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哭声终于停了。
抽噎和哽咽被一种更加深沉的东西所取代。
那是一种能将骨头都烧成灰的刻骨仇恨。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哭泣与翻涌的怒火,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家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算计我们?”
“他图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根毒刺,扎在何雨柱心里很多年,却直到今天才敢问出口。
而这,也正是何雨擎今天要让他和雨水彻底明白的,最后一个,也是最核心、最阴毒的问题。
何雨擎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没有急着回答。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笼罩其中,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唯独那双眼睛,在烟雾后方,锐利得像鹰。
“因为他图谋的,从来就不是咱家那点钱,也不是这破房子。”
“他真正想要的,是你这个人。”
“是你和贾东旭,你们两个人的一辈子!”
何雨擎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刚刚磨砺过的手术刀,一刀下去,就精准地剖开了易中海内心最深处,那早已腐烂流脓的肮脏算计。
“图我……和贾东旭?”
何雨柱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逻辑。
“没错。”
何雨擎弹了弹烟灰,烟灰在空中飘散,如同那些被掩盖的真相。
他决定,是时候为这对天真的弟妹,上一堂真正的人生课了。
一堂残酷、清醒,足以击溃他们过去所有认知的“诛心”之论。
“易中海无儿无女,这件事,整个四合院谁不知道?”
“在咱们这个社会,人老了,最怕什么?”
“不是怕穷,不是怕病,最怕的是老无所依,病倒在床上没人递一碗水,死了都没人给你抬出去埋了。”
“所以,他这个人,自私到骨子里,早就开始为自己的养老问题布局了。”
何雨擎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选中的养老对象,有两个。”
“第一个,是他的徒弟贾东旭。这是他摆在明面上的‘嫡长子’,是他养老计划里,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而另一个……”
何雨擎的目光转向何雨柱,那眼神让何雨柱浑身一颤。
“就是你,何雨柱。”
“你是他准备的‘备胎’,是他养老大计里,最重要的一道保险!”
何雨水早已擦干了眼泪,此刻她的小脸上写满了困惑与震惊,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哥,我还是不明白……他既然已经选了贾东旭,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尽心机地算计我二哥?”
“问得好!”
何雨擎赞许地看了妹妹一眼,这个妹妹,比她二哥脑子转得快。
“因为他易中海,是一个极度自私自利,又毫无安全感的伪君子!”
“他这种人,从来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既想让贾东旭给他养老送终,又舍不得在贾家身上投入太多的真金白银。他更害怕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等他老了动不了了,会翻脸不认账。”
“所以,他需要一个‘后手’。”
“一个绝对忠诚于他、可以用来制衡贾家的‘打手’!”
“一个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牺牲掉的棋子!”
“他算得太准了。他算准了只要我爹不在,只要让你们兄妹俩过得足够凄惨,过得人见人欺,他再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假惺惺地给你们一点小恩小惠……”
何雨擎看着何雨柱,一字一句地说道:“以你这直来直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性子,还不对他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于是,他把你推进轧钢厂,却只让你当个学徒,而不是让你直接顶我爹的岗成为正式工。他就是要让你在经济上永远无法真正独立,让你必须像条狗一样,继续依赖他!”
“他截留咱家的钱,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让你穷,让你饿,让你活在绝望里,让你觉得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对你好。这样,他才能用最小的代价,把你这条忠心耿耿的狗,牢牢地拴在手里,让你对他产生一种病态的依赖和感激!”
“他教你要‘大度’,要‘团结邻里’,那不过是让你一次次地放弃自己的利益,去填贾家的无底洞,去成全他‘一大爷’和稀泥的好名声!”
“他让你‘孝敬长辈’,不过是想让你这个‘免费厨子’,替他去孝敬那个聋老太。他自己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轻轻松松博一个孝敬孤寡老人的美名,在院里站稳道德的制高点!”
“可以说,他的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滴水不漏。”
“他把你的人生,你的未来,你的一切,都牢牢地规划进了他的养老大计里。”
“柱子啊,你醒醒吧!”
“他这不是在帮你,他是在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还要你趴在他脚下摇尾乞怜,对他感恩戴德啊!”
何雨擎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何雨柱的心上。
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将易中海那张伪善的面具一片片地割下来,露出底下那张布满了贪婪、自私、令人作呕的真实面目。
何雨柱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
他终于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这些年来,自己和妹妹所受的那些苦,那些罪,根源到底在哪里。
那不是什么狗屁的命运不公。
也不是什么时运不济。
而是人心险恶,是被人当成牲口一样,精心算计了一辈子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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