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交易所的空气像凝固的油脂，电子屏的红绿数字在杜开视网膜上拖出残影。他攥着口袋里的巽风铜钱，钱眼的气流漩涡透过布料灼烫掌心——整个大厅的空调风、交易员的喘息、甚至K线跳动的电信号，都化作细流汇入钱孔。
“看啊！饕餮科技又涨停了！”红马甲的交易员挥舞单据，后颈铜钱接口金芒流转。他脚下的影子却在诡异拉长，影子里伸出细密的金线，如根须扎进地板，吮吸着周围人散发的贪婪气息。
林小满突然拽杜开衣角：“地砖...在流血。”
杜开低头。大理石地缝渗出暗金色黏液，黏液中有微缩的股票代码在翻滚——600519（茅台）、000001（平安）...每串代码都裹着半张痛苦的人脸。黏液流淌的轨迹，竟与灵界星图中饕餮的经络完全重合！
“饕餮的消化液。”道藏仙师声音发涩，“它将交易所化作了胃囊...”
话音未落，中央巨屏炸开血光！“饕餮基金”的LOGO裂开獠牙巨口，老赵的脸浮现在屏幕中央，脖颈以下已与数据流融合成半人半代码的怪物：“诸位饿鬼！最后一轮打新！标的物是——”他金色瞳孔锁定杜开，“编号000000，杜开项上人头！”
全场哗然！所有交易终端自动弹出“做空杜开”的选项，赔率1：100！人群后颈的铜钱接口集体嗡鸣，金色丝线从接口喷出，在大厅穹顶交织成倒悬的饕餮虚影。虚影巨口张开，腥臭的金融风暴席卷全场——
“持仓归零！”
“爆仓跳楼！”
“妻离子散！”
无数破产者的哀嚎被数据化，凝成实质的金色酸雨泼向杜开！
“巽风·回澜！”杜开甩出铜钱。钱眼气流轰然爆发，酸雨被倒卷向巨屏！老赵的数据脸被腐蚀出黑洞，却发出狂笑：“蠢货！看看你救了谁？”
酸雨溅落处，几个红马甲交易员突然掐住自己喉咙——他们的铜钱接口因吸收过多“杜开空单”的负面能量而暴胀，皮肤下凸起游动的金瘤！
“贪欲过载...要炸了...”林小满脸色煞白。她额间坤卦急闪，本能地扑向最近的金瘤交易员，双手按向对方后颈——
“坤土·镇源！”
泥黄色光芒从她掌心涌入。金瘤如泄气皮球萎缩，交易员瘫软在地。但更多接口暴胀者在惨叫，金色脓液从接口喷溅，落地便蚀穿地砖！
“救不过来的...”老赵的巨脸在屏幕重组，“要么看他们炸成肉渣，要么...”屏幕切换画面：林小满的脑部透视图，代表道种的青铜光团正被金色数据链缠绕，“用道种抵债！”
杜开眼底寒光乍现。他猛地将巽风铜钱拍向地面，钱孔气流如钻头贯入地底——
“风语·掘脉！”
整个交易所地动山摇！埋在地下的光缆被气流暴力扯出，电缆外皮在气旋中剥落，露出里面搏动的金色血管——正是饕餮的金融经络！杜开脚踏九宫位，铜钱沿血管主脉急速滑动，所过之处，血管上浮现出只有他能见的“死门”标记！
“找到你了！”铜钱停在西北乾位。杜开咬破舌尖，精血喷向铜钱方孔：“巽风化离火，焚！”
血珠在钱眼气旋中燃起白焰，顺着血管烧向深处！老赵的惨叫响彻大厅：“我的根服务器！”
几乎同时，林小满做出惊人之举——她跳上交易台，服务器右眼蓝光暴涨（梼杌残留的数字化道藏被激活），左手指向满屏股票代码：“坤德载物，万码归藏！”
所有电子屏突然黑屏！下一秒，绿色瀑布流倾泻而下——但不再是股票数据，而是无数《道德经》篇章！
茅台代码600519→“五色令人目盲”
平安代码000001→“大道废，有仁义”
杜开代码000000→“死而不亡者寿”
经文冲刷着饕餮的数据经络，金色血管如遇强酸般嘶嘶溃烂！暴胀的铜钱接口者纷纷萎顿倒地。
“不——！”老赵的数据脸在《道德经》洪流中溶解。巨屏最后闪过的画面，是地下金库深处——一台由金条熔铸的服务器正被白焰吞没，机箱表面刻满“贪”、“痴”、“妄”的血字。
气浪将杜开掀飞。撞碎玻璃的瞬间，他看见林小满从交易台坠落，坤卦在她额头明灭欲熄。
防火梯的阴影里，杜开往林小满嘴里灌矿泉水。女孩呛醒，第一句话是：“道种...发芽了...”
她扒开衣领——心口皮肤下，一株青铜幼苗的虚影正在舒展两片新叶。叶脉是《清静经》的篆文，根系却缠绕着残留的金融数据流。
“善因恶因...都是养分？”杜开皱眉。
“好饿...”林小满突然抓住他手腕，眼中闪过饕餮的金芒，“需要...更多数据风暴...”
杜开悚然抽手。女孩随即恢复清明，惶恐抱膝：“对不起...道种在渴...”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地下金库的监控截图：熔毁的饕餮服务器残骸中，半枚刻着“乾”字的龟甲正吸收着金液。附言：
“恭喜通关。乾天信物在华尔街，携道种来换。”
落款是衔尾蛇图腾。
林小满突然指向东南方。她心口的幼苗虚影朝那个方向倾斜：“那里...有更大的哭声...”
杜开抬头。东南天际，乌云正凝聚成漩涡。云层深处，一架民航客机如蚊虫般颠簸，机舱窗口隐约可见乘客抓挠后颈——那里凸起的已不是铜钱，而是旋转的八卦罗盘印记。
“混沌...”道藏仙师的声音浸满寒意，“它吞了饕餮的遗产...要开‘天地赌局’了...”
风掠过防火梯，卷起一张破旧的股市传单。传单背面，有人用血画着简易卦象：
巽上乾下，风天小畜。
杜开碾碎传单。掌心的巽风铜钱嗡嗡震颤，钱眼气流指向太平洋彼岸。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