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词,都如同炽热的火种,投入了村民们绝望而干涸的心田!力量!希望!庇护!这些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此刻被眼前这个“凡人”上仙,清晰地描绘了出来!
“上仙……不!范先生!”赵安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胡须颤抖,噗通一声再次跪倒,“赵家村上下七十三口(幸存者),愿奉先生为主!唯先生马首是瞻!请先生救救我们,救救赵家村!”他老泪纵横,这是发自肺腑的臣服和托付!
“请先生救救我们!”“愿奉先生为主!”所有村民,无论老幼,无论男女,全都激动地跪倒在地,声音汇聚成一股热流,在山谷中回荡。这一刻,范少杰用“火药”的神威和“授之于人”的承诺,彻底收服了这几十颗惶恐不安的心!
人心,初定!
“好!”范少杰没有虚伪地推辞,乱世容不得矫情。他接受了这份效忠,也承担了这份责任。“都起来!从今日起,我范少杰,便是这赵家村的……掌事!我的话,便是规矩!”
他站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掌控全局的气势已然形成。
“赵安听令!”
“老朽在!”
“第一,立刻清点村中所有存粮、工具、牲畜、可用物料,造册登记,由你统一保管分配!粮食按人头定量,优先保障伤者和孩童!”
“是!”
“第二,组织人手,加固村口!用石块、木桩,垒起至少一人高的矮墙!清理战场时收集的所有兵刃皮甲,优先配发给还能战斗的青壮!不分男女,凡有力气者,皆需参与劳作!”
“是!”
“柱子、铁蛋听令!”
两个年轻乡勇连忙上前:“在!先生!”
“你二人,各领五名青壮,负责村内警戒巡逻!两班轮换,日夜不休!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立刻示警!警戒范围,扩大到村外一里!”
“是!先生!”两人挺起胸膛,感觉肩负了无比重要的使命。
“其余人等,老弱负责照料伤者、生火做饭。妇孺负责收集一切可食之物:野菜、野果、鸟蛋、鱼虾!能吃的,都找回来!同时收集干燥的柴薪!”
“是!”众人齐声应诺,眼神中有了主心骨的光芒。
范少杰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将有限的人力资源进行了最有效率的初步分工。他深知,当务之急是安全和食物。防御工事和警戒力量是生存的保障,而寻找食物是维系生命的基础。
布置完这些,范少杰的目光投向了那个一直好奇地看着他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有些紧张,但看到范少杰温和的目光,鼓起勇气回答:“回……回先生,我叫狗娃。”
“狗娃,”范少杰笑了笑,“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去帮我找几样东西:几块大小合适的、光滑坚硬的大石头;一些干透的、韧性好的藤条;还有……村里有没有烧陶的窑?或者懂烧陶的人?”
狗娃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有!村西头张爷爷家有个小土窑,他以前会烧些盆盆罐罐!石头和藤条,山边就有!我这就去!”小家伙像得了军令,撒腿就跑。
范少杰点点头,又看向赵安:“赵老丈,村里可有酒?越烈的越好!”
“酒?”赵安愣了一下,“有倒是有……是自家酿的浊酒,很淡……”
“无妨,有多少,全取来!再给我找几个干净的陶罐,要能密封的!”
赵安虽然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应下:“是!老朽这就去办!”
看着众人领命而去,开始忙碌起来,范少杰疲惫地坐回矮凳。身体的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但他精神却异常亢奋。这第一步,算是站稳了。接下来,就是解决最迫切的危机——伤势和食物!
他需要酒精消毒!需要补充蛋白质和能量!而这一切,都需要科技的力量!
**第一步:解决伤口感染和消毒问题——提纯酒精!**
*原理:利用酒精(乙醇)与水沸点不同(乙醇78.5C,水100C)进行分馏。
*工具:赵安找来的几坛浑浊的米酒(酒精度估计不到10%)、干净的陶罐(作为蒸馏器主体)、一个带嘴的破陶壶(充当冷凝管收集器)、中空的竹管(连接器)、泥巴(密封)。
*过程:
1.**搭建简易蒸馏装置:**范少杰指挥狗娃和另一个半大孩子,将最大的陶罐架在篝火上作为加热釜(底部垫石块隔热防裂)。在罐口用泥巴严密地糊上一个带孔的木塞(临时用树枝削制),将中空的竹管一端插入木塞孔中,另一端斜向下插入作为冷凝收集器的破陶壶口(陶壶提前放在装满冷水的木盆里降温)。所有连接处用湿泥巴反复糊死,确保气密性。装置简陋得可笑,却是现代化学工业的雏形!
2.**加热分馏:**将浑浊的米酒倒入加热釜,文火缓慢加热。随着温度升高,酒精蒸汽(混杂水蒸气)通过竹管进入冷凝壶。冷凝壶被冷水包裹,蒸汽遇冷凝结成液体,顺着壶嘴滴入下方接取的小陶碗中。
3.**收集初馏液:**最初滴出的液体(酒头)含有甲醇等有害杂质,弃之不用。随后收集到的液体,虽然量极少,但明显比原来的米酒清澈,气味也更加浓烈刺鼻(酒精度估计在40%-50%左右)。这就是初步提纯的“酒精”!
*应用:范少杰用这宝贵的“酒精”重新清洗了自己左臂和右腿的伤口,剧烈的刺痛让他额头冷汗直冒,但这是防止感染的必要代价。他又将剩余的酒精交给赵安,让他用于清洗其他伤员的伤口(稀释后使用)。简陋的消毒手段,大大降低了伤口感染的风险。
**第二步:解决食物危机——高效捕鱼与陷阱!**
*现状:村民靠手抓、简陋鱼叉捕鱼,效率极低。
*科技应用:
***高效鱼叉改造:**范少杰让柱子找来几根韧性好的硬木杆和收集到的黄巾军遗留的锈铁枪头。他用篝火将铁枪头烧红,指挥柱子用石头小心锻打,将枪头前端打出倒刺!然后用藤条和鱼线(来自现代背包)将改造后的倒刺枪头牢牢绑在木杆上。倒刺鱼叉入水阻力更小,刺中鱼后不易脱钩,效率倍增!
***触发式陷阱升级:**利用鱼线、韧性藤条、削尖的木刺和精巧的触发机关(利用树枝的弹力和卡榫),制作了数种针对小型兽类(兔子、獾)和鸟类的触发陷阱。这些陷阱的灵敏度和杀伤力远超村民自制的套索。
***毒饵(谨慎使用):**范少杰从洞穴中带回的可食用苔藓里,有一种带有微弱麻痹效果(他尝过微量)。他将其捣碎,混合在诱饵中,制成极低浓度的“毒饵”,用于特定陷阱,提高捕获率(强调必须由他亲自投放和回收,避免误伤)。
*效果:仅仅半天时间,改造后的倒刺鱼叉就叉到了十几条大鱼!升级的陷阱也陆续传来捷报,捕获了两只野兔和几只野鸡!虽然远不足以解决所有人的温饱,但极大地缓解了食物压力,更重要的是,让村民们亲眼看到了“知识”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捕到鱼的柱子兴奋得满脸通红,看向范少杰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第三步:为火药量产奠基——硝石提纯工坊雏形!**
*核心:洞穴内的硝石矿脉是战略资源,必须尽快建立稳定的提纯渠道。
*选址与工具:范少杰选择了村尾靠近溪流(方便取水)、背风且相对隐蔽的一处空地。狗娃找来的大石头派上用场。
***建造:**
1.**溶解池:**用几块大石板围砌成一个浅池,底部和缝隙用湿黏土糊死防漏。
2.**过滤架:**用粗树枝搭起架子,铺上多层由妇女们紧急编织的、尽可能细密的草席和麻布(替代滤纸)。
3.**结晶池(蒸发池):**同样用石板围砌,但面积更大更浅,底部尽量平整光滑。
4.**加热灶(辅助):**用石块垒砌简易灶台,必要时用于加速蒸发(需小心控制温度,避免硝石分解)。
***工艺优化:**
1.**粗碎:**将狗娃等孩童从洞穴浅层背回的硝土块(含硝石晶体)用大石锤砸碎。
2.**溶解:**碎硝土投入溶解池,加入溪水搅拌,溶解硝石。
3.**过滤:**浑浊溶液舀起,倒在过滤架上,滤掉泥沙等不溶杂质。反复溶解过滤几次,尽可能提高溶液纯度。
4.**蒸发结晶:**滤液倒入结晶池,利用日光自然蒸发(效率低但安全)。天气不佳或急需时,用灶台文火加热结晶池底部(需专人看管,严格控制温度)。水分蒸发后,池底析出白色针状或粉末状硝石结晶。
5.**收集:**小心刮下硝石结晶,再次用少量水溶解、过滤(去除可能残留的泥沙),然后在小陶罐中缓慢重结晶,得到更纯净的产品。
***现状:**效率极其低下,受天气影响大,一天下来可能只得到几两纯净硝石。但这标志着第一个“化学工坊”的诞生!范少杰亲自指导赵安挑选的两个机灵少年(包括狗娃)负责操作,并严格规定操作流程和安全事项(远离火源、避免吸入粉尘等)。
夕阳西下,赵家村升起了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鱼汤的鲜香和烤肉的焦香(虽然分量不多)。村民们虽然依旧疲惫,但脸上少了昨日的死气沉沉,多了几分忙碌的生气和对未来的期盼。
范少杰坐在村口新垒起的矮墙边(只有半人高),看着眼前的一切:加固村墙的汉子们喊着号子;妇女们在溪边处理鱼获和野菜;孩子们在硝石工坊边好奇地张望;狗娃献宝似的捧着一小撮新结晶的、雪白的硝石粉末跑过来……
他的身体依旧虚弱,左臂和右腿的疼痛如影随形。但他知道,科技的种子,已经在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上,艰难却顽强地扎下了第一缕根须。
“先生,您要的陶罐和烈酒……呃,是您说的那个‘酒精’的原料,都备好了。”赵安走过来,恭敬地汇报,看着范少杰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座宝藏。一天之内,解决伤口恶化风险、显著提高食物获取效率、开启神秘“火药”原料的生产……这位范先生的手段,简直神乎其技!
范少杰点点头,目光却投向了更远处,那座隐藏着硝石矿脉和“黄天”壁画的幽深山洞方向。
“赵老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明日,挑选五个最机灵、胆子最大的后生,随我……再探那处‘雷落之穴’。”
赵安浑身一凛:“先生,那洞中……”
“洞中有我辈安身立命、抵御强敌的根基!”范少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电,“更有一条……直通乱世核心的密道!黄巾贼既能找到那里,我们……为何不能以其为基,窥探天下?”
他需要更多资源,需要了解外界局势,更需要……将赵家村这个小小的据点,与那个硝石宝库,以及可能存在的、黄巾军留下的秘密通道,彻底掌控在手中!
乱世的棋盘,他范少杰,已然落下了第一颗带着火药味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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