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回车子那天，龙城的阳光好得不像话。李智站在车行门口，看着那辆白色轿车的引擎盖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一个月前抵押它时，车身上还沾着下雨天贱在车身上面的污泥水渍，如今被车行洗得干干净净，连车门把手上的划痕都被细心地补过。
“李哥，你这车子保养得真不错。”
车行老板递过钥匙，脸上堆着精明的笑，“要不是急用钱，谁舍得把这么新的车抵押出来？以后有难处再找我，利息给你算低点儿。”
李智接过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突然想起林薇把车送给自己那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笑着说：“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你现在拿到驾照了，会开车了，就不用挤公交了。”
那时车座上还放着她亲手织的平安绳，蓝白相间的线，缠着颗小小的桂花木珠。
他拉开车门，平安绳果然还系在后视镜上，只是木珠被摩挲得发亮。发动引擎时，车子发出平稳的低鸣，比他以前在电子厂上班骑的小电驴好多了，这车稳当得像一高铁似的。路过创业园区门口的花店时，李智鬼使神差地停了车，进去买了束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灿烂得晃眼。
回到办公室时，林薇正对着电脑尖叫。她扑过来抓住李智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屏幕上是银行发来的到账短信，那串数字后面跟着六个零。
“经费！张教授的经费批下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向日葵的花瓣上，“我们有钱了！可以买新服务器了！可以把砍掉的模块加回来了！”
小马和灰衬衫女生凑过来看短信，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三个人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差点撞翻旁边的服务器。李智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把向日葵插进窗台上的空瓶子里，阳光透过花瓣照进来，在林薇的白衬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外卖平台把我账号封了。”
李智突然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林薇的庆祝突然顿住，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为什么？你做什么了？”
“说我异常操作。”
李智挠了挠头，没说自己御剑送外卖的事，“可能是送得太快了，系统判定我作弊。”
办公室里的欢腾瞬间冷却，小马挠着后脑勺说：
“智哥，你送外卖……是为了给公司凑钱？”
李智没回答，只是把目光转向窗外。林薇突然走过来，轻轻抱住他的后背，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都怪我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
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衬衫，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等公司盈利了，我给你配辆更好的车，比这个好十倍。”
“不用。”李智转过身，手里还攥着那串平安绳，“这个就挺好。”他把平安绳解下来，重新系在后视镜上，木珠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张教授的经费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试点医院的情况？”
林薇点点头，擦掉眼泪笑了：
“下午就去。市一院的王主任说，他们的医生用我们的系统诊断了三个病人，准确率100%呢！”
可他们没料到，阴影早已在试点医院的诊室里蔓延。
市一院的远程诊疗中心窗明几净，巨大的显示屏上正同步着郊区卫生院的画面。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坐在电脑前，鼠标在AI诊断报告上飞快滑动，嘴里念念有词：
“AI提示是细菌性肺炎，建议用头孢类抗生素……嗯，跟系统走准没错。”
旁边的老医生皱着眉，手里捏着患者的CT片：
“小周，你有没有注意到患者的白细胞计数偏低？细菌性肺炎通常会升高，这个指标反常，会不会是病毒性的？”
年轻医生头也没抬：
“王主任，AI分析了2000个类似病例，匹配度98%，不会错的。您看这影像特征，典型的细菌性浸润影。”
他敲了敲键盘，电子处方瞬间传到了卫生院的终端，“再说了，现在都提倡智能辅助，总依赖老经验会被淘汰的。”
王主任还想说什么，屏幕上突然跳出警告：
“网络延迟，数据传输中断。”
卫生院的画面卡住了，定格在患者咳嗽的瞬间。年轻医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点鼠标：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别急，我去看看路由器。”技术员跑出去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听诊器，金属头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王主任看着卡住的屏幕，突然想起早上收到的另一份报告——有个糖尿病患者，AI根据血糖数值推荐了常规剂量的胰岛素，却没考虑患者肝肾功能不全，差点导致低血糖休克。
这时，林薇带着李智走进来，脸上还带着刚拿到经费的喜气：
“王主任，我们来看看系统运行情况……”
话没说完，就看见王主任阴沉的脸。老医生指着卡住的屏幕，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林总，你们这系统是不错，但用的人要是不动脑子，再好的系统也会出人命！”
他把那份差点出意外的报告拍在桌上，“还有这个，AI只看数据，不看病人的个体差异，这要是真出了事，算谁的责任？”
林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拿起报告的手微微发抖。李智站在她身后，丹田处的灵力突然躁动起来——他能感觉到王主任的焦虑，年轻医生的慌乱，还有屏幕那头患者家属隐约的抱怨声。这些情绪像团乱麻，缠得人喘不过气。
“这……这只是个别情况……”林薇的声音有点发紧，“我们可以优化算法，加入肝肾功能的评估模块……”
“不是算法的问题。”王主任打断她，目光落在显示屏上恢复的画面，“是人的问题。你们的系统太‘聪明’了，反而让有些医生懒得动脑子。再加上这网络时好时坏，数据一断就抓瞎，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李智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心率曲线，突然想起修仙界的望气术——不仅要看表象，更要观其本源。AI能识别影像特征，却读不懂患者眉宇间的痛苦；能分析数据，却感受不到老医生指尖的温度。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或许才是诊疗中最珍贵的部分。
那么，这些该如何去改善呢？如何将这些问题解决呢？看来要叫他们几个程序员也要到现场来学习一下，这样子才能更好地解决这些问题，对症下药。很多事情都要通过实践，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下回要带他们来看看才行。
那么，智微科技能解决这些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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