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尖叫声几乎撕裂耳膜。杜开被安全索勒在椅背，舷窗外的云层扭曲成漩涡状巨脸，每只“眼睛”都是跳动的八卦罗盘。乘客后颈的罗盘印记明灭，将恐慌情绪提炼成金色雾霭，被舷窗外的混沌巨脸吸入。
“女士们先生们...”广播声带着电子混响，“本次航班生存赔率已更新！杜开生还1：1000，林小满1：500...下注通道开启！”
前排座椅背屏幕亮起，竟是全球直播的死亡赌盘！杜开的名字下注金额疯狂滚动，每笔交易都让机舱多一条裂缝。
“他们在赌我们摔成几块...”林小满蜷在邻座发抖。她心口的道种幼苗伸出数据根须扎入椅背，叶片上《清静经》篆文正被混沌的罗盘纹路覆盖。
杜开摸向怀中。巽风铜钱滚烫如烙铁，钱眼气流感应到驾驶舱方向传来龟甲的共鸣——机长后颈的罗盘印记最大，金雾正顺操纵杆注入仪表盘。
“他在用整架飞机...当骰子！”杜开扯断安全带。机身突然垂直俯冲，失重感将未系安全带的乘客拍向天花板！
“坤土·塑形！”林小满双掌拍地。泥黄光晕从道种涌出，机舱地板瞬间软化如陶泥，接住坠落乘客。但混沌的尖笑刺入脑髓：“善举！赌你救人失败的注金翻倍了！”
地板突然钢化！被接住的乘客如琥珀里的虫子般封存，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赌盘上“林小满失败”的金额暴增。
“道种在吸食恐惧...”杜开发现她眼中金芒暴涨。道种根系如血管凸出皮肤，疯狂吮吸被封乘客的绝望。
“我控制不住...”林小满指甲抠进手臂，试图拔除根系。
杜开劈手夺过餐车，拆下金属杆蘸着颠出的咖啡，在钢化地板上急画九宫阵：“乾天定位，巽风化翼！”
阵成刹那，机舱顶壁透明化，露出上方翻滚的混沌云脸。杜开将巽风铜钱弹向阵眼“乾”位，铜钱穿过舱顶消失于云中！
“骰子离手...还想停？”混沌讥讽。机身旋转加速，钢化地板出现裂痕。
突然，云层破开青空。一束阳光精准穿过九宫阵，在钢化地板上烧出焦痕——痕迹竟是半枚龟甲的形状！缺失处正是巽风铜钱嵌入的位置！
“乾天信物...归位！”杜开扑向光痕。指尖触及龟甲虚影的瞬间，整架飞机如被巨手托住，下坠骤停！
混沌的云脸首次扭曲：“不可能！乾甲在华尔街金库...”
“金库龟甲是诱饵！”道藏仙师厉喝，“乾天即天时，信物本无形！你困住的是三百活人时辰，时辰凝甲，此刻方显！”
杜开掌下的龟甲虚影凝实。半枚青铜龟甲浮出地板，与巽风铜钱嵌合成完整八卦盘！盘中“乾”“巽”二卦亮起，机长后颈的罗盘印记突然崩裂，金雾倒灌回乘客体内！
“时辰...还给你们...”杜开转动八卦盘。盘面光华流转，被封在钢化地板中的乘客瞬间解封，机长眼神恢复清明。
但下一刻，所有解封乘客后颈的罗盘印记集体爆发金光！混沌的咆哮震得引擎熄火：“输掉赌局...便成筹码吧！”
乘客们突然僵直。皮肤浮现出扑克花纹：红心、黑桃、梅花、方块...整架飞机化作漂浮的扑克方片A！赌盘界面弹出新选项：“方片A坠海坐标竞猜，下注即得！”
“它在标记猎物！”林小满尖叫。她心口的道种突然伸出藤蔓缠住八卦盘，叶片上的《清静经》被扑克花纹污染。
杜开旋动盘面。“乾天定位，纽约肯尼迪机场！”八卦盘射出光束指向云层下方。机长本能拉杆转向，但机翼突然数据化消散——混沌正在抽离飞机的“存在概念”！
“用道种！”杜开将八卦盘按在林小满心口。道种藤蔓裹住盘面，扑克花纹与《清静经》在青铜幼苗上交战，机翼在虚实间闪烁。
林小满突然咬破舌尖，血喷在道种上：“坤土载物...载的...是活人时辰！”泥浆从她毛孔涌出，裹住整架飞机。舱壁显化出无数画面：上班族挤地铁的晨光，主妇掀开蒸笼的白雾，学生偷瞄暗恋对象的侧颜...三百人最平凡的生存瞬间，化作金色尘埃嵌入泥浆。
“凡俗时辰...也配抗神？”混沌云脸探出巨爪拍向机舱！
“凡俗时辰...”杜开冷笑，“才是乾天！”
他抓住林小满的手共握八卦盘，盘面对准巨爪：“乾坤挪移！”
泥浆包裹的飞机瞬间消失，混沌巨爪拍在空处。下方海面，泥浆如陨石坠入波涛，浪花溅起刹那显形——飞机完好无损地迫降海面，救生筏正自动充气！
自由女神火炬在雨夜中明灭。杜开背着昏迷的林小满爬上货轮甲板，她心口的道种已与八卦盘共生：罗盘成花盆，道种为苗，叶片间浮动着《道德经》与扑克花纹的杂交篆文。
“混沌标记了乘客...他们到哪...赌局就开到哪...”林小满呓语着，服务器右眼残留的蓝光扫过纽约港——每座建筑都悬浮着只有她能见的赔率标签：帝国大厦存活率37%，华尔街铜牛被拆解赔率1:1.05
货轮突然鸣笛靠岸。杜开瞳孔骤缩：码头集装箱顶，站着三个披斗篷的身影。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衔尾蛇纹身的脸——正是焚烧厂里指挥血肉矿机的科学家！他摊开掌心，半枚沾血的龟甲嗡嗡震颤。
“欢迎来到终极赌桌。”科学家微笑，“用完整的乾天罗盘，换道种如何？”
杜开摸向怀中。八卦盘隔着衣服发烫，盘底不知何时多了行蚀刻小字：
“万法皆空处，唯因果不空。”
暴雨倾盆而下。科学家背后，自由女神像的火炬突然镀上血光，火焰凝成巨大的骰子，每一面都刻着杜开与林小满的名字。
骰子开始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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