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医院住院部的灯光在雨夜里泛着惨白的光，住院楼的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吞噬着往来探视者的影子。李智蹲在医院后街的梧桐树下，看着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大楼，白色的身影在走廊里一闪而过，留下消毒水的气味在冷雨里弥漫。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建材市场的临时工棚早就熄了灯，工友们的鼾声此起彼伏。李智借着去厕所的借口溜了出来，工装外套里揣着块捡来的塑料布，裹着他从工棚带来的一个苹果。寒风卷着雨丝吹过来，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体内的灵力却自动流转起来，在皮肤下游走成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大部分寒意。
这些天灵力增长得极快，尤其是在搬重物时，丹田处的暖流会变得格外汹涌。有次他试着用灵力包裹拳头，竟一拳砸裂了坚硬的水泥地面，吓得他赶紧用砂石掩盖痕迹。现在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百米内的生命气息，甚至能听见住院楼里病人的呼吸声，这种超凡的感知力让他既兴奋又不安。
他绕到住院楼后侧，这里是消防通道，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监控探头早就坏了，耷拉在墙角像只瞎了的眼睛。李智深吸一口气，运转灵力汇聚在双腿，轻轻一跃就抓住了三楼的窗台，动作轻得像只猫，连窗台上的积水都没溅起多少。
三楼正是VIP病房区，林德民就住在最里面的病房。李智沿着墙壁慢慢移动，手指抠着砖缝里的凹陷处，灵力让他的指尖拥有超乎常人的附着力。路过护士站时，他听见值班护士打哈欠的声音，赶紧屏住呼吸，像壁虎似的贴在墙上，直到脚步声远去才继续移动。
林德民的病房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灯光。李智透过门缝往里看，陪护的佣人已经睡着了，林德民躺在床上，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脸色灰败，眉头紧紧锁着，即使在睡梦中也显得痛苦不堪。床头柜上放着心电图仪器，绿色的波纹线条平缓得让人心惊。
他轻轻推开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到病床边时，灵力自动感知到老人体内的淤塞——一股黑气盘踞在胸口，阻塞了气血运行，这正是急火攻心的症状。李智想起姚清子当年教他的疗伤法门，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灵力，像根无形的银针，缓缓探向老人的胸口。
灵力刚进入林德民体内，就遇到了顽强的抵抗，那股黑气像有生命似的扭动起来，试图吞噬外来的力量。李智凝神静气，控制着灵力化作细细的丝线，顺着经脉游走，一点点疏通淤塞的气血。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混着从窗外飘进来的雨丝，在脸颊上滑落。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当最后一缕黑气被灵力驱散时，林德民的呼吸突然变得平稳悠长，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也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心电图仪器上的波纹变得起伏有力，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李智收回手，指尖因为消耗灵力而有些发白。他看着老人沉睡的脸，突然想起自己在修仙界的时候，姚清子当年也是这样，在他受伤沉睡不醒时，用灵力为他梳理经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悄悄退出病房，像来时一样沿着墙壁滑落，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回到工棚时，天快亮了，雨势渐渐小了些，天边泛起鱼肚白。李智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虽然灵力消耗巨大，却毫无睡意。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缓慢恢复，而且比之前更加精纯，就像被淬炼过的精钢。窗外的雨停了，第一缕阳光透过工棚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第二天的清晨，李智正在卸一车瓷砖，手机突然响了，是林薇打来的。他赶快接起，听筒里传来林薇惊喜的声音：
“李智！我爸醒了！医生说他恢复得特别好，今天就能出院了！”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
“董事会也开得很顺利，所有小股东都支持修改章程，顾明轩派来的人当场就炸了，说要采取进一步行动。”
李智笑了笑，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瓷砖上晕开细小的水花：
“那就好，按计划进行。”
“对了，”林薇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羞涩，“谢谢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等我有空了，请你吃饭，到时候慢慢跟我说。”
“不用客气。”李智赶紧摆摆手，又想起她在电话那头看不见，“我就是提了点建议，主要还是你自己果断。”
挂了电话，李智扛起瓷砖的脚步变得格外轻快。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他能感觉到灵力在体内欢快地流淌，仿佛在为他庆祝。远处的塔吊正在转动，将建材吊向高空，在蔚蓝的天空下划出优美的弧线，像极了他曾经挥剑斩妖时的轨迹。
这个冬天剩下的日子里，李智依旧在建材市场打工，只是眉宇间多了份从容。他不再刻意压抑灵力，而是在无人时悄悄练习，能轻松跃上三层楼，能一拳打碎坚硬的石头，甚至能在夜色里看清百米外的蚊虫。但他始终记得隐藏自己的力量，在工友面前只表现出比常人略强的体力，生怕被当成怪物。
偶尔林薇会发来消息，告诉她顾明轩的最新动向——他果然如李智所料，在章程修改后变得更加急躁，不仅在股市上疯狂扫货，还试图煽动员工罢工。但薇光的员工大多感念林薇的善待，反而更加团结，连清洁工都自发组织起来看守公司文件。
立春那天，龙城下起了春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带着暖意，融化了残留在墙角的冰霜。李智正在给新楼盘搬运玻璃，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林薇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
“李智，我被解职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失落，反而带着解脱：
“顾明轩终于拿到了控股权，今天召开紧急董事会，全票通过罢免我的CEO职务。不过他也付出了代价，按照毒丸计划，他多花了三个亿，而且我的金色降落伞也到账了。”
雨停了，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反射出七彩的光晕。林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带着花香：
“春天到了，我来教你开车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李智望着远处抽新芽的柳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时都有空。”
接下来林薇不断地减持薇光科技的股份，直到全部抛完为止。顾氏集团花高价收购了一个科技公司，但是，薇光的员工很多也跟着林薇离职了，说是等林薇再创业的时候再跟她一起创业。这样，顾氏就等于花冤枉钱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科技公司而已。活脱脱一个大冤种，顾明轩为了报复林薇，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么，林薇接下来会干嘛呢？李智一个搬砖的又是怎么懂得那些东西的？他们会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走到最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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