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局含糊不清的赶了出去后，林东也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警局。
“林东！”
林东刚走出警局大门就听见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站在台阶低头看去，不远处一个价格不菲的豪车面前，站着一个林东这一辈子可能都难以忘却得女人，林东木讷的点了下头。
女人穿着一身名牌衣服、妆容精致，笑对着林东摆手道：“林东，这里！”
林东走下台阶来到女人面前，苦涩笑道：“好久不见。”
女人点点头，自然的挽住林东的胳膊道：“是呀，好久不见，想我没？”
“我这次回来呀，可就不打算走了，等我稳定下来，找个好日子我俩就结婚吧，都晚了这么些年了，你说是不是。”女人满脸爱意。
“我……”
“再……再说吧，毕竟三年没见了。”林东有些拘谨。
柳如烟亲昵的点了点头：“也好，我们走吧。”
“去哪？”
柳如烟神神秘秘贴在林东耳边道：“我刚刚给赵局打电话了，你不是要去做心里辅导吗，走吧我带你去，我可是听赵局说那个辅导员，是个大美人呢，走吧走吧。”
林东被柳如烟半推半就的拽上了车后，拿起一根烟刚要点上，柳如烟拿出一个看着就有些年头的打火机，抢在林东之前给他点上了烟，笑道：“没想吧，我还留着呢。”
林东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对于柳如烟并没有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反而确是感到有些负担，她为何偏要等到自己刚回到警局这个时候突然回来，当年她的不告而别究竟是去了哪里？
“你……”
柳如烟看出了林东的欲言又止，微笑道：“知道你想问什么，晚上告诉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去给你做心理辅导。”
林东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脸的心事。
一路上柳如烟叽叽喳喳自己说个不停，却只是说了这些年发生的趣事，对过往只字不提，林东一言不发就默默地听着。
到了司法鉴定中心后，柳如烟就急忙下车挽住林东的胳膊说道：“走啦。”
林东低头看了她很久，缓缓说道：“我自己进去就行。”
“那可不行，你现在吧，可是病人我得照顾你。”柳如烟依偎在林东身上俏皮的说道。
林东并没有推开她，慢慢的往鉴定中心走去。
“林警官，又来了。”一个约摸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坐在椅子上调侃道。
林东坐在了女孩对面翘起二郎腿，半眯着眼又点了根烟道：“是呀，又来了。”
女孩看着柳如烟挑了挑眉，随即转过头一脸你小子很有眼光的眼神道：“女朋友？”
林东摇了摇头。
女孩笑了笑道：“不管是不是，她得……”
林东点头道：“你去外面等着吧。”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等柳如烟走后，林东轻声道：“开始吧。”
周媱站起身走到林东身前，看着满脸胡茬的林东道：“林头，你我都是例行公事，心理督导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你也知道规矩，你若是不实话实说我可真的没法帮你。”
“但是赵局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必须把你变正常了，所以还得请你坦诚一些，我知道你很抵触，可你还是得过了我这关，才能回去办案。。”
周媱的话说的很明白，林东点了点头道：“可以。”
“我可能是有些一点。”林东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妄想。”
周媱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林东继续说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总能看到张擎，我能与他对话，他会责备我，也会对我笑，就像他没死前那样，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精神分裂。”
“你出院时的各项指标，我在你来之前已经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呀，出院的时候医生没有告诉你会发生什么吗？”周媱坐回了椅子，轻声问道。
林东摇了摇头：“没有，他只跟我讲我的大脑受到了一些损伤。”
“你大概早有察觉，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想的是对的，赵局跟我说了一下你的情况，每个人你都记得，但你却忘了你自己，从你现在的情况来看，遭受枪击后的你连自己的习惯都忘了，我记得原来的你滴酒不沾，可你出院以后开始酗酒，如果没人告诉你自己是谁，恐怕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
林东看着周媱有些失神，连烟蒂掉到了裤子上都未察觉，直到周媱指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等林东将烟蒂吹下去后，周媱才再次开口：“是不是每次喝酒以后，你才能看见张擎？”
林东点了点头。
……
一个上午过去了，林东走出屋子看见正躺在，走廊躺椅上玩着手机的柳如烟道：“走了。”
“等会儿，你是林头的朋友吧，我有几句话想跟你。”周媱将林东送出门后，看着正等着他的柳如烟说道。
柳如烟急忙站起身走了进去。
林东不想知道她们说一些什么，也不在乎，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在柳如烟的玛莎前等了一会儿后，柳如烟一脸笑意的小跑了过来。
“走，吃饭去。”
二人上了车来到一家饭店后，点完了菜林东习惯性的想要了一瓶啤酒。
“别喝了，周医生说喝酒对你恢复不好。”柳如烟拦住了林东。
“我知道三年前我不告而别，你一直怀恨在心，可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呀现在就好好休息，大不了这个警察不当了，以后我养你就是。”
林东目不转睛的看着柳如烟，面前的她很熟悉，可却又感觉模糊不清，林东自己知道，自己确实是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不喝酒吗？不对，自己卧底了八年又怎么可能不喝酒呢，林东回忆不起来。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柳如烟点了点道：“什么？”
“你没走之前，我喝酒吗？”
柳如烟想都没想说道：“不喝，滴酒不沾。”
“那你知道我之前的身份吗？”
“知道，你是警察在林家贩毒集团的卧底。”
“贩毒集团？那我如今怎么来到了刑警队？”林东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之前的事情他一点也记不住了，只是在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所了解的。
柳如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再找到你时，你已经不是卧底了。”
林东笑了起来：“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在林家卧底的？”
林东看着漏洞百出的柳如烟，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她的话。
“三年之前，我们差点结婚，别告诉我，我们刚认识就要结婚，我记得你，但…”林东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实在是回想不起来了，他记得柳如烟，他也清楚的记得柳如烟确实要结婚，可记忆中不是跟自己，或许更准确的说不是跟林东。
“我们是从初中认识的你忘了？当年你卧底在林家，谁也没说，直到你归来以后，你向我求的婚，这一切你难道都忘了吗？”柳如烟涨红着脸，压低声音低吼道。
我求的婚？怎么记忆中是另一人呀，怎么我的记忆中都是另一个人，我究竟是不是林东，仿佛我就像是一个占据林东身体，知晓林东记忆的一个人。
“林东，你还记得当时我们的约定吗？”柳如烟看着有些陷入癫狂的林东轻声问道。
约定？这又是什么，为什么我记得的那些人或者那些事，仿佛都像是别人灌进我脑子里的一样，感觉我的脑子就像是一张白纸，而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在我脑子里面画出来的一样，我究竟该不该相信他们。
“林东！”
“林东！”
看着发愣的林东，柳如烟敲了几下桌子，这才将林东的思绪拽了回来。
林东直勾勾的看着柳如烟，有些不敢相信任何人。
点起了一根烟，林东轻轻吸了一口道：“约定，记得。”
回忆一点一滴如画卷般慢慢铺展开来，脑海中渐渐想起了那个约定。
“你说要在海边买一栋房子，再养一只边牧和一只布偶猫，然后，然后建一个小花园，不过这不是约定吧，这只是你想做的事情。”林东慢慢的红了眼睛，满脸的胡茬显得格格不入。
柳如烟听后咬了咬嘴唇，缓缓张口道：“约定是你我二人在那里度过一生。”
林东不敢再看她，菜端了上来，借着这个理由林东笑了笑道：“吃饭吧。”
二人无话一直到吃完了这顿饭。
二人坐在车里沉默了很久，林东率先开口道：“送我回队里吧。”
“赵局跟我说了，你最近可以不用回警队的。”
林东摇了摇头：“不然我没事情做呀。”
“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一点不想我吗，我们去做一些情侣们的事情呀。”
林东又摇了摇头，低声道：“回警队吧。”
柳如烟叹了口气：“那好吧。”
回到警队后，林东刚刚走进去小李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道：“林头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看。”
林东急忙打开文件看了起来。
“去抓人了吗？”
小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