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服”了堕落女王莫甘娜之后，林默并未即刻动身，前往下一个早已确定的目标——烈阳星。
他选择重返地球。
身影再次出现在巨峡市繁华的街头。
车流如织，人声鼎沸。
林默漫步其中，宛如一个最普通的过客。
他的神念却早已无声无息地展开，如一张无形的天网，将整个蔚蓝色的星球温柔笼罩。
他静静聆听着这个世界的脉搏，感知着风的流动，云的变幻，以及每一寸空间中能量的细微起伏。
很快，一丝不和谐的杂音，闯入了他宏大的感知。
异常出现了。
地球的表层空间，滋生出许多极其微弱，却又极不自然的“噪点”。
它们像是白纸上溅落的墨滴，虽然微小，却破坏了原有的纯粹。
在这些噪主宰的区域，普通人的精神世界会受到极其轻微的扰动。
一个正在过马路的白领，脑中会突兀地闪过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画面，脚步为之一顿。
一个正在哄孩子的母亲，会突然对怀中的婴儿产生一瞬间的疏离感，仿佛那是别人的孩子。
这些现象转瞬即逝，被人们当做是“既视感”或者短暂的“记忆错乱”，无人深究。
然而，这种遍布全球的、非自然的精神污染，瞬间就触动了林默最敏感的神经。
他停下脚步，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中央。
周围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隔绝。
“这种感觉……”
他闭上双眼。
“是虚空能量的渗透。”
一股冰冷的杀意，自他心底最深处缓缓升起。
“天元核心”，启动。
他不再被动地感知，而是主动出击，将自己的意志化作一道无形的探针，逆向追溯这股诡异能量的源头。
无数条代表着因果的丝线在他浩瀚的意识海中浮现、交织、延伸。
它们穿过扭曲的空间，跨越遥远的星域。
最终，所有的线索都像百川归海，指向了同一个坐标。
一个冰冷、死寂，充满了学术与疯狂气息的地方。
冥河星系，死歌书院。
“卡尔……”
林默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原本平静如古井的眸子里，此刻燃起了足以焚尽星辰的滔天怒火。
他想起来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通过莫甘娜，向这位冥河的死神，发出了明确的警告。
他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这个名叫卡尔的死神，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直接将整个地球，这个他誓言要守护的地方，当成了他验证虚空理论的试验场。
在他的眼中，地球上这数十亿鲜活的生命，难道都只是用来采集“宝贵数据”的小白鼠吗。
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悲欢离合，在卡尔看来，都只是一串串可以被随时记录、随时抛弃的冰冷数据。
“看来，有些人，不把他打到血肉模糊，不把他打到神魂俱灭，是永远学不会‘敬畏’两个字怎么写的。”
林默彻底放弃了任何形式的、用言语沟通的念头。
对付疯子，不需要逻辑。
对付屠夫，更不需要怜悯。
下一秒，他的身影在巨峡市的街头，如同一个被瞬间蒸发的水珠，凭空消失。
没有虫洞，没有曲率，只有更高维度的空间跨越。
无尽的星河在他脚下一闪而过。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然降临至死歌书院那充满了死亡与知识气息的大殿之内。
此刻，死神卡尔正悬浮于他的神座前，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由数据流构成的虚拟星图。
上面，一颗蔚蓝色的星球，正被无数细密的红点所覆盖。
一个不属于这里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卡尔那张万年不变的、挂着儒雅微笑的脸庞，终于出现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错愕。
他引以为傲的大时钟，竟然连一丝预警都没有发出。
“天元武神？你是怎么……”
“卡尔，我给过你机会。”
林默的声音，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有冰冷刺骨的平静，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最终审判。
每一个字，都让周围的空间温度骤降。
卡尔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迅速恢复了镇定。
他坦然地承认了自己正在进行的一切。
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学者般的微笑，向林默解释道。
“这只是为了迎接伟大的虚空时代，所做的必要数据采集。”
“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他们的恐惧，他们的死亡，都将成为通往终极智慧的基石。”
看着卡尔那视亿万生命为草芥，甚至为此感到自豪的、令人作呕的冷漠态度，林默心中最后一丝对话的念头，也彻底湮灭。
他笑了。
那是一种极度愤怒之下的冷笑。
“看来，只有力量，才能让你学会，何为敬畏。”
“天元战甲，武装！”
一声低喝。
银白色的流光瞬间从他体内涌出，化作一套充满了未来与神性美感的战甲，覆盖全身。
一股远超这个宇宙认知极限的、足以撼动整个冥河星系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死歌书院无数典籍无风自动，整个空间都在这股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与死神卡尔的终极一战，在这一刻，正式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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