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门口,黑色的“虎头奔”刚刚停稳。
骆天虹率先下车,为唐文浩拉开车门。
唐文浩迈步下车,脸上带着一丝处理完码头纷争后的淡淡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沉稳。
“唐先生,您回来了。”
彩婆已经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恭敬得体的笑容。
“饭菜刚做好,正好趁热。”
“嗯,辛苦彩婆了。”
唐文浩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正好,忙了一上午,能吃口热乎的。”
彩婆侧身引路。
“您快里面请。”
唐文浩走进别墅,骆天虹沉默地跟在身后一步距离。
餐厅里,一张宽大的红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老板,我先去处理一下。”
骆天虹低声说了一句,他身上的黑色衬衫虽然血迹不显,但那股淡淡的血腥气还是存在。
“去吧,换身衣服再过来。”
唐文浩点点头,在餐桌主位坐下。
骆天虹转身离开。彩婆也识趣地说道。
“唐先生您稍坐,我去厨房看看菜好了没有。”
说完也退出了餐厅。
餐厅里只剩下唐文浩一人。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码头上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更重要的规划取代。
当骆天虹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衬衫重新回到餐厅,在唐文浩下首位置坐下时,唐文浩睁开了眼睛。
“码头算是拿稳了第一步。”
唐文浩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接下来,得让船靠过来。”
骆天虹安静地听着。
“船位费是小头。”
唐文浩的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真正的目标,是西贡的海鲜。”
他看向骆天虹,眼神锐利。
“整个港岛,七成以上的新鲜海产,源头都在西贡这片海域。
谁能控制这个源头,谁就能捏住整个港岛海鲜市场的命脉。
这其中的利润,比收那点船位费,要高出十倍百倍!”
骆天虹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这事急不得。”
唐文浩话锋一转。
“得等大傻那边把西贡的“地”彻底扫干净,把水搅浑了,或者……彻底澄清了,我们才好名正言顺地进场接手。现在贸然去碰,阻力太大,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明白。”
骆天虹应道,随即主动汇报了他掌握的一些情况。
“老板,西贡的海鲜产业,情况有点特殊。不像其他行业容易被社团渗透。
这里多是家族式的,几个大的渔村,像石澳村、布袋澳、大浪湾那边,都是一个姓的宗族抱团,或者整个村子的人联合在一起,非常排外,特别抵制社团插手。
他们有自己的规矩,自己的码头,外人很难打进去。”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关键点。
“而且,西贡这边通往市区的路况很差,大型冷藏车很难进来。渔民手里基本没有自己的运输工具。
他们的海鲜捞上来,只能等着那些大收购商开车来收。
那些收购商心黑得很,仗着垄断了运输渠道,拼命压价,渔民赚不到多少钱,怨气很大,但也无可奈何。”
唐文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在骆天虹说完后,嘴角勾起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路况差?没有运输工具?收购商压价?”
他轻轻重复着这几个关键点,笑容加深。
“呵,这不是正好吗?这事,反而好办了。”
骆天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明白老板心中已有定计。
就在这时,餐厅通往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彩婆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盘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
“唐先生,菜来了!”
她身后,跟着小心翼翼端着一个小汤煲的阮梅。
阮梅低垂着头,不敢看餐桌方向,纤细的手臂因为紧张和汤煲的重量微微有些发抖。
她脚步轻快地走到桌边,将汤煲轻轻放在餐桌中央预留的位置上,动作尽量放轻,生怕发出一点噪音。
“唐先生。”
彩婆一边摆放着手中的菜,一边笑着介绍道。
“这位是阮梅,家里新找来的厨师,以后就由她负责您的一日三餐了。”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私心的坦诚笑容。
“不瞒您说,唐先生,阿梅是我外孙女。
她手脚麻利,做事认真,厨艺是跟我学的,绝对靠得住!我也是……有点私心,想给她找个安稳的好工作。”
唐文浩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刚放下汤煲、局促地站在彩婆身后的阮梅身上。
“哦?彩婆的外孙女?”
唐文浩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随意。
“无妨,举贤不避亲嘛。只要饭菜做得好,是谁的亲戚不重要。”
他的目光在阮梅脸上停留了片刻。
这一看,唐文浩心里却是微微一愣。
眼前的女孩,身形纤细单薄,脸色带着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却难掩五官的清秀柔美。
尤其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此刻因为紧张微微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怯意和纯净。
她的气质很特别,像一朵在角落里默默生长、需要小心呵护的小花。
这形象……唐文浩的记忆瞬间被触动。
这分明就是《大时代》里那个让人心疼的“小犹太”——阮梅!只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阮梅,比荧幕上的形象更加真实,更加柔美,那股子深入骨髓的温婉和怯生生的感觉,也更加鲜明。
唐文浩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阮梅身上那件洗得发白、领口袖口都有些磨损的旧碎花衬衫,还有那条同样半旧、颜色暗淡的长裤。结合他“前世”的记忆,立刻明白了缘由。
先天性心脏病……家族遗传的阴影笼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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