傻一脸晦气。
“想借我们西贡的走私路线，从暹罗国运“面粉”进来！开价还不低！但我都按您的吩咐，一口回绝了！一次比一次态度硬！”
他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靓坤那混蛋，出了名的疯狗脾气，又记仇！连着被我驳了三次面子，我怕他被逼急了……真敢带人踩过界，来打我们西贡！
他们洪兴人多势众，真动起手来，我们刚站稳脚跟，怕是要吃亏啊！”
唐文浩听完，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露出一丝洞悉一切的冷笑。
他拿起桌上的雪茄剪，慢条斯理地剪掉雪茄燃烧不均匀的末端，重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放心，他现在没这个胆子。”
唐文浩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自信。
“洪兴的帮规，第一条就是不准碰面粉！他靓坤私下里卖面粉，那是他的事。只要没被人抓到铁证，捅到蒋天生面前，他就能在洪兴内部装模作样地混下去。”
他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锐利如刀。
“但他要是敢为了运面粉的路线，公开带人打西贡，打我们唐霄……那就等于把他私下卖面粉的事情，彻底摆在了台面上！整个洪兴都会知道！蒋天生就算再想装糊涂，也保不住他！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洪兴内部清理门户就够他喝一壶的！”
唐文浩看着大傻，语气笃定。
“靓坤是疯，但不傻。
他知道轻重。
他现在只会像条毒蛇一样躲在暗处，想方设法找我们的把柄，或者找其他更隐秘的路线。公开开战？借他十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
大傻听完这番分析，悬着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老板英明！听您这么一说，我就踏实了！嘿嘿，那行，我这就去处理仓库的货，尽快把钱给您送来！”
说完，他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海风的咸腥味混着雪茄的醇厚烟气。
唐文浩站在窗边，目光越过繁忙的码头，投向那片隔海相望、轮廓模糊的广阔陆地。
他指间夹着的雪茄烟雾袅袅上升，思绪却比烟雾飘得更远。
“对岸……几亿张嘴，几亿个空口袋，却攥着真金白银的票子。”
他低声自语，像在盘算一笔惊天动地的买卖。
“粮票？哼，快成废纸了。现在缺的不是钱，是能填饱肚子、装点门面的东西！这是片蓝海，真正的蓝海！”
他转过身，踱回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他脑中飞速运转的算盘。
“得先有货……大量的、便宜的、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货。”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港岛那些小制衣厂、小皮具厂、小电子作坊，半死不活的不少。收购！统统收购过来！机器、工人、技术现成的，改改生产线，做A货！什么名牌包包、时髦衣服、电子表、收音机……统统能做！成本压到最低！”
他拿起钢笔，在摊开的笔记本上飞快地划拉着。
“渠道……两条腿走路。第一条，小船。
西贡这边小船多的是，趁着夜色，贴着海岸线溜过去。鹏城湾、蛇口……水警不可能面面俱到。风险当然有，但利润足够覆盖！第二条，打通关节。对岸总有想发财、能办事的人。找！重金砸！只要找到关键的人，打通一条稳定的路，那就是真正的黄金水道！”
他停下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退一万步讲，就算对岸这条线暂时还走不通，或者走得磕磕绊绊。
这些A货，在港岛本地就消化不掉吗？钵兰街、庙街、女人街……那些摊档，哪个不是靠这些撑起来的？薄利多销，照样是金山银海！先把厂子开起来，把货囤起来！手里有货，心里不慌！”
笃笃笃。
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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