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墨劫残卷 > 第七章:长社焚天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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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林坡地的剧烈冲突如同寒风刮过心田,结义誓言的暖意被彻底冻结在关羽冰冷的刀锋与张飞狂怒的吼声中。姜尘在巨大的精神冲击和身体剧痛的双重压力下,只觉天旋地转,若非残存的意志支撑,几乎当场栽倒。蔡琰眼中的最后一丝信任彻底被恐惧取代,她拉着雀儿(是纸坊大火中幸存的孩子只因脖子上的烙印——扭曲的鸟雀荆棘囚笼。)是退到了最远角落,仿佛姜尘已成为瘟疫的源头。刘备痛心疾首地压制着暴怒欲狂的张飞,望向姜尘的目光充满了沉重与挽不回局面的巨大失落,那微弱的希望火苗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裂痕已经撕开,勉强同行已无可能,也充满了随时引爆的风险。在关羽如芒在背的审视和张飞毫不掩饰的敌意中,继续留下只能导致更大的冲突。姜尘在短暂的眩晕后,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压下胸腔内“写字本”的冰冷悸动和右臂烧灼灵魂的烙印剧痛,艰难地做出了决断。

他对着面色沉重的刘备缓缓一揖,深深埋首,声音因竭力压制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玄德公……张兄之怒……在情理之中。姜某……连累诸公了。此处……就此别过。”没有再多言。他转身,甚至不敢去看蔡琰那惊恐的眼神和雀儿茫然无措的小脸,只对忧心忡忡的老管家姜福等人使了个眼色。

纸坊残部(包括姜福、蔡琰和雀儿)在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与刘备一行就此分离,如同被风强行割裂的浮萍,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再次汇入那庞大流离失所的逃难洪流。蔡琰牵着雀儿的手冰凉而僵硬,跟在姜福身后,脚步从未有过的沉重。姜尘走在队伍最后,每一步都拖着沉重的锁链,那本无形的“写字本”和右臂的烙印,已化作最为沉重的枷锁。

离开颍川地界不久,令人心悸的战争阴云迅速取代了山林的清幽。斥候频繁往来,旌旗猎猎,兵戈映日。朝廷名将皇甫嵩正统领数万精兵,围困黄巾大将波才于长社城外!战场的气息浓厚到几乎能凝结出血珠。姜尘一行人无法脱离战场轨道,只得在战场边缘村落寻找极其有限的庇护所,夹在兵灾缝隙中艰难求存。

长社久攻不下。朝廷军兵力占据优势,但波才占据城池固守,又挟裹了大量被裹挟的流民坚守。城外官兵营寨林立,军容看似强盛,士气却因久攻不克、烈日曝晒、军粮转运困难(有部分军粮甚至在途被小股溃散黄巾流寇抢夺焚毁!)而日渐低落。流言开始在军中蔓延,如同无形的腐蚀剂。甚至隐隐有消息说,黄巾妖术师在城中做法,祈得旱魃,令官军酷热难当,战斗力大减。

皇甫嵩,这位以刚正坚毅、精通谋略闻名的左中郎将,接连数日站在营垒高台之上,眺望着巍然屹立的长社城廓。他头盔下的鬓角已沾满灰尘,眉宇间凝聚着沉重的忧思和不易察觉的焦灼。波才如缩头乌龟,拒不出战。再拖下去,士兵厌战、粮秣不济、后方不稳(洛阳纷乱依旧)……后果不堪设想!他需要一场决定性的大胜来挽回颓势!需要一把足以焚城破军的烈火!但风向不对!黄巾军显然准备充足,城中水源粮草储备看似不少,又有大量流民为血肉盾牌!强攻徒增伤亡!必须出奇制胜!

焦虑如同毒藤般缠绕着皇甫嵩的心。他开始频繁召集副将、幕僚商议对策,目光扫过一张张或凝重或焦虑或畏缩的脸孔,却看不到能真正扭转乾坤的奇谋。就在这时,一个身份卑微、甚至带着“妖邪”污名的人影,落入了他的视线边缘——是那个因“鬼迹”被关羽斥退、随流民滞留战场边缘的纸匠,姜尘!此人曾在颍川有过惊人之言,言语间似对时局有超然见解?更传闻他有异术……

皇甫嵩的幕僚曾私下提过这个“异人”。如今在破局无策的压力下,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

一封带着浓浓审视意味和不容拒绝威压的“问询令”传到了姜尘藏身的破败祠堂。军令如山!在几名甲胄森严、面无表情的军士“护卫”下(更像是押解),姜尘被“请”至官军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

帐内气氛压抑至极。皇甫嵩并未正眼看他,巨大的沙盘前,他负手而立,只给姜尘一个沉如山岳的背影。几名高阶将领分列两侧,目光各异——有好奇、有不屑、更有深深的戒备和怀疑。空气里仿佛能凝结出冰渣。

“汝便是那纸匠姜尘?”皇甫嵩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战场统帅特有的肃杀,“传闻汝有异术?既能看破乱象根源,于颍川大放厥词,便说说,此长社之局,当如何速破?”他没有丝毫客套,直接逼问,如同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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