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怎么会穿越到了大庆 > 第十章 抄检“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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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庆社金銮殿7月23日电。

今日,最高领导人萧景琰发表重要讲话,宣布以国殇礼迎沈砚舟将军,并亲任总指挥,率三军即刻北上讨逆。他强调,国家尊严不容践踏,全军务必发扬赤焰精神,坚决完成靖逆使命,确保北疆长治久安。

现在的金銮殿里一片死寂,周围的氛围像冻住了一样,有些官员直接在大殿里咬牙切齿的,脸都是僵硬的。

但也不是都难受,也有在那憋笑的人。比如说刑部尚书武鹏运,一辈子勤勤恳恳,从来没有过贪污受贿,毕生所学只为忠心报国,快60岁的年纪看过了多少昏庸无能的皇帝上台又下台。

多少次,他的忠心被束之高阁,多少次,他的奏折被朱批“迂腐”“多事”,甚至一度被贬至岭南。如今,终于等来了一位肯为大庆流血、肯为将士雪耻的君主。

武鹏运垂袖掩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不是笑,是忍了一辈子的老泪。他把头埋得更低,双肩微颤,像寒风里最后一片不肯离枝的枯叶,却在心里一遍遍嘶哑地喊:

“打吧!打吧!老臣这把骨头,就算折在北上路上,也要为大庆把这条路铺平!”

就在皇帝讲话完毕、百官噤声之际,刑部尚书武鹏运突然以袖拭面,发出一声极低的哽咽。殿头监正欲呵斥“失仪”,却见老人已颤巍巍直起脊梁,双手高举牙笏,朗声奏曰:

“臣武鹏运,请随驾北上!”

短短九字,如裂帛之声,惊得满殿目光齐刷刷落在那袭绯袍之上。

萧景琰回身,目光微凝:“刑部堂官,非统兵之职,卿若随行,刑狱谁掌?”

武鹏运俯身再拜,声音沉而稳:“刑部已拟战时条例八款,自今夜起,全国死囚可纳粟赎身,所入尽充军资;凡官吏怠军、商贾哄价者,一律以军法论斩。臣请携刑部督捕司三百缇骑,为陛下清道肃纪,直至黑水原!”

说到此处,老人竟以额叩地,砰然有声,血线顺着花白鬓角滑下。

殿内空气仿佛被这抹鲜红点燃,僵冷的氛围“咔嚓”一声裂开缝隙。

紧接着,兵部右侍郎顾长风、户部都给事中林宴、锦衣卫指挥同知魏从云……十余名青壮官员相继出班,齐声高喝:

“臣等请随驾!”

一时间,金銮殿上“臣请随驾”之声此起彼伏,如浪潮拍岸。

萧景琰垂眸俯视,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热。

“准。”

他抬手,剑鞘击地,金石之声压过所有嘈杂——

“自今日起,武卿授行军刑官,赐尚方斩马剑,可先斩后奏!

其余请缨者,编入中军幕府,明日卯时,正阳门外点将!”

鼓声应旨而起,轰然如雷。

武鹏运跪直身体,以袖抹去血迹,眸中泪光尽化寒芒。

“老臣……领旨!”

殿外,风雪更急,却再压不住大庆百官胸腔里那团火。

“哼!”

礼部尚书瞿环一甩蟒补朝服,跨过自家七级汉白玉门槛。那门槛雕着整幅《海晏河清河图》,浪头卷着碎玉,一脚踏下去,仿佛踩碎了一整条永定河的风波。

迎面先是一座五间兽头大门,门楣上悬着御赐金匾——“敕造瞿府”四字,乃先帝御笔,泥金底、飞白边,日光一照,晃得守门小厮不敢抬头。

门内,一条青砖雨道笔直伸入,两边苍松夹道,松针上犹带夜露,像千万支翡翠小箭。雨道尽头,豁然开朗:一带清流从太湖石山腹中泻出,曲折泻入半月湖。湖心筑有“含晖”水榭,碧瓦飞甴,倒影入水,被一群赤金鲤剪得粉碎。

沿湖遍植西府海棠,此时花已谢,浓荫匝地,只余点点胭脂果,恰似《红楼梦》里怡红院“女儿棠”移根到此。湖对岸,一带粉垣,内隐数十楹雕梁绣柱——那里便是瞿府内园“凝碧庄”,仿大观园格局,却更奢丽:

正厅“荣庆堂”五间开,楠木门槛内铺一整块和田青玉,玉上天然水墨纹,如同千里江山图。堂内设紫檀雕螭榻,榻后一架十二扇玻璃大插屏,绘着唐寅《落霞孤鹜》,金泥为霞,银屑为水,灯一照,竟有霞光流动。

穿过穿堂,是“藕香榭”,四面环水,只用曲桥相通。夏日里,窗棂下万柄荷花,风来似绿云扶辇;冬日则抽干池水,铺锦毡作戏台,隔水听曲,笙箫如从镜中出。

再进一层,是“绛芸轩”,专作内眷书房。四面书架以沉香木雕花,空一格便嵌一块西洋玻璃镜,人在镜中,书在镜外,竟不知身是客。案上供着三尺高的羊脂玉山子,刻的是《木兰从军》,连马蹄上都点着朱砂。

轩后是“晓霞阁”,五间正房,上覆孔雀蓝琉璃瓦,雨过天青时,整座阁楼似披霞帔。阁前一架紫藤,根下埋着十坛二十年女儿红,花开第一日启封,香能醉倒过路雁。

瞿环一路疾走,蟒袍下摆扫过落花香径,心中那口恶气却越积越盛。转过“晓霞阁”,忽听丝竹细细——原来家班小旦正排新戏《北征》,唱的是“将军血染黑水原”,檀板一声,檀唇两点,竟唱得他心头一酸,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此时夕阳正斜,照见自己府中重重锦绣、叠叠楼台,真真是“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可一想到金銮殿上那群武人摩拳擦掌、皇帝誓要亲征,瞿环又重重一甩袖:

“再富丽的园子,也遮不住外头的马腥!”

一句话未了,满园雀鸟扑簌簌惊起,竟似连《红楼梦》里的通灵宝玉也替他叹息了一声。

“可恶!”瞿环气冲冲的狠狠一拍桌子,吓得一旁的小妾花容失色,斟酒的手一抖,直接把酒壶的壶嘴朝向了瞿环……

“哎呦。”旁边的侍奉老婆子直接给吓傻了,因为当她看见瞿环的平静脸色,她想起了当年在大院里的那课高大的松树下面,被活生生打死的那一家人。

那一家人死在隆冬,雪下得比往年都厚。

先是男人被吊在最高的那棵老松上,赤着上身,脊背被铁蒺藜抽得皮开肉绽。血顺着脚踝滴下来,在雪地里砸出一个个小小的红坑,像一串冻僵的梅花。女人和孩子被按跪在树下,孩子十岁出头,眼睛还睁着,雪落在睫毛上化成水珠,像泪,却一滴也流不下来。女人哭到嗓子破了,最后只能发出“嗬嗬”的哑声,被家丁用破布堵了嘴。

男人撑了不到一炷香。断气时,雪正好盖住他半张脸,剩下半张青紫得吓人。女人随后被拖进柴房,门缝里漏出棍子闷击的声响,先是惨叫,再是呜咽,最后只剩柴火噼啪。孩子最惨——被两个粗使婆子按在井沿,后脑勺对着井口。井壁结着冰,孩子挣扎时手指抓破冰面,留下十道血色的月牙。一声闷响后,井口腾起白雾,血花溅在冰面上,像冻住的枫叶。

第二天,雪把一切都抹平了。树下的红坑被新雪填平,柴房门口连个脚印都没留。只有井沿那几道暗红的月牙,一直冻到开春才化。

当年的瞿环也是现在的这副模样,看上去非常平静,好似无事发生一样。侍女刚缓了口气,就听见了头上传了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去你妈的,给我弄死她全家!”

抬头看去,刚才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双眼猩红,龇牙咧嘴的活像一头野兽,一头嗜血的老虎。

那侍女连哭都忘了,双膝一软“扑通”跪进碎瓷片里,膝盖瞬间洇出两朵血梅。

瞿环却像是被自己的吼声点着了,一把掀翻整张紫檀嵌玉案——

“轰”地一声,杯盘、鎏金烛台、羊脂玉山子全砸在地上,碎玉乱飞,像那年雪夜迸溅的火星。

他揪住侍女的发髻,力道大得几乎要连头皮撕下来,声音却陡然又低下去:

“记得井沿的血月牙吗?嗯?”

侍女浑身筛糠,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气音,连求饶都挤不出。

旁边的小妾已经瘫软在地,湿了一片的襦裙正滴着酒。

那老婆子扑通跪下,额头磕得咚咚响:“老爷息怒——”

“息怒?”瞿环冷笑一声,嗓音黏得像刚拔出的剑锋带血,“我息了十年,结果呢?皇帝要亲征,武鹏运那个老不死的都要去前线立功!我呢?我守着这一园子死人味儿,给谁看!”

他抬手,“锵”地拔下腰间佩剑——那是先帝赐的龙泉,剑脊上还刻着“忠恕”二字。

烛光一闪,剑尖已经抵住侍女的眉心,雪亮的刃口映出她扭曲的脸。

“老爷!老爷——”小妾终于哭出声来,“她不过手滑……”

“手滑?”瞿环唇角勾起,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当年那孩子也是手滑,打翻了谢大人的酒壶,结果呢?”

空气瞬间凝住。

侍女瞳孔放大,眼泪滚滚而落,却不敢眨眼——剑尖已划破一点皮,血珠顺着鼻梁滑到唇边,腥甜。

就在剑尖要再往前一寸时,门外忽传一声长报:

“老爷!宫里来人——传陛下口谕!”

瞿环的手一抖。

那一瞬,他眼底猩红退了几分,像被冰水浇过的火炭,“滋啦”一声冒出白烟。

他缓缓收剑,转身时,已恢复成平日的温文尔雅,只嗓音还残着沙哑:

“请。”

门开处,风雪卷着宫灯的橙光扑进来,照得满地碎玉像无数碎裂的月亮。

传旨太监躬身而入,手里捧着一道朱漆金封的诏书。

瞿环撩袍跪下,额头贴地。

太监的声音在风雪中格外清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礼部尚书瞿环,素负清望,实则贪墨成风。经查,其私铸内库金银、侵吞赈银二百三十万两,宅邸逾制,残害良民,罪证昭然。今革去一切职务,籍没家产,即刻锁拿天牢,听候三司会审。钦此。”

朱漆金封“啪”地合上。

太监侧首,两名锦衣卫如虎扑进,铁链“哗啦”一声缠住瞿环手腕。

他跪在地上,脸上温文尔雅的面具寸寸崩裂,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句辩解。

风雪灌入,吹得那柄先帝御赐的龙泉剑“当啷”落地,剑身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像井沿未化的血月牙,终于照见了自己的模样。

那一天,锦衣卫指挥同知魏从云率缇骑八百,封了礼部尚书瞿府。三进朱门同时上锁,铁链缠环,铜钉钉死,门上贴出盖有锦衣卫大印的封条,黄纸黑字,墨犹未干。风一吹,纸角猎猎作响,像给整座敕造府邸罩了一层丧幡。

第一天,清点外宅。前厅“荣庆堂”的青玉地袱被整块撬起,露出下面暗格;赤金元宝一排排码得紧密,像秋后粮仓里的稻穗。五十两一锭,共八百六十锭,每锭底部都压着一个极细的“瞿”字。金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连抬箱的力士都屏住了呼吸。后厨十二只赤金酒海,原是备府里大宴所用,如今被倒扣在庭中,酒液早空,只剩金壁映着残阳,像十二口盛满火焰的井。

第二天,抄内宅。绛芸轩的沉香书架被一格格取下,夹层里滚出东珠一斗二升,粒粒滚圆,落在铜盘里叮当作响,仿佛一阵急雨。紫檀榻后整幅唐寅《落霞孤鹜》被揭开,背衬竟是一叠银票:京师永利、大通、阜康、万源四家钱庄合计四十二万两,封套火漆未裂,墨香犹在。侍女们被赶到廊下,看着平日插花的羊脂玉山子被抬走,案上只剩一道空荡荡的印痕,像被剜走的心。

第三天,掘地三尺。太湖石假山被推倒,山腹凿空,藏银九十六万两,箱笼累至檐口,撬开时银光溢出院墙,把半片天都映得发白。井台边的青石板被撬开,露出乌木箱,内藏祖母绿十八颗、猫儿眼三十七颗、金刚钻十三颗,俱用赤金小匣分装,锁孔里还插着半截断甲。最深处是一方铜柜,浸在井水里,打开后水汽扑面,里面却是空的——只留一张字条:“留与后来人。”笔迹瘦劲,正是瞿环亲笔。

三日三夜,灯火不息。到二十六日辰末,全部财货抬入太仓库前广场,分门别类,堆成一座小山。户部主事执算盘,兵部主事执账册,锦衣卫按剑环立。算盘珠噼啪,账页翻飞,最终汇成一个数字:两千一百六十七万四千五百两零三钱。

折算下来,可抵北征大军一年饷械、马料、医药、赏功之费,尚有盈余。

魏从云提笔在封条上写下最后一行:“以上属实,如有隐漏,以军法论。”

墨汁未干,被风卷起一角,像一面小小的黑旗,在晨光里猎猎作响。

[紫禁城·皇帝寝宫]

这一天萧景琰是白天要应付来奏的大小批折,晚上要和出征的武将开会商议出兵细事。累了一天了,刚更衣准备上床合眼,这个时候魏从云的急奏传了上来。

“呵呵,这下钱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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