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一柄薄如蝉翼、刃口泛着幽蓝寒光的短刀,如同情人般贴着他的大动脉。
那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和思维。
“大……大哥……饶命!饶命啊!”
青年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哭腔哀求。
阿积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机械合成。
“爬过去。跟阮小姐道歉。”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三人。
“你们三个,一起爬。”
“是是是!爬!我们爬!”
被刀架着脖子的青年第一个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就朝着小犹太的方向挪动。
地上的黄毛和胖子也忍着剧痛,挣扎着用手肘和没受伤的腿往前爬。瘦高个还晕着,被阿积用脚尖随意拨了一下,也醒转过来,加入了爬行的队伍。
“妈的!有种弄死老子!知道老子跟谁混的吗?我……”
那个断了腿的胖子一边爬,一边色厉内荏地低声咒骂,似乎想找回一点面子。
话未说完。
嗤——!
一道寒光闪过!
阿积手中的短刀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刺入胖子另一侧完好的肩膀!刀身瞬间没入大半!
“嗷——!!!”
胖子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肮脏的白背心,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阿积拔出短刀,甩掉刀尖的血珠,声音依旧冰冷。
“爬。道歉。”
他俯视着痛得浑身抽搐、再也不敢放半个屁的胖子,补充道。
“唐哥的吩咐,必须做到。做不到,下一刀,要命。”
死亡的恐惧彻底压倒了疼痛和所谓的面子。胖子再也不敢吭声,脸色惨白如纸,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用一只手和一条腿,像条蠕虫一样,艰难地继续往前爬。
四人,带着血污、断骨和极致的恐惧,在小区无数住户惊恐的注视下,爬到了阮梅面前。
“阮小姐!对不起!是我们嘴贱!我们该死!”
“阮小姐!求求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饶命啊阮小姐……”
他们涕泪横流,额头用力地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而颤抖变形。尤其是那个肩膀被捅穿的胖子,身下已经洇开一小滩暗红的血迹,看起来格外凄惨恐怖。
阮梅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她看着眼前四个满身血污、惨不忍睹的人,尤其是胖子肩膀上那个还在汩汩冒血的窟窿,吓得小脸煞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啊!”
她惊呼一声,脚下被不平的地面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及时托住了她的腰背。
阮梅跌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淡淡的雪茄烟味混合着一种沉稳的气息钻入鼻尖。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好对上唐文浩平静深邃的目光。
“对……对不起唐先生!我……我……”
阮梅慌忙想站直,语无伦次地道歉。
“别怕。”
唐文浩扶稳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奇异力量。
“站直了。
有我在你身后,没人能欺负你。该面对的时候,就要勇敢。”
阮梅的心跳得飞快,一半是惊吓,一半是此刻的窘迫和……一丝异样的悸动。
她看着唐文浩平静却蕴含着力量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站直了身体,面向那四个还在磕头求饶的家伙。
她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但清晰地说道。
“我……我不怪你们了。你们……你们走吧。以后……以后别这样了。”
“谢谢阮小姐!谢谢阮小姐!”
“谢谢您大人大量!”
四人如同听到了赦免令,感激涕零,磕头如捣蒜。
“滚!”
站在车旁的骆天虹冷冷地喝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寒冰刺骨。
四人如蒙大赦,也顾不上疼痛了,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或者说拖着),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现场,留下地上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和周围住户惊恐的目光。
唐文浩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都没看那滩血迹,对身边的阮梅道。
“走吧,上楼。”
“是,唐先生。”
阮梅低声应道,心绪依旧起伏难平,但看向唐文浩背影的眼神,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和安心。
四人乘坐那部老旧、嘎吱作响的电梯上楼。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行的噪音和阮梅依旧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西贡,疯狗名下那间被临时征用、作为指挥部的大办公室里。
大傻大马金刀地坐在原本属于疯狗的老板椅上,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狞笑。
窗外,隐约还能听到远处零星的打斗和叫骂声,但大局已定!
三个最大的社团老大被无声无息地做掉,核心力量被摧毁,剩下的小鱼小虾根本翻不起浪花。
他手下那三百号亡命徒横扫过去,摧枯拉朽!不到半天功夫,西贡的地下世界,已经姓“傻”了!
几个心腹手下站在办公桌前,脸上也带着兴奋和疲惫。桌子上,堆着几大摞从各个场子搜刮来的账本。
“傻哥!都清理得差不多了!疯狗、花柳明、老鬼七的地盘基本都拿下了!剩下几个小字头,阿强他们带人去扫,天黑前肯定能搞定!”
一个手下兴奋地汇报。
大傻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抓起一本厚厚的账本,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数字、人名、日期。
他看得头昏眼花,越看越烦躁。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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