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痞子宰辅 > 第16章 抄家曹府现逆种 归京惊雷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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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回路转!生死关头!刘二驴随手一捞!竟然从河底扯出了马朝柱造反集团最核心的绝密文件——列有骨干成员姓名、籍贯、按有血指印的反贼结盟誓书!??

马朝柱此刻还在另一条船上得意地喊:“看!狗官淹死了吧?兄弟们!加快划!抢了狗官的船…呃?”他眼睁睁看着刘二驴落水又狼狈被捞起,正想再嘲讽几句,就看到对面那条小船上的人,不顾一切地把一面湿透的破黄旗高高举了起来!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子用尽吃奶的力气,对着他这边大喊:

“马逆朝柱!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老巢的??股东花名册??!??核心团队名单??!全在你家伯爷手里!还有血手印!证据确凿!哪个是光州李麻子!哪个是信阳张寡妇!哪个是罗田赵秀才!都写得清清楚楚!你骗来的人现在知道你家老底了!还不快跪下投降!等朝廷大军一到,按图索骥!诛你十族!把你那破玉玺塞茅坑!”

轰!!!

和珅这一嗓子,如同晴天霹雳,炸在了马朝柱和他的水匪队伍头上!

那面破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上面的墨迹人名虽然模糊,但核心骨干的名字和地方赫然在目!那些被哄骗裹挟来的泥腿子们瞬间懵了:李麻子?那不是俺们村里偷鸡的那个混混吗?他也成反贼头子了?张寡妇?她不是给人洗衣服吗?赵秀才…俺们县考不上的那个?他就是丞相?合着我们跟着一帮地痞流氓、村妇、童生造反?!

再看船队中心那些被点名的“核心骨干”,个个面如死灰,有的想藏起来,有的眼神躲闪,有的甚至下意识想跳船!

动摇!巨大的动摇!

“放屁!狗官伪造圣物!”马朝柱气急败坏,一刀砍在船帮上!

“圣物?圣物能被老子从水里捞上来?湿透透的!你造假能不能用点好布料?”刘二驴趴在船边有气无力但嘴炮火力全开,他指着马朝柱身上破烂戏服,“你这龙袍…掉色了吧?戏班借的吧?道具组经费不够了吧?”

“哈哈哈!”刘二驴船上的士兵爆发出一阵哄笑!

马朝柱船队里的骚动更大了!被裹挟的民夫们开始质疑地看着身边的“骨干”。一个光膀子大汉忽然指着身边一个穿长衫瘦子吼:“赵秀才!你他妈真叫赵义?!你不是说你是国舅爷吗?怎么名单上写你是‘管钱粮同知’?”那赵义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妈的!骗子!”

“狗日的!拿咱们的命给他垫背!”

“不干了!老子要回家!”

“就是!这‘天子’是个草台班子!连花名册都保管不好被人家捞走了!还打个屁南京!回家种田吧!”

哗变!由点及面地爆发!

刚刚还嗷嗷叫冲锋的水匪船队,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士气崩盘!几条船上甚至直接内讧打了起来!有人要下船跑路,有人要投降,还有人想去抢刘二驴船上的盟书!

“天助我也!将士们!举旗!冲啊!抓匪首马朝柱!朝廷重重有赏!活剐了他祭河神!”刘二驴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站起,用尽最后力气嘶吼!他还不忘对着混乱的马匪船队高喊:“缴枪不杀…哦不!缴械投降既往不咎!朝廷??安置就业!每人发二两银子路费!??”

一听有银子拿,那些本就动摇的民夫和底层小喽啰哪里还有斗志!扔下家伙就准备跪地投降。核心骨干们知道绝无幸免,只能绝望抵抗。马朝柱在几个心腹保护下,想乘小船溜入芦苇荡,结果混乱中被一个想拿他领赏的喽啰当头一桨砸中面门,惨叫着落水,瞬间被湍急的河水卷得不见踪影。

一场规模数万、震动三省,可能酿成滔天巨祸的“马朝柱复刻大明闹剧”,就这样在刘二驴一场乌龙落水后,凭着他水中捞起的一张“核心团队花名册”,配合和珅出色的临场“带节奏”能力,以及“二两银子安置费”的精准打击下,分崩离析!主力在混乱中四散奔逃,骨干大半被抓或沉河!整个过程离奇得如同儿戏!

刘二驴趴在小船边吐着河水,看着满河漂浮的破船烂板、跪地投降的水匪以及被捆成粽子押上船的赵秀才们,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尚方宝剑掉了!但手里还死死攥着那面湿透沉重的黄布盟书!

“宝贝啊!”刘二驴把满是泥水的脸蹭在布旗上,“小和!回去…弄个真空包装…哦不!用最好的盒子装起来!这是咱家的…??落水锦鲤翻身证!??”

??“歪风驱邪河南治,落水锦鲤定三边”——刘二驴靠着水底捞起的花名册平定马朝柱叛乱的消息,如同一个巨大的奇幻烟花,炸响在雍正十三年的深秋。这道八百里加急抵达京城时,紫禁城已一片萧瑟。雍正的咳嗽日益沉重,偶尔呕血,身体已灯枯油尽。

养心殿内炉火熊熊,雍正裹着厚重的貂裘,脸色灰暗如窗外的暮色。他看着那份由粘杆处第一时间誊抄送来的刘二驴奏折,久久无言。那份魔性的奏折里,刘二驴将自己描述成一个为了“听风辨贼”,不惜以身犯险落入水中,结果被“河伯馈赠,献敌之核心机密”的天选之子。他甚至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臣此番方知,水火无情亦通灵,歪打正着亦为天听!吾皇万岁,真乃天命所归,故河神献书以彰天威!”

雍正将奏折递给侍立在一旁同样忧心忡忡的弘历。

弘历看完,又看看父皇那复杂得难以形容的神色,低声道:“父皇,刘…忠勇伯此人行事虽荒诞不羁,每每看似儿戏,然总能于九死一生之际,歪打正着,竟其功…儿臣…真不知该如何评说…”

“咳咳…”雍正剧烈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是妖是瑞,是福是祸…不重要了…”他疲惫地闭上眼,“马朝柱事毕…豫南暂安。告诉刘二驴…咳咳…让他即刻返京…不必再绕去湖北了…”他顿了顿,仿佛用尽最后力气,“还有…让粘杆处…严查内务府包衣曹家…曹頫处…咳咳…有‘风’…”

弘历心头一震!曹頫!江宁织造曹家!曹家因亏空屡遭追缴,早已衰败,怎会在此刻…又被父皇点出“有风”?联想到父皇之前处置隆科多、追查胤禩、胤禟旧事…弘历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圣旨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开封。刘二驴正琢磨着要不要在湖北搞个“平叛纪念品专柜”,得知能回京,喜不自胜。至于曹家?查就查!反正抄家他最拿手!搞快点抄完好回京!

这次刘二驴学“精”了。他没搞大排场,也没提前通知地方。打着“回京述职顺道体察民情”的幌子,低调且迅速地杀奔江宁。

江南织造署所在的江宁城,早就不复曹寅时代的繁华。曹頫被革职圈禁后,府邸破败,门可罗雀。刘二驴带着人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曹府后巷。他看了看这冷冷清清的场面,撇撇嘴:“没油水啊…行吧,干活!记住!抄家归抄家,给人家孤儿寡母留点活命钱!别赶尽杀绝!??重点是挖!挖地三尺也要给皇上把‘风’刮出来!??”

标营士兵如狼似虎冲进曹府。府内只有几个忠心的老仆和曹頫的几个稚龄子女在瑟瑟发抖。刘二驴没兴趣为难小孩,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偏厅坐着喝茶,让和珅去主持抄捡,重点强调“风”!他自己则饶有兴致地研究起织造府的织机残件。

和珅带着人开始地毯式搜索。书房、库房、卧房…除了找到几箱虫蛀的旧书、些零碎古董和几件旧年御赐的摆设,一无所获。曹家被抄过不止一次,明面上的东西早就被刮干净了。

“风…风在哪里?”和珅眉头紧锁。皇上的暗示,绝不会空穴来风!

就在众人几乎要放弃时,一个曾在内务府混过的老兵油子,走到曹家后罩房后面那个尘封已久、堆满杂物的小柴房前,抽了抽鼻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柴房角落的地面。

“和…和爷!”老兵压低声音,“您闻闻?”

和珅凑近,嗅了嗅。空气中除了霉味,似乎确实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药材混合着陈年老漆的…奇异的香味?很淡很淡。他顺老兵手指看去,那角落的地面砖缝,似乎比周围的砖缝颜色略深一点?像是不经意泼洒了什么液体后渗入又凝固了。

“挖!”和珅眼中精光一闪!

几个士兵挥舞铁锹镐头砸开那块地面。泥土松动处,那股奇异香气更加浓郁!向下挖了不到两尺,只听“哐当”一声铁器撞击声!挖到一个硬物!

士兵们小心拂去泥土,露出一个不大的、涂满黑色生漆的铸铁盒子!盒子边缘用厚厚的蜡封得严严实实!那股奇异香味就是从蜡层散发出来的!盒子顶端,阴刻着一个小小的、样式古怪的…鸟纹!似凤非凤!

胤禩的标识?!

和珅的心猛地一沉!寒意瞬间笼罩全身!他强作镇定,让人用撬棍小心别开蜡封和锁扣,打开了铁盒。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最上层,是几封早已发黄、一看就年代久远的书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和珅颤抖着拿起一封,小心抽出里面的信纸。只看了一眼开头称谓和落款,和珅就觉得天旋地转!

这竟然是多年前九阿哥胤禟秘密写给当时还是江宁织造曹寅的信!信中虽言语隐晦,但字里行间充斥着对当时还是四阿哥雍亲王的怨毒诅咒,还有对八爷胤禩才德的吹捧!甚至有提及曹家当年在江南作为“钱袋子”给八爷党提供支持的不堪往事!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信纸下方空白处,赫然印着一枚小小的、同样鸟形的暗红印鉴!胤禩私章!

剩下的几封大同小异!有胤禩写给胤禟让其“善结江南曹李”的信,还有一封竟是胤禟临终前托心腹辗转带出来的“血泪绝笔”,字字泣血诅咒,更提及为防万一,在江南某处留了一份真正足以致命的“证据”!暗示证据指向曹家!可能还牵扯到曹寅之子!

盒子底层,是几件零碎物品:一块颜色深沉的龙涎香,一块刻满密文的小铜牌,还有一枚…一枚晶莹剔透的羊脂玉扳指!那扳指的样式,和珅曾在图册上见过,极像是当年圣祖御赐给八阿哥胤禩的!

铁证如山!这就是雍正临死前也要挖出来的“风”!是八爷党在江南布局,曹家可能深度卷入的铁证!更是胤禩谋逆、甚至染指“御赐之物”的证据!

曹家已落魄至此,留着这些要命的东西干嘛?!是保命符还是催命符?!和珅不敢细想,只觉得手中的铁盒重逾千斤!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这玩意儿要是上报上去,牵连之广,恐怕又是一个隆科多案!而且绝对血流成河!

“盖上!封蜡!快!”和珅声音都在抖,他立刻让人恢复铁盒封存。他看着这盒子,又看看远处还不知道挖出什么的刘二驴。脑中天人交战!是如实上报?还是…像上次血书一样处理掉?可上次那血书是彭家屏的,这是涉及皇子谋逆的天字第一号铁证啊!

“伯爷!找到了!”和珅脑中电光火石间已有决断!他抱着封好的铁盒,飞奔向偏厅的刘二驴。

“哦?找到啥好…嗯?这破铁盒子是啥?闻着怪怪的。”刘二驴喝着茶,瞥了一眼。

“伯爷!大宝贝!”和珅喘着气,一脸神秘兮兮,“您还记得京城‘华清池科研项目’里,研究过香料防腐吗???这盒子里!是一整块最上等的龙涎香!值老鼻子钱了!??不知道被哪个败家子埋地下了!归您了!回去给您伯爵府做香薰!”

“龙涎香?”刘二驴眼睛瞬间变成铜钱状!这玩意儿他听过!价比黄金!他一把抢过盒子抱怀里掂量,“嗯!挺沉!里面就这香?”

“就这香!还有一些没用的铜片破信!当引火纸都嫌烧不透!奴才都看过了!”和珅笃定地说。

“好小子!会办事!”刘二驴心花怒放,抱着铁盒像抱着金娃娃,顺便把那几封信和铜牌玉扳指抛之脑后,“回头分了!”

“伯爷!这盒子…太显眼!不如…”和珅环顾四周,“奴才帮您处理掉?省得路上招贼!”

“对对对!快处理!找个结实口袋装了!放爷…嗯…贴身放着吧!”刘二驴把铁盒递给和珅,继续研究他的织机去了。

和珅捧着盒子快步走进旁边耳房,以最快的速度掏出里面用油纸包好的信件、玉扳指和铜牌,塞进自己随身的牛皮公文袋最里层。然后飞快在盒子里塞满现场捡来的破布烂纸,重新盖好涂上蜡,塞进一个粗麻袋。趁着刘二驴不注意,他将那个装着“破信”的公文袋递给刚才一起挖盒子的老兵油子,耳语几句。老兵面不改色地将公文袋塞进柴火堆深处。

和珅扛着装破烂的铁盒麻袋出来:“伯爷!盒子装好了!妥帖!”

“好!出发!回京!”刘二驴抱起麻袋,意气风发。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信使滚鞍下马,浑身是汗冲到刘二驴面前,噗通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报!忠勇伯!八百里加急!京中来报!皇…皇上…已于十月八日子时…驾崩了!”

轰隆!如同一个无声的巨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响!

雍正…驾崩了?!

刘二驴抱着麻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仿佛看到养心殿那个总是板着脸、眼神复杂看着他、骂他蠢驴又封他伯爵的皇帝…就这么…没了?那个差点把他塞水泥夜壶里、却又一次次把他推向风口浪尖的人…没了?

他膝盖一软,抱着那袋“龙涎香”,缓缓坐倒在地。麻袋口滑开,里面的破布烂纸散落一地。和珅垂着头,袖中的手死死捏着那个真正的牛皮公文袋,指甲陷进肉里。两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变天了!??

回京的路,沉重而压抑。刘二驴罕见地沉默了许多。雍正之死的消息已经公开。弘历于十月初九在太和殿登基,以次年为乾隆元年。雍正朝的滔天巨浪,似乎在他咽气那一刻,就已暂时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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