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吞没视野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能量从胸口炸开——就像在游戏里激活净化模式时的感觉，但强烈十倍。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仿佛有人往血管里注入了液态的闪电。
啊——！
尖叫声在狭小的仓库里回荡。当光芒散去，那个另一个我被冲击波掀飞到货架上，撞翻了好几箱奶茶粉。白色粉末漫天飞舞，在透过高窗的阳光中形成奇异的雾霭。
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右手传来异样的刺痛，低头一看，指尖竟然呈现出半透明状，皮肤下流动着蓝色的数据流。惊恐地甩了甩手，透明化现象慢慢消退，但那种异样的感觉仍在血管里窜动。
分析完成。克隆体从粉末堆里站起来，动作机械得不似人类，现实同步率达到67%，超出预估阈值32%。
她——它——歪着头打量我，红色机械眼闪烁着计算的光芒。近距离看，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令人毛骨悚然。嘴角的弧度、眼角的细纹都完美复制，唯独眼神空洞得像两个摄像头。
你是什么东西？我声音发抖，右手悄悄摸向背后的钥匙串——上面有一把开箱用的小刀。
D-714复制体，第三代载体原型。它用我的声音回答，却带着电子合成的回响，功能：监测、引诱、回收异常试验品。
它突然向前一步，我立刻抽出小刀对准它：别过来！
克隆体停下脚步，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武器无效。建议投降。开发者承诺保留你的核心意识。
去你的承诺！我挥舞着小刀，你们把真正的林小雨怎么了？
S5182已回收。数据完整度92%，适合二次利用。它歪头的角度精确得令人不适，查询：你是否接触过周明远的物理密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它还不知密钥在我口袋里！强装镇定道：什么密钥？周教授什么都没给我。
克隆体的红眼突然亮度增强，扫描般从我头部打量到脚尖：谎言。检测到314号金属信号。
它猛地扑来，速度快得超出人类极限。我本能地侧身闪避，小刀划过它的手臂——没有血，只有蓝色的数据液从伤口渗出，在空气中蒸发成细小的光点。
警告：损伤外层拟真组织。它毫不在意地看了眼伤口，请求增援。
我意识到不妙——它在呼叫支援！必须速战速决。想起刚才的白光，我闭上眼睛，尝试召唤那种净化能量。但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克隆体发出电子合成的笑声：能量耗尽。预计恢复时间：6小时24分。
它再次扑来，这次我躲闪不及，被它掐住脖子按在墙上。近距离看，它的瞳孔是由无数个0和1组成的红色漩涡，散发着冰冷的光。
密钥。它命令道，交出来。
窒息感让视野边缘开始发黑。绝望中，我做了唯一能想到的事——用额头狠狠撞向它的鼻梁。
咔嚓。清晰的断裂声。但克隆体只是晃了晃头，鼻梁凹陷处露出金属骨架。疼痛感应器已关闭。它平静地宣布，手指收紧。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刹那，我的右手再次不受控制地透明化，这次一直蔓延到手腕。更惊人的是，当半透明的手指碰到克隆体的手臂时，两者接触处爆发出耀眼的蓝色火花。
啊——！这次是克隆体发出尖叫——如果电子合成音能被称作尖叫的话。它松开手踉跄后退，接触部位的数据流紊乱不堪，像接触不良的屏幕般闪烁。
我趁机大口呼吸，同时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透明化正在加剧，能清晰看到骨骼轮廓变成了流动的代码。更不可思议的是，周围的电子设备——灯泡、监控摄像头、甚至自动扫地机器人——都开始异常运转，仿佛在响应我体内躁动的能量。
克隆体稳住身形，红眼疯狂闪烁：异常！异常！D-714正在与本地网络同步！紧急协议启动！
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球体扔向地面。球体爆开，释放出无数纳米级机器人，在空中形成一张发光的网向我罩来。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影箭步冲入，手持灭火器对准纳米机器人喷射。白色粉末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这边！熟悉的声音——是店长陈姐！但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普通灭火器，而是一个印有新纪元logo的特制装置。
我顾不上多想，弯腰冲向门口。经过克隆体时，它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不准...离开
接触瞬间，又一阵数据火花迸发。这次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入了我的意识——记忆碎片。实验室、游戏舱、无数个我在透明容器中漂浮...
放手！陈姐一脚踹在克隆体头部，它终于松手。我们冲出仓库，陈姐迅速锁上门，又在门把手上安装了一个小型装置。
电磁脉冲锁，能困住它十五分钟。她拉着我穿过奶茶店后厨，快走，我的车在后面！
直到坐上她那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我才喘过气来：陈姐...你也是觉醒会的人？
安全屋被袭击后，周教授安排我在这里监视。她熟练地驶入车流，不时查看后视镜，那个克隆体三个月前就取代了原来的小美，专门调制特殊配方的奶茶。
那些喝了奶茶的人...
都被传送到了模拟试验场。陈姐面色凝重，开发者正在建造一个更大规模的虚拟监狱。
我这才注意到，陈姐的太阳穴处有一个细小的疤痕，形状像字母A——和游戏里周伯通额头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是...初代试验品？
她点点头：A-017，记忆编码员。我的能力是把记忆植入他人大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代价是永远做不完的噩梦。
车子拐进一条偏僻的小路，最终停在一栋废弃工厂前。陈姐带我穿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竟是别有洞天——一个设备齐全的临时实验室。
这里暂时安全。她递给我一瓶水，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伸出右手，透明化已经蔓延到前臂，皮肤下的代码流动更加明显。陈姐用扫描仪检查后，表情更加凝重：比我想象的还糟。你在现实世界使用虚拟能力，导致身体开始数据化。
能逆转吗？
理论上可以。她调出一张全息图，显示我的身体扫描结果，但需要找到数据化的源头——你体内残留的系统芯片可能没完全清除。
我掏出周教授的密钥：这个能帮上忙吗？
陈姐眼睛一亮：314号密钥！周教授真的找到了它！她接过钥匙，插入一个特制终端，这是初代实验室的主访问密钥，能解锁开发者最核心的数据库。
屏幕闪烁几下，显示出地图——是新纪元科技旧总部的地下三十层平面图。一个红点标注在某个房间上，旁边标注着314号隔离室。
就是这里！陈姐放大那个区域，初代实验室保存着最原始的意识数字化设备，包括分离装置。
分离装置？
能把数字意识从人类大脑中安全剥离的设备。她的眼神变得复杂，如果...如果顾昭昭体内的开发者意识已经扎根太深，这可能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
我心头一紧：代价是什么？
被分离的意识...将不复存在。她轻声说，无论是开发者，还是承载者本身的数字人格。
我的胃部绞痛起来——这意味着，不仅是开发者意识，连游戏里的那个顾昭昭人格也会消失？那个为我挡下怨灵、陪我数数据流星星、给我戴上银色戒指的顾昭昭？
还有别的办法吗？
陈姐刚要回答，警报突然响起。监控画面显示三辆黑色SUV停在了工厂外围。
他们找到我们了！陈姐迅速拔出密钥塞给我，从后门走！地下室有摩托车，去这个地方——她在纸条上草草写下一个地址，找白教授，他是周教授的导师，知道怎么使用分离装置！
那你呢？
我拖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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