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油印通知单,被林磊小心地压在桌子的角落。
上面“红星轧钢厂”、“学徒工招工考核”、“后天上午八点”这几个字,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
时间紧迫!只剩下一天半的准备时间!
不过体能测试?
林磊的心沉了一下。原身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缺乏锻炼,虽然年轻,但底子很虚。
加上昨天光着脚奔波和精神高度紧张,更是消耗巨大。距离“体能合格”的标准,恐怕还差得远。
“不能倒在第一关!”林磊眼神一凝。体能无法速成,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需要立刻开始恢复性锻炼,同时,尽可能补充能量!
林磊再次调出系统界面,目光扫过那些灰色的、暂时无法企及的高级选项,最终无奈地关闭。
系统不是万能的,至少目前,它无法直接提升身体素质。
钱!还是钱!他需要食物!需要营养!
可他现在身无分文,粮票只剩五斤,傻柱的饭盒不能天天指望,阎埠贵那边更是断了念想…
林磊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件已经被他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一个破布外壳的棉袄上。这件破棉袄,真是鞠躬尽瘁了…还能榨出最后一点价值吗?
他拿起那块锋利的碎瓷片,开始更加仔细地拆解棉袄的布料。这一次,他不再追求布带的完整,而是将那些相对厚实、还算大块的破布片,尽量完整地拆下来。这些布片,或许…能卖给需要打补丁的人?
就在林磊埋头和破棉袄较劲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稳,带着一种特有的节奏感,停在了他的门外。
不是刘海中,也不是阎埠贵,更不是许大茂。
“叩叩…”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一种沉稳的意味。
林磊心头一动,放下瓷片,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壹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穿着轧钢厂蓝色工装,脸上带着惯有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林磊脸上、身上以及屋内的一片狼藉上扫过。
“壹大爷。”林磊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对四合院里这个真正有威望、技术过硬、为人相对正直的老钳工,甚至后续可能是考核官的易中海,林磊还是保持着必要的尊重。
“嗯。”易中海应了一声,目光最终落在林磊脸上,语气平淡,“听说…你找到毕业证了?还报了轧钢厂的名?后天考核?”
消息传得真快!林磊心中了然,点头道:“是,壹大爷。运气好,找到了证。王主任帮着报了名,后天去考学徒工。”
易中海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他看着林磊光着的脚和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带着异味的工装裤,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怎么弄成这样?”
林磊脸上露出一丝“窘迫”:“昨天…不小心把鞋弄丢了…裤子…裤子也挂破了,这条…是别人给的…”他含糊其辞,不想多解释。
易中海没再追问,目光转向屋里地上那堆拆散的破棉袄布片:“你这是…”
“哦,”林磊连忙解释,“这破棉袄不能穿了,拆点布片,看能不能…换点东西。”他没说换钱。
易中海又沉默了片刻。他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似乎想从林磊身上看出些什么。
“轧钢厂,不是享福的地方。”易中海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凝重,“尤其是一线车间,学徒工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搬铁胚,运废料,清理铁屑…冬天冷,夏天热,机器轰鸣震耳朵,油污铁锈沾满身。力气活是基础,但更重要的是规矩!是安全!一个不小心,轻则受伤,重则…”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壹大爷。”林磊挺直腰板,眼神坚定,“我不怕苦,不怕累!就想学门手艺,端上国家的铁饭碗!安全规矩,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绝不敢马虎!”他特意强调了“安全”二字,胸口的【安全操作规程证】给了他信心。
易中海的目光在林磊坚定的眼神上停留了几秒,最终,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严肃似乎缓和了一丝丝:“有这份心就好。考核…好好表现吧。如果进了厂,就得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别想那些歪门邪道。”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是!谢谢壹大爷指点!”林磊依旧很客气。
易中海没再多说,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林磊关上门,长长舒了口气。易中海的到来,更像是一种审视和告诫。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至少没有像刘海中那样刁难,也没有像阎埠贵那样算计。
这已经算是中立偏上的态度了。如果能进厂,易中海这种技术大拿,绝对是值得学习和靠近的对象。
送走易中海,林磊不敢耽搁,继续拆解破棉袄。他将拆下来的、相对厚实平整的几块布片整理好,再次光着脚,抱着布片溜出了四合院。
这一次,林磊的目标更明确——那些坐在胡同口、树荫下,一边看孩子一边纳鞋底、缝补丁的家庭妇女。
他不再去鸽子市冒险,而是在四合院附近几个熟悉的胡同口转悠。
看到一个面相和善、正在缝补一件旧衣服的大妈,林磊走上前。
“大妈打扰您一下,您看这些布片挺厚实的,您要是补衣服、纳鞋底能用得上不?”林磊声音不不卑不亢。
大妈停下针线,看了看林磊光着的脚和怀里干净的布片,又看了看他那副落魄但眼神清澈的样子,叹了口气:“唉,也是个可怜孩子…布片我看看。”
大妈接过布片,用手捻了捻厚度和结实程度,点了点头:“嗯,料子还行,是厚实。纳鞋底能用上。家里…还有点早上剩的棒子面粥,你要不嫌弃…”大妈说着,从旁边一个盖着盖子的瓦罐里,倒出小半碗浓稠的、已经凉透了的玉米面粥。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大妈”林磊连声道谢,接过那碗凉粥,三两口就喝了下去。粗糙的玉米面划过喉咙,带着粮食最朴实的香甜,温暖了他的胃。
半碗凉粥下肚,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林磊又换了两处地方,用剩下的布片,分别换了一个小小的杂粮窝头和一小块咸菜疙瘩。
食物虽然简陋,但至少能保证他今天和明天早上不至于饿着肚子去考核。
抱着换来的食物回到小屋,林磊感觉踏实了不少。
他将窝头和咸菜小心放好,开始抓紧时间进行一温和,但又一些针对性的恢复锻炼。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