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只是微微侧过头，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向许大茂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羞恼，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漠视，仿佛在看一只在脚边聒噪的苍蝇！
许大茂被林磊这冰冷刺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得心里猛地一寒，剩下的半截笑声再次卡在喉咙里！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林磊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不再理会这个跳梁小丑，迈开大步，在四合院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垂花门！
依旧是光脚走向轧钢厂东大门。但今天的心情，与昨日赴考时截然不同！昨日是背水一战的决绝，今日则是披荆斩棘后的豪迈！
东大门前，通过考核的二十多名新学徒工已经集合。大部分人都换上了相对体面的衣服，脚上也穿着布鞋或胶鞋。
林磊光着脚、穿着肥大破工装裤的出现，再次引来了惊愕和鄙夷的目光。
“这家伙还真来了？”
“光着脚进厂？也不怕丢人？”
“估计是穷得连双鞋都买不起吧？”
“这种人也配当工人？”
议论声不大，但清晰地传入林磊耳中。他面不改色，找到丙组的集合点站定。
韩春明也在旁边，看到林磊光着脚，皱了皱眉，没说话，但身体微微向旁边挪了挪，似乎想划清界限。
很快，工作人员到来，点名确认无误后，带着新学徒工队伍进入厂区。
依旧是震耳欲聋的轰鸣，依旧是浓烈的机油铁锈味，但这一次，林磊的心境无比踏实。
他们被带到一个仓库模样的地方。里面堆放着成捆的深蓝色工装、劳保皮鞋、棉纱手套、肥皂毛巾等劳保用品。
“排队！依次领取！工装两套，劳保鞋一双，手套两副，肥皂一条，毛巾一条！领完签字！”工作人员大声宣布。
队伍骚动起来，新人们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这象征着正式身份的劳保用品，在这个年代是极其珍贵的福利！
林磊排在队伍中间。当他走到发放桌前时，工作人员看着他光着的脚，明显愣了一下。
“姓名？”
“林磊。”
工作人员在名单上找到名字，划了个勾。然后，将一套崭新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深蓝色工装、一双厚实的翻毛劳保皮鞋、两副棉纱手套、一条印着“劳动光荣”的肥皂、一条白毛巾，递到了林磊面前！
崭新的工装散发着淡淡的棉布和染料的味道！厚实的劳保皮鞋沉甸甸的，鞋底是耐磨的橡胶！手套、肥皂、毛巾…这一切，都真实地宣告着：他林磊，是红星轧钢厂的正式一员了！
林磊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这沉甸甸的一摞物品。粗糙的工装布料摩擦着手心，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脚踏实地的归属感！
他走到一边，迫不及待地坐在地上，拿起那双崭新的劳保皮鞋。鞋码正合适！他小心的将鞋子套在自己那双布满灰尘、磨破了好几处、甚至渗出血痕的脚上！
当脚掌接触到厚实柔软的鞋垫，当脚踝被结实的鞋帮包裹住，隔绝了冰冷坚硬的地面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和踏实感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林磊系好鞋带，站起身，用力踩了踩地面。厚实的鞋底传来沉稳的回馈感，脚底无比的舒适！
随后林磊脱下身上那件散发着异味的肥大旧工装裤，换上了崭新的深蓝色工装！
虽然裤腿和袖子略长，需要挽起来，但挺括的布料，鲜亮的蓝色，左胸口印着醒目的“红星轧钢厂”厂徽和“安全生产”的红色小字！
当林磊穿戴整齐，挺直腰板站在那里时，整个人气质焕然一新！
周围那些鄙夷和惊愕的目光，瞬间变成了羡慕和复杂！就连韩春明看着一身崭新工装的林磊，眼神里也充满了惊讶。
林磊没有理会那些目光，他将换下来的旧工装裤卷好，和其他劳保用品一起抱在怀里。感受着新工装粗糙而踏实的触感和感受着新皮鞋带来的温暖和保护，他的眼神无比坚定而明亮！
红星轧钢厂！我林磊，正式上岗了！
下午，办理完简单的入职登记，领取了第一个月的粮票，学徒工标准：30斤粗粮票，5斤细粮票和饭票，并被告知明天正式分配到车间后，林磊穿着崭新的工装和劳保鞋，脚步沉稳地走出了轧钢厂东大门。
夕阳的金辉洒在他崭新的蓝色工装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荣光。脚上的劳保皮鞋踩在归途上，每一步都无比踏实有力。
当林磊穿着崭新的蓝色工装，脚蹬厚实的劳保皮鞋，怀里抱着另一套工装和劳保用品，再次踏入四合院垂花门时——
整个前院、中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正在浇花的阎埠贵，手里的喷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圆了眼睛，张着嘴，死死地盯着林磊身上的工装！
刘海中正背着手在院子里踱官步，看到林磊，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肥肉因为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而剧烈地抽搐起来！
许大茂家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许大茂探出头，当看到一身崭新工装、精神抖擞的林磊时，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幸灾乐祸变成了如同吃了十斤苍蝇般的扭曲和嫉恨！
中院贾家窗户“哗啦”一声被推开，贾张氏那张刻薄的脸挤了出来，看到林磊，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怨毒！
秦淮茹正在晾衣服，手里的湿衣服掉进了盆里，溅起水花，她也毫无察觉，只是呆呆地看着林磊，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复杂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就连后院正在扫地的易中海，动作也停顿了一下，看着林磊，严肃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四合院！
只有林磊脚下那双厚实劳保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嗒、嗒”声，清晰而有力地回荡着，如同一声声惊雷，炸响在每一个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心头！
林磊目不斜视，迎着所有人震惊、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挺直了腰杆，步履沉稳地穿过前院，走过中院，走向后院自己的小屋。
他走到小屋门口，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目光如同冷电，扫过前院呆若木鸡的阎埠贵，扫过中院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的刘海中，扫过贾家窗户后面贾张氏那张扭曲的脸，扫过许大茂门缝里那双充满嫉恨的眼睛，最后，扫过整个鸦雀无声的四合院。
他没有说话。
但那崭新的、代表着工人阶级身份的深蓝色工装，那厚实沉稳的劳保皮鞋，以及他脸上那平静却充满力量的表情，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他林磊，不再是那个任人践踏的“无业游民”、“光脚废物”！
他是红星轧钢厂的正式学徒工！
他用自己的方式，在这座充满算计和鄙夷的四合院里，砸下了一记无声却震耳欲聋的惊雷！
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林磊缓缓推开了自己的屋门，走了进去，然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将那满院的震惊、嫉妒、难以置信和死寂，彻底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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