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着围拢过来的手下,眼神灼灼发亮。
“从今天起,我大傻,要“威”起来了!我们要让整个西贡都记住我们的名号!”
“威起来?”
小弟们面面相觑,既茫然又带着一丝被老大情绪感染的兴奋。
“对!威起来!”
大傻用力拍着胸脯,砰砰作响。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之前甩出来的那个装着十万块的牛皮纸信封,信封口还滑落着几张钞票。
他掂量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整个信封塞到刚才那个问话的马仔手里。
“阿强!”
大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拿着!带地上这些受伤的兄弟,去最好的诊所!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钱不够,再找我拿!躺着的这几个……”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三个已经没了声息的小弟,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绝取代。
“每人家里,送三万块安家费!告诉他们,跟着我大傻,就算出了事,家里也有人管!”
“三……三万?”
阿强拿着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手都抖了一下。
三万块安家费,这在西贡的矮骡子里,绝对是顶天的价码了!
其他小弟也全都愣住了,看向大傻的目光瞬间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认同感。
傻哥虽然平时粗鲁,但对手下兄弟……是真够意思!
尤其是在这种刚被人杀得屁滚尿流、损失惨重的时候,还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安顿伤者和死者家属,这份担当,让这些侥幸活下来的马仔心里暖烘烘的,甚至产生了一种“没跟错老大”的庆幸和归属感。
“傻哥!您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阿强挺直了腰板,声音都洪亮了几分。
“嗯。”
大傻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脚边那个装满百万现金的旅行袋上,眼神变得无比炽热。
他蹲下身,重新拉上拉链,然后双臂用力,将这个沉重的袋子牢牢抱在怀里,像是抱着自己的命根子。
“傻哥,那……这一百万……”
另一个马仔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忍不住好奇又激动地问。
大傻抱着钱袋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个充满野心的狞笑。
“这一百万?招兵买马!老子要招人!招三百个能打敢拼的兄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破釜沉舟的狠劲。
“三天!老子要在三天之内,把整个西贡,清一色!”
“清一色?!”
“三百人?!”
小弟们全都倒吸一口冷气!但随即,巨大的震惊过后,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刚才傻哥面对那位唐先生时的态度,还有唐先生留下的那句“有人帮你”,以及此刻傻哥抱着百万现金、杀气腾腾说要“清一色”的豪言壮语……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要变天了!西贡真的要变天了!傻哥这是要借着唐先生的势,一举统一西贡啊!
“傻哥!我们跟你干!”
“对!清一色!”
“让那帮扑街看看我们傻哥的威风!”
小弟们顿时群情激奋,刚才的颓丧和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参与大事的激动和狂热!
将军澳,半山,一栋带有独立庭院的现代风格别墅,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与西贡码头的血腥混乱恍若两个世界。
宽敞明亮、设备先进的厨房里,一个身形纤细、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旧衬衫和同样半旧长裤的女孩,正紧张地忙碌着。
她正是阮梅。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几缕柔软的发丝贴在白皙的颈侧。
她的动作麻利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眼睛紧紧盯着炉灶上翻滚的汤锅和旁边炒锅里滋滋作响的菜肴,不时用袖子擦一下额角的汗。
“阿梅啊,好了没有?唐先生差不多该回来了。”
彩婆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带着一丝催促。
彩婆五十多岁年纪,穿着干净的素色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是唐文浩别墅的管家,也是阮梅的外婆。
阮梅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手一抖,差点把锅铲掉锅里。
她连忙稳住心神,回头看向彩婆,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局促的笑容。
“外婆,马……马上就好!最后一道汤,再滚一下味道就足了。”
她关小了一点火,又忍不住小声问,声音里满是忐忑和不自信。
“外婆……你说……唐先生会不会……不喜欢我做的菜啊?我……我的手艺,可能比不上那些大酒楼的师傅……”
彩婆走了进来,看着外孙女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心疼,但语气还是温和地安慰道。
“傻女,怕什么?你做的菜,外婆吃着都好!味道正,火候足,比那些花架子的大师傅强多了!你人又勤快又贤惠,唐先生是明事理的人,会看到的。”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语重心长。
“这份工,薪水高,环境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可得好好把握,用心做,知道吗?”
阮梅用力地点点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
“嗯!我知道的外婆!我一定会做好的!”
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发闷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她需要这份工作,需要这份薪水,比任何人都需要。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由远及近、最终熄灭的声音。
“回来了!”
彩婆眼睛一亮,立刻对阮梅道。
“快点!汤好了就赶紧盛出来!我先去门口迎一下唐先生!”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了厨房。
阮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地关火、盛汤,动作比刚才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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