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有些震惊，这么巧吗？
“黄一雯是怎么知道，你看见她爸与关鹤铭他妈的？”
张灿灿看着林东的眼睛，似乎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
做了将近十年刑警的林东又哪里会看不出来，点了一根烟，故作沉思道：“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讲作为呈堂证供。”
张灿灿听后白了林东一眼，使劲扇了一下林东吹过来的烟，努努嘴道：“那天是5月31号，因为第二天是六一儿童节，我当天就准备去商场买些零食，路过长庆桥时碰巧遇见了黄一雯，我不想招惹她就准备从桥下绕过去，就正好撞见了她爸和关鹤铭他妈，黄一雯跟在我后面。”
“确定是五月三十一号吗？”
张灿灿点了点头道：“确定，不过那时他妈妈已经说是失踪了，我以为找到了就没多想。”
林东将车发动后，一脸沉思道：“昨天晚上在西城仓库找到的女尸，今天确认了是一个月前失踪的曹娟，也就是关鹤铭他妈妈，可法医推断是半个月前死的，别与别人说。”
张灿灿又点了点头。
到了小区后，林东没有下车嘱咐道：“回家歇着吧，今天就别去补课了，晚上我给你买好吃的回来，切记以后离黄一雯远些。”
“啰嗦！我回去了。”张灿灿下车之后背着书包，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六月份的天，东海市正值炎热之际。
晚上七点，天色依旧未暗。
疲倦的韩雪已经加了一个小时的班，正准备回家，就看见林东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不知道装的什么。
见林东没发现自己，韩雪迅速关上灯，躲了起来。
只见林东走进来后，直奔档案室而去。
“师父，你说曹娟会是谁杀的？总不能是她欠钱太多，关鹏与黄向文都不给她掏钱，她想不开自杀的吧。”林东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后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
“有可能？我也觉得是这样，但现在能掌握的证据太少了，黄向文还是处长，如果这事跟他没关系，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呀。”林东走进档案室将塑料袋随手放在桌上，大摇大摆的翻查着资料。
“师父，你说到底要不要去黄向文那里调查一下，毕竟这只是灿灿看见的，又不能证明什么。”
“我胆小？师父咱哥俩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你在跟谁说话？”韩雪出现在了林东身后。
林东被突然出现的韩雪吓了一跳，急忙将喝了大半的啤酒藏在身后笑道：“领导！这么晚了还没走呢！可真是辛苦呀。”
韩雪看着长相不算丑，身材修长的林东，一脸猥琐的样子，有些生气。
再次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林东呵呵一笑：“自言自语罢了。”
二十八就能凭本事当上支队长的韩雪，哪里会信林东的说辞，走到林东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我自言自语关你什么事？”林东白了她一眼道。
韩雪冷哼一声：“好，不关我事，可你在警局内喝酒，这就归我管了吧。”
林东突然换了一张笑模样道：“那个领导，我这不是有新线索了吗，喝点酒不是容易思考吗，通融一下嘛。”
韩雪数了一下一共四罐啤酒，将林东手上的抢了下来放进塑料袋里，冷冷道：“不行，你当这是你自己家呢？”
林东轻叹一声：“你确定？”
“确定，要喝酒回家喝去。”
林东听后拿起放在桌上的塑料袋，干脆利落的扭头就走。
这下韩雪有些傻眼，急忙拦住林东说道：“线索呢？”
“我说的酒话，领导当真了。”
韩雪瞪着林东，一张俏丽的脸上阴沉不定，思考了片刻道：“行，你走吧。”
林东一口喝光一罐啤酒后，点了一根烟道：“反正也是下班时间，我又不开车，我现在又是恢复期间，你干嘛呀？你说，我就是喝两罐啤酒，还能帮你们分析分析案情，你干嘛总跟我过不去呀？”
“我知道你之前卧底了八年，可你现在是个警察你不能把之前的一些坏习惯都带到警局里来呀，你一个人击毙五名持枪歹徒，我承认你是英雄，可你如今是个警察。”
“是个警察。”这句话韩雪说了两遍，是在强调还是在叮嘱，林东不知道，可看着韩雪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林东有些伤神。
“对，是个警察，可领导你不觉得你这话，未免也太轻描淡写了吧，我今年三十，二十岁警校还没毕业就出去当卧底，当了八年，好不容易恢复职位，脑袋就被人打了一枪，这才刚醒三个月我就穿上警服来为人民服务来了，你不觉得我……”林东话没说完就被韩雪给打断了。
“觉得你什么？委屈吗？自你成为警察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做好发生一切事情的准备，你不用在这里觉得不平衡，我是没经历过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可我知道穿上这身警服，就要对得起这身警服。”韩雪咄咄逼人的令林东很是不屑，看着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林东苦笑道：“说的永远比做的好听，韩雪我告诉你，你不用在这里教育我，大不了这个警察我不当了。”
林东说完将已经吸到过滤嘴的烟屁股，当着韩雪的面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灭后，拎着塑料袋走了出去。
“该死的，我怎么就控制不了自己，总是跟他发火呢。”韩雪在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后，追了出去。
“林东你回来，好，我错了，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去想，你回来吧，我向你道歉。”这句话韩雪很是真诚，一是知道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二也知道他只是的的确确也是可以被成为英雄的那么一个人。
林东哪里会回头，将剩余的三罐啤酒全部喝光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家。
回家之前林东去买了张灿灿最喜欢吃的一家辣炒黄蚬子，进屋之后见张灿灿没在客厅，林东将黄蚬子放在茶几上高喊道：“灿灿，出来吧，我给你买了黄蚬子了。”
喊了几声之后，张灿灿也没出来，林东便有些害怕，敲了下门走进去后，只见张灿灿正在写作业。
“我喊你没听到吗？回答一下呀。”
张灿灿懒洋洋道：“写作业呢，没空搭理你。”
林东笑了一下：“蚬子给你放茶几上了，写完作业就去吃吧，我先睡觉了。”
韩雪站在警局门口，有些失神。
直到林东所乘的出租车看不到后，才缓过来神，拿起手机打了过去。
“喂，赵局，林东最近有些异常呀。”
电话那边赵局和蔼的笑声传了过来：“怎么你俩又吵架了？他呀现在脑子还不太清醒，还成天喝大酒，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等明天的我说他。”
韩雪紧张道：“不是的赵局，我发现他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甚至还在对话，好想是叫什么师父的。”
“……”
“他脑子呀，受到了重创，可能是恢复期间产生的错觉，这样吧，明天我给他找个心里辅导员，仓库女尸案，就先别让他跟了，就这样吧。”
……
第二日，林东赌气般的将辞职报告放在赵局的办公桌上。
“想好了？卧底八年这一切就全都放弃了？”赵局没有任何阻拦，只是轻声问道。
林东点了点头道：“不干了，我可受不了这气，走了。”
赵局见他依旧一副居功自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怒道：“你给我回来，什么玩意儿，说不当警察就不当警察了？”
赵局将他放在桌上的辞职报告扔了回去，继续说道：“我给你找了个心里辅导，仓库女尸案你最近就别跟了，等她能确定你正常了以后，你再回来报告。”
“我不去，我不当这个警察了还不行？”林东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赵局从椅子上站起了起来，走到林东身前拿起报告砸在林东胸口道：“得了奥，别给你台阶不知道下，要不是看你之前有些功劳，我能跟你说这些废话？”
林东接住报告，嘿嘿一笑道：“赵局你也知道，我吧，也不是真的在乎什么队不队长的，就是……”
“就是什么？不就是心里不平衡吗，至于吗林东，不妨跟你透露，就凭她韩雪能在我这待多久？支队长不早晚还是你的，我退休之后，我这个位置不也是给你留着吗？”
林东笑了起来：“行吧，既然老赵你交代实话了，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其实这一切我都想到了，还有我跟你讲，什么心里辅导我才不去，之前卧底回来时，那个傻妞说的话跟天书似的，我可去不了。”
“不行你必须去，你现在是不是能看见张擎？”赵局板着脸问道。
林东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宗明，片刻道：“好吧，我可以去，不过仓库女尸案我还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