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痞子宰辅 > 第23章 咸鱼贡品惊御宴,算盘理财定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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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晓岚在贡院被“金算盘交响乐”震得吐血三升,在家闭门养(气)病。朝堂之上,刘二驴抱着秤砣横着走,和珅抱着金算盘竖着爬,风头一时无两。乾隆帝看着这“秤砣算盘二人转”,只觉得比宫廷乐师的丝竹管弦有趣多了,朝会气氛都活跃不少。

这日,乾隆正与军机大臣议及南方漕运不畅、粮仓空虚之事。新任户部尚书愁眉苦脸:“皇上,江浙鱼米之乡,连年水患,加之地方吏治…咳咳,粮仓十仓九空,今年秋粮北运恐难足额…”

乾隆皱眉,漕运乃国脉,岂容有失?他目光扫过殿内,习惯性地落在那枚黑黢黢的秤砣上:“忠勇伯,你久在地方,歪风…哦,民情熟稔,对此可有‘听风’?”

刘二驴正抱着秤砣打瞌睡,一听皇上点名,一个激灵站直,脖子上的秤砣“哐当”撞在胸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哪懂什么漕运仓储?脑子里只有“粮仓空了”四个大字在闪金光!情急之下,“大道至简”的糊弄学自动启动!

“皇上!这事儿…简单!”刘二驴一拍秤砣(又震得自己手麻),“粮仓为啥空?老鼠太多!硕鼠!比俺家‘金翅大将军’还能吃!得治鼠!”

群臣愕然,哭笑不得。户部尚书差点噎住:“伯爷…吏治贪墨,岂是鼠患可比?”

“鼠患?贪墨?”刘二驴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福至心灵,“对啊!都是‘仓耗’!一样的耗!耗米耗银!对付耗子咋办?养猫!对付贪墨的耗子…那就得养更厉害的猫!”

他猛地一指旁边抱着金算盘装背景板的和珅:“皇上!您看小和!俺家这小和!就是那‘金算盘神捕猫’!算盘珠子一拨拉,耗子吃了多少米,尾巴尖儿都能给你算出来!耗羡归公那烂账,不就被他盘得清清爽爽?让他去!带着他那把‘醒神算盘’!去江南粮仓!保管拨拉得那些耗子…哦不,贪官污吏!脑瓜子嗡嗡响!乖乖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还能多吐点利息!”

“噗嗤!”连素来严肃的张廷玉都忍不住笑场了。金算盘神捕猫?算盘镇耗子?这什么跟什么?

乾隆帝也被这神比喻逗乐了,他看着和珅怀里那把金光闪闪、算珠油亮的特大号金算盘,再想想它在贡院震晕纪晓岚的“赫赫战功”,竟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嗯…和珅。”乾隆开口。

和珅赶紧出列跪倒:“奴才在!”

“忠勇伯举荐你为‘金算盘神捕猫’…哦不,是清查江南粮仓亏空、整顿漕运账目特派专员!朕赐你…嗯…尚方算盘一副!代朕巡视江南!所至之处,凡粮仓、漕运衙门账目,无论新旧,皆可凭此算盘核验!遇有刁顽阻挠,算盘声响处,如朕亲临!”

尚方…算盘?!

满朝文武的下巴再次集体脱臼!这赏赐…太有“乾隆特色”了!既延续了刘二驴的荒诞逻辑,又赋予和珅莫大权柄!那把金算盘,瞬间从“噪音制造机”升级成了“尚方宝剑”的算盘版!

和珅激动得浑身发抖!这可是钦差!代天子巡视!他抱着金算盘,磕头如捣蒜:“奴才叩谢天恩!定不负皇上信任!不负伯爷举荐!此去江南,奴才必以此算盘为眼为耳,拨清迷雾,算尽奸邪!让那贪墨硕鼠,无处藏身!”他心里狂喜:江南!富庶之地!这哪是苦差?这是通往金山银海的通天梯啊!

纪晓岚在府里闻讯,气得又砸了一个烟灰缸:“刘二驴!和珅!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竟将国器漕运,视作儿戏!金算盘捕鼠?滑天下之大稽!老夫…老夫定要让他们在江南栽个大跟头!”他立刻铺纸研墨,要给他江南的门生故吏写密信——务必给这位“神捕猫”制造点“耗子炸窝”的麻烦!

和珅捧着尚方算盘,带着浩浩荡荡的钦差仪仗,意气风发地南下。刘二驴在京城也没闲着。他深知和珅此去,明面上是抓耗子,暗地里是捞金子…啊不,是替皇上分忧!得给他打好掩护!更重要的是,得让皇上时刻惦记着江南的好,惦记着和珅的能!为将来乾隆爷下江南埋下“听风”的种子!

机会很快来了。乾隆在宫里宴请蒙古王公,席间说起江南风物。蒙古王爷豪爽,献上肥美的烤全羊、马奶酒。乾隆吃得高兴,顺口道:“江南鱼米之乡,想必也有其独特风味?”

陪坐末席的刘二驴一听“江南风味”,立刻来了精神!他抱着秤砣站起来:“皇上!江南风味?那叫一个绝!特别是那…那咸鱼!对!咸鱼!用上好的青鱼,盐巴腌透了,太阳底下晒得金黄流油!蒸熟了,那味儿!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香!下饭!配粥!绝配!比这烤羊肉…嗯…另有一番风味!”他差点说漏嘴“比羊肉好吃”。

乾隆和蒙古王公都愣了。咸鱼?这忠勇伯…口味挺独特啊?

户部尚书赶紧打圆场:“伯爷说笑了,江南佳肴无数,蟹粉狮子头、松鼠鳜鱼、西湖醋鱼…皆是珍馐…”

“那些花里胡哨的,中看不中用!”刘二驴一脸“你们不懂生活”的表情,唾沫横飞,“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咸鱼!才是最地道的江南味儿!最能体现咱大清老百姓的智慧!省粮!耐放!还…还辟邪!对!挂在灶头,小鬼儿都不敢进门!”他又开始自由发挥了。

蒙古王爷好奇地问:“哦?咸鱼还辟邪?有趣!不知是何道理?”

刘二驴哪懂道理?他眼珠一转,一拍秤砣:“道理?简单!那咸鱼味儿…冲啊!比俺的‘听风神器’还冲!什么歪风邪气,闻着味儿就跑了!保管家宅平安!皇上!臣建议!把这咸鱼…列为贡品!让江南年年进贡!给咱紫禁城也挂几条!镇宅!辟邪!还省钱!”他时刻不忘给和珅刷存在感,“这事儿交给小和办!他最懂大道至简!保管用最少的盐,腌出最冲的味儿!”

乾隆帝被刘二驴这一通“咸鱼治国论”弄得哭笑不得,但“辟邪”、“省钱”这几个字眼,又莫名地戳中了他某种恶趣味的神经。看着蒙古王公们好奇又有些嫌弃的眼神,乾隆突然觉得,弄几条咸鱼挂在宫里…好像也挺有意思?

“嗯…忠勇伯此言…倒也有几分新奇。”乾隆忍着笑,“准奏!着江南织造衙门…嗯…每年精选上等咸鱼百尾,进贡内务府!具体采办事宜…就由和珅顺带督办吧!务必…要腌出那最冲的‘辟邪正气’来!”

旨意一下,朝野哗然!咸鱼贡品?这算什么?大清开国头一遭!消息传到江南,官员们哭笑不得,一边忙着四处搜刮最臭最咸的咸鱼,一边心里骂娘:这和珅还没到,刘二驴在京城就给他们整了个下马威!这差事…真他娘是又咸又齁!

江南,苏州织造衙门。

和珅捧着尚方算盘,看着堆积如山、散发着浓郁“辟邪正气”的咸鱼样品,脸都绿了!他刚用雷霆手段(主要是算盘珠子拨得震天响,吓得几个管库小吏尿裤子)查清了一处粮仓陈年旧账的猫腻,正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捞…哦不,是整顿吏治,结果圣旨来了——督办咸鱼贡品?!

“伯爷啊伯爷…您这‘听风’…怎么把咸鱼风也听来了?”和珅捏着鼻子,欲哭无泪。但转念一想,这可是贡品!油水…哦不,是皇差!办好了,又是功劳一件!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立刻召集苏州大小官员、盐商、渔霸(没错,咸鱼产业也形成链条了),在衙门大堂开“咸鱼品鉴暨贡品招标大会”!那把金光闪闪的尚方算盘就摆在主案上,算珠油光锃亮,震慑全场。

“诸位!”和珅捏着鼻子,声音洪亮,“皇上旨意!要的是最上等、最能体现江南‘大道至简’精髓、最具‘辟邪正气’的咸鱼!何为上等?用料要足!青鱼要肥!盐巴要海盐!晒制要九九八十一天!风吹日晒雨淋…哦不,主要是晒!晒到金黄流油!香飘十里!不…是‘正气’冲霄汉!”

他手指“啪啪”拨动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成本!本官替皇上算得清清楚楚!上好青鱼市价几何?海盐几何?人工晒制几何?损耗几何?包装运输几何?最终成品,合每条咸鱼成本…二两八钱银子!”

底下盐商渔霸们面面相觑,成本二两八?市面上最好的咸鱼不过百文!这是明摆着要捞…啊不,是预留“贡品品质保障金”!

“当然!”和珅话锋一转,算盘珠子“哗啦”一响,“皇上仁德,体恤民艰!岂会与民争利?故,采办价格定为…每条三两银子!多出的两钱,便是尔等的…辛苦钱!品质钱!‘辟邪’研发钱!但有一条!”他脸色一沉,算盘珠子猛地一磕,“谁敢以次充好!用死鱼臭鱼!敢让这‘正气’变‘邪气’!本官这尚方算盘…就拨拉到他倾家荡产!人头落地!”

“哗啦——!”算盘珠子又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脆响,震得满堂商人肝胆俱裂!三两一条咸鱼?天价!但利润也厚得流油!更重要的是,这钦差大人算盘珠子一响,分明是划下道来:钱,可以让你赚!但货,必须够“冲”!够“辟邪”!

“小人明白!明白!”

“定当竭尽全力!腌出最‘正气’的咸鱼!”

“为皇上效力!万死不辞!”

商人们争先恐后地表态,生怕晚了连臭鱼都捞不着。一场荒诞不经的“咸鱼招标”,硬是被和珅用“金算盘”拨拉成了利益均沾、上下其手的“贡品产业链启动大会”!

消息传回京城。刘二驴抱着秤砣乐不可支:“看见没?三两一条咸鱼!小和真他娘是个人才!把咸鱼卖出了龙肝凤胆的价儿!这下,皇上能不想着江南的‘好味儿’?能不想着小和的‘能耐’?下江南?指日可待啊!”

养心殿里,乾隆看着和珅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图文并茂(画着金黄流油咸鱼)、数据详实(成本核算清单)、马屁飘香(称颂皇上独具慧眼,咸鱼辟邪定能保大清江山永固)的“咸鱼贡品首期成果汇报”,再看看案头纪晓岚再次弹劾刘二驴“以咸鱼亵渎贡品”的折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个刘二驴!好个和珅!一个敢想!一个敢干!这咸鱼贡品…朕倒真要尝尝,是何等‘辟邪正气’!江南…是该去看看了!看看这‘秤砣’和‘算盘’在那边,还玩出了什么新花样!”他眼中闪烁着浓厚的兴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一场由咸鱼引发的帝王南巡,已然在乾隆心中萌芽。而纪晓岚看着御案上被朱笔划掉的弹章,只觉得嘴里发苦——这咸鱼味儿的风,他是彻底跟不上了!

咸鱼贡品的热乎劲儿还没过,乾隆帝心里那根“下江南”的弦儿,被刘二驴和和珅这对“秤砣算盘”组合拨拉得嗡嗡作响。养心殿里,他对着舆图,手指划过运河两岸,目光灼灼:“江南…是该去体察一番‘大道至简’的真味了!”

消息传到伯爵府,刘二驴抱着秤砣乐得直蹦高:“成了!小和!咱这咸鱼风没白吹!皇上要下江南了!那可是金山银海…啊不,是民情万种!咱这‘歪风观察使’和‘算盘钦差’,得好好表现!给皇上当个‘江南风情活指南’!”

和珅刚从江南满载(咸鱼)而归,腰包鼓了不少,官声…嗯,算盘声名也算鹊起。他眼珠一转:“伯爷!机会难得!咱得让皇上在江南…‘听’到最绝的‘风’!看到最‘简’的‘道’!奴才在江南,发现一处绝妙的景儿——姑苏城外寒山寺!枫桥夜泊,钟声悠远!皇上若去,咱安排场‘夜泊听钟,秤砣镇河妖’的雅事!伯爷您抱着秤砣往船头一站,听那寒山钟声与您秤砣余音共鸣…保管意境悠远,大道至简!让那些酸秀才写的诗都变成擦屁股纸!”

“妙啊!”刘二驴听得心花怒放,“就这么办!钟声配秤砣!绝了!回头让纪大烟袋听听,什么叫真正的‘返璞归真’!”

两人在伯爵府勾画着江南“秤砣听钟”的蓝图,唾沫横飞,浑然不知都察院值房里,纪晓岚正对着袅袅青烟,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下江南?听钟?秤砣镇河妖?”纪晓岚冷笑,烟锅在桌角磕得火星四溅,“刘二驴!和珅!你们真当这江山是戏台,任尔等插科打诨?老夫这次,定要在这‘听钟’之前,先让皇上‘听’出你们这对沐猴的‘真声’!”一个酝酿已久、直击要害的毒计,在他胸中成型——他要利用乾隆帝附庸风雅、酷爱书画题跋的癖好,给这对“秤砣算盘”挖个墨香四溢的深坑!

机会很快来了。乾隆在乾清宫设“翰墨雅集”,召亲近大臣、翰林学士赏玩新得的名家书画真迹。刘二驴和和珅作为“歪风”代表,自然也在列。

殿内檀香袅袅,气氛风雅。乾隆兴致勃勃,亲自执笔,在一幅董其昌的山水手卷后题跋:“烟波澹荡,林壑幽深,董玄宰妙笔,深得倪黄三昧…”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引来一片阿谀赞叹。

纪晓岚适时上前,捻须赞道:“皇上此跋,笔力雄健,气象万千!更难得的是点出‘倪黄’二字,直指画道本源!精妙!精妙啊!”他故意把“倪黄”(倪瓒、黄公望)二字咬得极重,目光似无意扫过正抱着秤砣、百无聊赖的刘二驴。

刘二驴哪懂什么“倪黄”?只觉得纪晓岚又在念经,忍不住小声嘟囔:“泥黄?这画看着挺干净啊?哪有泥巴?”

他声音虽小,但在这风雅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乾隆笔锋一顿,嘴角微抽。众臣憋笑憋得辛苦。

纪晓岚眼中精光一闪,机会来了!他故作惊讶地转向刘二驴:“哦?听忠勇伯此问…莫非对书画一道亦有所涉猎?伯爷抱‘秤砣’而怀‘大道’,想必于笔墨间,亦有真知灼见?”

刘二驴被架到火上,脖子一梗:“那…那是自然!大道至简嘛!画画写字…跟俺抱秤砣一个理儿!稳当!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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