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证据确凿了吗，录像、指纹这不都确认了吗，怎么不去抓人？”林东有些纳闷。
小李一脸为难：“林头，黄局他已经来了，不过什么都没说，非要等你来再说。”
“哦？黄向文来自首了？”林东笑了一下。
审讯室内，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黄向文，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韩雪。
“什么话非得等林东回来再说，跟我说不行吗？”韩雪穿着警服显得干练十足。
黄向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能来自首就证明我没有想逃的意思，如果我想逃，再杀死她之后我就可以跑到国外的。”
韩雪刚要再问一个问题，林东便推门而入，笑着道：“那领导你先出去？”
韩雪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出去。
“怎么老黄，杀人了？”林东板着脸坐在了下去，目不转睛的看着黄向文。
“给根烟，林东。”黄向文沙哑着嗓音道。
林东掏出烟给他点上了一根，问道：“为什么杀人？”
黄向文深吸了一口烟后，缓缓吐出笑了起来：“看到我现在这番模样，你心里乐开花了吧。”
“别废话，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为什么杀人！”林东冷沉着脸，点了根烟。
黄向文轻轻咳嗽了一声，苦笑道：“知道我为何非要等你来吗，张擎他女儿还是跟你一起住呢吧，小丫头眼睛挺好使的，这事居然都能被她看见。”
“你在威胁我？”
黄向文摇了摇头：“哪里会呢，只不过是她与我女儿可不太对付。”
黄向文明显话里有话，林东冷笑道：“我不是来与你叙旧的，别说废话。”
“是是是，曹娟那个贱人自己赌钱欠了快一千万了，她男的不想给她还，她就找上了我，我给她还了三百万后还没完，这次直接管我要五百万，林东你也知道我就一个小部长一年贪污又能贪多少？”黄向文激动了起来。
林东根本不在乎他自爆的贪污事情，毕竟那是反贪局的事，斜靠在椅子上问道：“因为怕她把你们的事露出来，你就把她杀了？”
黄向文点了点头：“我没办法的，她手里有我的证据。”
“就这些你犯得着非得等我来再说？还是你还有什么事？”
黄向文笑了起来，笑的极其苦涩，略显不甘的说道：“当然是有一些别的事情。”
“直说吧，没空跟你闲聊。”
“还记得三年前的枪击案吗？真有本事呀，一对五竟能全部击毙，可林东你别忘了是谁告诉你这一切的。”黄向文将已经抽到过滤嘴的烟丢在地上，收起笑容冷冷道。
枪击案？跟这又有什么关系，林东阴沉着脸低声道：“与这个案件有关吗？”
“当然有关，当年若不是你昏迷不醒，我还没办法认识曹娟呢，你可算得上是我与她牵线搭桥的媒人呀，林东当年你是因为什么去的东湾路还记得吗？”黄向文直直看着有些错乱的林东。
林东有些头疼，他实在是想不起了那件事具体的情况，或者说就连整件事都是在赵局的告诉下才知晓的。
黄向文冷冷道：“林警官，是我杀的曹娟，也是我将她拽进仓库的，这一切我都可以认罪，你若是想结案现在就可以结案了，不过最好别忘了这一次是我帮了你，我女儿可就交付给你了。”
若是黄向文没说这样，就算他不认罪，也已是证据确凿，可他却毫无头绪的说了一大堆枪击案的事情，林东此时只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
可林东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道：“认罪就好。”
林东说完便走了出去，这时候柳如烟走了过来，说道：“完事了？”
林东点了点头。
“那我们可以离开了？”
林东想了想道：“等下，我有几句话想要跟赵局说。”
林东说完走进局长办公室，刚走进去便遇见正要出去的赵局。
“黄向文开口了？”赵宗明笑着问道。
林东点了点头道：“他承认了是他杀的，也是他将人拽进仓库的。”
赵宗明满意的点了下头，拍了拍林东的肩膀说道：“很好。”
“不过他一直在提当年枪击案的事情，老赵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
赵宗明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缓过神道：“没有，你一定是累的，想的多了，正好如烟回来了，你先陪陪她吧，等周媱说你可以办案时，你再回警局吧，听话。”
林东出神般的看着赵宗明的眼睛，直觉告诉他赵宗明绝对没说实话，可生性多疑的林东只是笑了笑道：“也许是吧，那赵局我就先走了。”
既然你们都不说实话，那行，我就自己去查。
刚走出去后，柳如烟走了过来挽住林东的胳膊道：“走吧，好久没看电影了，陪我看场电影去。”
林东看着整个警局内的所有人，这一切都不对劲，每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自己是什么当上这个支队长的？是枪击案之前还是之后的事情？怎么自己醒后，便直接就坐上了这个位置？这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都是自己的幻想？
“林东！林东！”
林东的思绪被柳如烟拽了回来，曾是自己未婚妻的她，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何现在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走吧。”林东淡淡道。
等二人走出了警局后，赵宗明将韩雪叫到了办公室里。
林东坐在车里实在是困惑不已，苏醒后三个月，他就被叫回到了警局，现在又让他接受心里辅导，林东实在是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住在那个小区吗？”柳如烟一边开车一边搭话道。
“……”
“林东！林东！”见林东望着车外没有搭理自己，柳如烟急促的喊了两声。
林东回过神，一脸纳闷的看着柳如烟：“什么？”
柳如烟满脸温柔：“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
柳如烟重复了一遍道：“还住在那个小区吗？”
林东点了点头。
点上了一根烟后，林东转过头看向柳如烟，与印象中的一般无二，依旧是一张小圆脸，脸上零散着几颗小雀斑，和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如果只看外表林东对柳如烟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可不知怎么，竟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林东却感觉到如此的陌生。
柳如烟见林东盯着自己，笑了笑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笑嘻嘻的柳如烟右手悄无声息的捏了一下林东的脸后，急忙放在方向盘上，说道：“别愁眉苦脸的了，一切不都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呢吗。”
好的方向吗？林东可不这么觉得。
“我不想去看电影，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林东看着停好车的柳如烟说道。
“可是都到了。”柳如烟可怜兮兮的看着林东撇了撇嘴。
“你自己先看一场吧，下一场我再陪你。”林东声音沙哑无比，可能是这几天的烟抽的有点多了吧。
柳如烟思考了片刻后，说道：“那好吧，不过你可不许走，一定要等我回来。”
林东点了点头。
目送柳如烟下车后，林东拿起手机播了一个号码过去。
响了五六声之后，电话才被接听。
“喂，林东什么事呀？”电话那端一个比他还沙哑的声音响起。
林东道：“柳如烟回来了，你知道吗？”
电话那端停顿了好久之后，才缓缓开口：“知道。”
“为何不通知我？”林东问道。
“她是你未婚妻，我以为她回来是先找的你。”
林东有些疑惑，她不是今天回来的？“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前。”
林东如招雷击，急忙将电话挂断。
半个月前就回来了，那曹娟的死和黄向文的自首会不会也与她有关？林东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有黄向文最后说的，这一次是他帮了自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东低头看了眼手机，六月十六号，三年前就是这天柳如烟不辞而别的。
林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慌不择路。
电话响起，林东愣了好几秒后才接听。
“喂，林东，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当年枪击案时柳如烟在东海市，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
“你确定吗？”林东质问道。
“确定，因为当时我跟她在一起，你可能忘了我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
“盛义，你若是骗我……”林东还未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林东坐在车里，只感觉脑子就快要被炸开。
“东子，你在害怕什么？”张擎坐在驾驶室，笑着看着林东问道。
“师……师父？”
“害怕如烟是林家的人？还是害怕这一切都是如烟安排的？”张擎打趣道。
林东红着眼睛，摇头道：“我不知道。”
张擎眨了眨眼：“她可是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别人不信任她，你还不信任？”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