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航海:立威东海,我捡漏娜美赢麻 > 第4章 这不是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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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格镇海军基地的营房,冰冷而坚硬的铁床硌得凌尘背脊生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古怪气味,窗外是四四方方的操场和高耸的瞭望塔,穿着制式军服的海军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巡逻,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然而,在这份秩序之下,凌尘却嗅到了比炊烟岛那群乌合之众的海贼更加危险的气息。

摩根上校那张挂着虚伪笑容的脸,以及女文书官眼中一闪而逝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他知道,自己并非被“保护”,而是被“圈养”。他不是什么值得同情的幸存者,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所谓的正义港湾,不过是另一个更深、更冷的狼窝。

有那么一瞬间,凌尘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冲动——就这么冲出去,抓住一个海军,大声揭穿摩根的罪行。

但他旋即掐灭了这个念头。

女文书官的恐惧告诉他,摩根的罪行在基地内部或许早已不是秘密。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毫无根基、身份不明的“外人”的指控,除了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外,不会有任何作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他必须忍耐,必须观察,必须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夜深人静,凌尘盘腿坐在床上,闭上了双眼。他尝试着去感知体内的那份奇异力量,那颗名为“羁绊之果”的恶魔果实所带来的能力。

自从在办公室与达斯琪那次短暂的接触后,他总能隐约感觉到,在自己混乱的精神世界里,多了一缕微弱却坚韧的线。这根线的一头连着自己,另一头,则延伸向了那个身披正义大衣、眼神清澈的女剑士。

他集中精神,顺着那条线“看”了过去。

没有具体的画面,也没有清晰的声音,但一种奇妙的共感传递了过来。

他“感觉”到了汗水从额头滑落的温热,感觉到了手臂肌肉因反复挥剑而产生的酸胀,更感觉到了一种心无旁骛的专注。那是属于剑士的专注,每一次挥砍,每一次格挡,都凝聚着全部的精神。在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手中的剑与眼前的敌人。

是达斯琪。她在这个深夜,依然在独自练剑。

透过这微弱的“羁绊”,凌尘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残影——月光下,一道矫健的身影在基地角落的训练场上腾挪闪转,剑光如练,快如时雨。她的剑法凌厉而直接,充满了毫不动摇的正义感,一如其人。

这缕遥远的感知,成了凌尘在这座冰冷基地中唯一的慰藉。它像一盏微弱的灯火,证明着这个世界上,至少还存在着那样纯粹的光芒。

同时,这也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羁绊之果”……原来如此。它连接的不仅仅是情绪,似乎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共享彼此的状态与执念。

那么,其他人呢?

第二天,一名面色冷漠的海军士兵给他送来了午餐。那是一份简单的黑面包和蔬菜汤,被重重地放在桌上。

在士兵转身离开的瞬间,凌尘状似无意地伸出手去扶住差点滑落的餐盘,指尖与士兵的手背一触即分。

轰!

一股混杂着憎恶、压抑与不甘的情绪洪流瞬间冲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针对他的,而是一种长久积压下来的怨气。他“看”到了断断续续的画面:摩根上校在肆意克扣他们的薪饷,用鞭子抽打犯错的士兵,以及……与那些本该是他们敌人的海贼头目在办公室里秘密会面,相谈甚欢。

这名士兵,憎恨着摩根。

凌尘的脸色在士兵转身后瞬间沉了下去,心脏狂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端起那碗寡淡的蔬菜汤,一口口地喝着,用行动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这印证了他的猜想。摩根的腐败,远超他的想象。这座基地,早已不是铁板一块。

接下来的两天,凌尘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与不同的基地人员进行短暂的接触。送水的杂役,打扫走廊的勤务兵,甚至路过他门口的巡逻小队。

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拼凑一幅巨大的、名为“绝望”的拼图。

他感知到了大部分底层士兵对摩根的怨恨与恐惧;感知到了一小部分军官的贪婪与麻木,他们是摩根的爪牙,是既得利益者;他还感知到了更多人的茫然与动摇,他们恪守着海军的职责,却在腐败的上级与压抑的现实中无所适从,如同风中残烛。

整个罗格镇海军基地,就像一个被塞满了火药,引线却早已被点燃的木桶。只需要一点火星,一声号令,就会彻底引爆。

而他,凌尘,这个身负奇特能力的“珍稀货物”,就坐在这个火药桶的正上方。

无论是摩根的亲信部队获胜,他会被当成商品卖掉;还是那些心怀怨恨的士兵发动兵变,他这个“摩根上校带回来的人”,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在混乱之中,一个背景不明的能力者,往往是第一个被清除的不稳定因素。

他不能指望任何人。

不能指望达斯琪。那个正直的女剑士虽然强大,但她的“正义”在这样复杂的内部斗争中显得太过脆弱。她或许能斩断敌人的刀,却斩不断同僚心中的贪婪与阴谋。

更不能指望那些可能发动兵变的士兵。他们起事的目的或许是反抗暴政,但谁也无法保证,胜利之后,他们不会变成另一头更饥饿的野狼。

希望,只能寄托在自己身上。

这天夜里,凌尘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感知达斯琪的练剑,而是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在脑中模拟着逃跑的路线。他回忆着基地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哨塔的位置,每一次巡逻队换防的间隙。

夜,前所未有的寂静。

连操场上的虫鸣都仿佛消失了,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骤然撕裂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凌尘猛地从床上弹起,双眼圆睁。

紧接着,喊杀声、怒吼声、杂乱的脚步声和更多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铺天盖地!营房的窗户被远处燃起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将他脸上震惊的表情切割得支离破碎。

来了!

他最担心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发生了!

混乱中,他听到了一个决绝的嘶吼声,盖过了所有的杂音:“为了正义!打倒独裁者摩根!”

兵变!

一部分无法再忍受摩根压迫的海军士兵,在一名中尉的带领下,悍然发动了兵变!

凌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下意识地再次连接上与达斯琪的那道“羁绊”。

这一次,他感知到的不再是练剑时的专注,而是一片茫然与混乱。

她似乎正站在冲突的中心,一边是她名义上的长官,另一边是高喊着“正义”口号的同僚。双方都将枪口和刀剑对准了彼此。她该帮谁?她的剑,该指向谁?

那份源自海军本部的“正义”,在此刻,变得无比讽刺与无力。她被双方同时孤立了,那身洁白的正义大衣,在火光与血色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凌尘收回了感知,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和坚定。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时间去同情达斯琪的困境。这场突如其来的兵变,对他而言,既是致命的危机,也是唯一的生机。

火药桶已经爆炸。

他这个坐在桶上的人,如果不想被炸得粉身碎骨,就必须在混乱平息之前,在所有人注意到他之前,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环顾这间囚禁了他数日的营房,深吸一口气。

无论是摩根,还是哗变的士兵,他谁也不信。在这片大海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必须逃出去。

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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