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任务是去西天取经，这天塌下来的事，有玉帝老儿和西天那佛祖顶着呢！”
“咱们啊，就安安心心赶路，早点到了西天，取得真经，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高老庄，那才是正经事！”
沙和尚在一旁牵着马，也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二师兄说得对，大师兄，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就连那白马，也赞同似的打了个响鼻。
唯有马背上的唐三藏，此刻正抬头望着天幕，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
“秩序......理性......神性......基金会......”
“阿弥陀佛，此乃何方神圣，其教义竟与我佛法之理，似有相通，却又截然不同......”
孙悟空听得不耐烦，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师父，你别念了，俺老孙的头又要疼了。”
他确实不担心。
一点也不。
什么至高神性，什么破碎之神，听着唬人，但与他何干？
想当年他大闹天宫，十万天兵天将都奈何他不得，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也烧不死他。
这世上厉害的角色，他见得多了。
如来佛祖一只手就能压住他，观音菩萨的紧箍咒能让他头疼欲裂。
天外有天，他早就认了。
所以，再多一个什么“破碎之神”，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肉眼凡胎的师父，去西天取那劳什子的经文。
这天幕，只要不掉下来砸到师父，那就跟路边的一块石头，没什么两样。
顶多......就是块会发光、会讲故事的石头。
正好，这一路西行，风餐露宿，实在是无聊得紧。
每天不是打妖怪，就是在去打妖怪的路上。
现在天上多了这么个玩意儿，天天放“连续剧”，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乐子。
他孙悟空，压根就没打算掺和进去。
谁爱头疼谁头疼去。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佛陀，
整日里享受香火供奉，这种时候，也该他们出出力，动动脑子了。
他老孙，就负责当个观众，看个热闹。
“嘿嘿。”
孙悟空想着，又一屁股坐回了石头上，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面。
“就是不知道，这个叫‘破碎之神’的家伙，跟俺老孙打一架，谁更硬一些？”
“他的那些破铜烂铁，经不经得住俺老孙一棒子？”
这个念头一起，他又觉得手痒痒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抬起头，像个最普通的猴子一样，
津津有味地看着天上的“大戏”，只等着下一个更厉害的角色登场。
【诡秘之主世界——贝克兰德】
昏暗的煤气灯光下，克莱恩·莫雷蒂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
他没有戴那副金边眼镜，灰雾之上的恢弘宫殿与斑驳长桌，在他的眼底深处若隐若现。
他的眉头，从天幕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从未舒展过。
这东西，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手笔。
无论是鲁恩王国，弗萨克帝国，
还是那些隐匿于幕后的古老秘密组织，甚至是七大正神教会，都绝无可能造出如此诡异而强大的奇迹。
它直接无视了所有的非凡特性，无视了所有途径的封锁与防御。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信息广播。
一种......他只能在“灰雾”之上，才能隐约感受到的位格。
而现在，关于“破碎之神”的详细描述，更是让他心中的警兆提升到了顶点。
“发条与齿轮之神......”
“秩序与理性的化身......”
克莱恩低声自语，每一个词都让他联想到了他所知的非凡途径。
“秩序”，这显然与“仲裁人”途径的终点，“黑皇帝”的权柄高度相关。
“理性”，又似乎与“观众”途径所追求的，绝对的客观与冷静不谋而合。
但这个“破碎之神”，却将两者，
甚至更多他无法理解的概念，揉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更加古老、更加根本的......“理”。
这让他想起了“永暗之河”、“知识荒野”这些象征着世界最底层规则的源质。
这个“破碎之神”，难道是与那些源质同等级，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
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那一句备注。
【该神性实体对人类无明显敌意......其行为逻辑完全基于自身对“秩序”的理解......】
克莱恩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背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这不是友善。
这甚至不是中立。
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源于生命层次差距的......【漠视】。
就像一个人走路时，不会对脚下的蚂蚁抱有“善意”或者“恶意”。
他只是在走路。
如果蚂蚁恰好在他的路线上，就会被踩死。
如果蚂蚁的巢穴恰好破坏了他要走的路，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填平。
这一切，都与“情绪”无关，只与“目的”有关。
这个“破碎之神”就是那个走路的人。
而整个人类文明，就是那些蚂蚁。
现在，人类文明的“秩序”，
恰好与这位神明所走的“路”大体一致，所以祂被认为是“友善”的。
可一旦某一天，人类的发展，人类的存在本身，
成为了祂“秩序”中的一个“BUG”，一个“混乱”的噪点......
那么祂的“修复”，将会是何等恐怖的场景？
克莱恩几乎可以想象，
在那种绝对的、冰冷的“秩序”面前，
所有人类的情感、梦想、艺术、爱恨，都将像蒸汽一样被瞬间蒸发，不留下一丝痕迹。
世界将变成一个巨大而精密的钟表，
每一个人都是一颗齿轮，没有思想，没有自我，只有永恒的、精准的运转。
直到......时间的尽头。
克莱恩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方面，这个名为“基金会”的神秘组织，
通过天幕，向全世界，甚至可能是所有世界，揭示了这些隐藏在现实之下的恐怖真相。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知识普及。
对于非凡者来说，知识就是力量，就是保命的资本。
知道了“破碎之神”的存在与特性，
至少在未来，如果真的遭遇了“破碎之神教会”的信徒，也能有所防备。
但另一方面......
这种公开的，强制性的信息灌输，本身就是一种极度的污染！
它会带来多大的混乱？
会有多少普通人因为看到了这些无法理解的信息而精神失常？
会有多少野心家，会试图去接触，去信仰这位“破碎之神”，以求获得力量？
这就像是把一份真神的非凡特性，碾碎了，撒向了全世界。
谁也不知道，会长出什么样的畸形怪物。
而那个“齿轮博士”（Dr.Gears）......
这个名字，克莱恩默默记在了心里。
是创造者？发现者？还是......这位神明在人间的化身？
克莱恩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一个难度骤然提升了无数倍的解谜游戏。
线索太少了，而谜题却庞大到足以覆盖整个宇宙。
他不知道这个“基金会”想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这个“至高神性盘点”的最终目的。
但他知道，世界的暗流，从今天起，将变得更加汹涌，也更加......危险。
他必须变得更强。
只有站在更高的序列，只有掌握更多的权柄，
他才能在这即将到来的，波及诸天万界的巨大浪潮中，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所有的情绪都用“小丑”的能力收敛于心底。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天幕，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他要看下去。
他要将这个“基金会”所抛出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住。
因为他有一种预感。
这......或许将是他在成神之路上，所能得到的最重要的一份......“启示”。
......
【十万个冷笑话世界——宇宙空间】
“哈——”
福禄小金刚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哈欠，悬浮在漆黑的宇宙背景中。
他的面前，那巨大的天幕几乎遮蔽了整个银河系，
上面正播放着关于“破碎之神”的各种设定。
齿轮转动，蒸汽喷涌，画面充满了工业朋克的史诗感。
然而，这一切，在福禄小金刚眼里，就跟看天气预报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不如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至少还会告诉他明天会不会下雨，影响他晒被子。
这个东西......除了看起来很大之外，好像没什么用。
就在几分钟前。
当天幕刚刚出现，并且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告“盘点开始”的时候。
福禄小金刚的第一反应是。
“谁？”
“谁在我管辖的宇宙里乱贴小广告？”
“经过我同意了吗？”
于是，他很不爽。
后果很严重。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响。
然后，他抬起了手。
一瞬间，他所在宇宙的物理常数开始紊乱。
时间、空间、因果、逻辑......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心汇聚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光点。
那是一个足以重启整个多元宇宙，把一切都格式化回“出厂设置”的，平平无奇的能量球。
他将其命名为——“让你乱发小广告之吐槽能量毁灭弹”。
然后，他把它丢了出去。
没有光。
没有声音。
那颗能量球，在触碰到天幕的瞬间，就消失了。
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不，连融入都算不上。
更像是......从未存在过。
天幕上，那些齿轮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转动着，连一丝一毫的涟漪都没有产生。
福禄小金刚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眨了眨眼。
“哦。”
他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然后，他又尝试了其他几种方法。
比如用吐槽之力扭曲现实，试图把天幕变成一张巨大的“办证”名片。
失败了。
比如直接删除天幕所在的空间维度。
失败了。
比如打电话给时光鸡，问他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投影仪没关。
结果时光鸡说信号不好，听不清，然后就挂了。
在确定了自己所有的攻击，
无论是物理层面、概念层面还是吐槽层面，
都对这个天幕无法造成任何影响之后。
福禄小金刚果断地放弃了。
打不过。
既然打不过，那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他重新抱起双臂，像个事不关己的围观群众，开始评估这个“小广告”的内容。
“破碎之神......发条......齿轮......”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
“象征秩序和理性？”
“听起来就很无聊。”
“一点都不搞笑。”
“这种设定，在我们这边，连当个配角都活不过三分钟的。”
他得出了结论。
这个东西，既不能被他打坏，目前看来也没有对他管辖的宇宙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
就是占地方了点，有点影响市容。
既然如此，那还管它干什么？
他想管，也管不了。
这就是最核心的问题。
福禄小金刚是一个很务实的人。
对于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他一向懒得多费脑筋。
有那个时间，
他还不如去看看女王大人又有什么新的命令，或者去大魔王那里蹭顿饭。
于是，他最后瞥了一眼天幕上那依旧在缓缓转动的机械宇宙。
“就这样吧。”
他转过身，背后巨大的天幕光影，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只要不耽误我拯救世界，不影响大家过日子，你想盘点谁就盘点谁吧。”
“盘点完了记得把垃圾带走就行。”
说完，他的身影一闪，便从原地消失，不知道又去哪个星球巡逻摸鱼去了。
对于福禄小金刚而言，
这场波及诸天万界的“至高神性盘点”，从他攻击无效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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