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身影刚没入晨雾,后颈便泛起刺骨寒意,仿佛有无数根冰针贴着皮肤游走。
他扶着崖边枯松的手骤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树皮——那是魔帝残识里对危险的本能预警,像某种沉睡的野兽突然惊醒。
“噗!”
喉间突然涌出腥甜,他踉跄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岩石上,粗粝的石面刮破衣襟,火辣辣的疼感混着寒意直窜脊背。
方才强行融合魔帝残识时的灼热感并未退去,反而化作千万根细针,正顺着经脉往心脏钻。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刺痒难耐。
林渊扯松染血的法袍,低头看见心口处浮起暗紫色纹路,像条狰狞的毒蛇,正随着心跳缓缓蠕动,泛着令人作呕的紫光。
“这就是魔帝残识的反噬?”他咬着牙闷哼,额角冷汗顺着下颌滴进领口,湿漉漉地贴着脖颈,黏腻得令人烦躁,“系统说过会有危机,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山风卷着晨雾灌进领口,林渊打了个寒颤,湿冷的气息钻入衣袖,像蛇信子舔过皮肤。
他扶着树干往荒林深处挪,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底轻飘飘的。
方才突破到金丹初期的修为正诡异地游走——时而如江河奔涌,时而又像被抽干的井,空得发慌。
“必须找个地方调息。”他攥紧怀里的玄青秘典残页,指节泛白,纸张边缘在掌心划出细痕,“再这么下去,不等追兵到,我就先被魔气撕成碎片了。”
荒林里的雾气更浓了,腐叶的腥气裹着松脂香钻进鼻腔,令人作呕中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甜意。
林渊寻到棵三人合抱的古槐,粗大树根在地面盘出个天然凹洞,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
他刚蜷缩进去,心口突然剧痛如绞,眼前发黑,险些栽进树根的缝隙里。
“稳住……稳住……”他颤抖着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得神智清明几分,迅速盘起双腿,按照魔帝残识里的功法引动灵气。
可那团盘踞在丹田的魔气根本不听使唤,反而顺着他的引导,“轰”地炸成千万道黑芒,在体内横冲直撞,像无数把小刀在血肉中翻搅。
“咳!”林渊喷出一口黑血,衣襟前染开大片污渍,带着刺鼻的腥臭味。
他望着掌心翻涌的黑雾,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魔帝残识是前世的力量,可他这具凡人躯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份馈赠。
“叮——检测到宿主魔气暴动,建议立即停止强行压制。”系统机械音突然响起,冰冷的电子音在耳中嗡嗡作响,“当前状态:魔帝残识融合度17%,反噬风险等级S级。”
“闭嘴!”林渊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里带着狠劲,“我要是不压,现在就死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破空声,划破寂静的林间,像利箭擦过耳膜。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强撑着站起身,透过树缝望去——三道青影正踏着御空术急掠而来,为首者腰间悬着玄青门执法堂的令牌,正是昨日在演武场亲手废了他修为的韩云飞。
“师弟!”韩云飞落在十步外的空地上,锁魂链在他掌心泛着冷光,金属的寒光映着他冷峻的脸,“你跑不掉的。宗主说了,只要你交出玄青秘典残页,我保你……”
“保我不死?”林渊抹去嘴角血迹,冷笑穿透晨雾,带着刺骨的寒意,
“昨日你在演武场说‘相信师弟清白’时,也是这副慈悲模样。”他盯着韩云飞腰间晃动的玉佩——那是柳如烟送的定情信物,玉质温润,却映出他眼中的一抹讥讽,
“柳师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同门情谊都能踩在脚下?”
韩云飞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握紧锁魂链,指尖青筋暴起:“林渊,你莫要胡言!我是执法堂弟子,职责所在——”
“职责?”林渊打断他,魔气不受控地从周身溢出,空气顿时变得粘稠,仿佛能听见魔气流动的低鸣,“玄青门的职责,就是冤枉弟子、私藏秘典?叶苍玄让你追我,是不是还许了你什么好处?比如内门首座之位?”
韩云飞的瞳孔剧烈收缩。
另外两名执法弟子对视一眼,悄悄散开,将林渊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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