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草原，冷雾弥漫。
贾琰勒马立于山脊，两千精骑静默地排列在身后，铁甲映着微弱的星光，肃杀之气凝如实质。远处，鞑靼人的游骑如幽灵般在雾气中时隐时现，马蹄声稀疏，却透着令人不安的节奏。
“将军，”王猛压低声音，粗糙的手指指向地平线，“探马回报，鞑靼人主力未至，但游骑已遍布方圆二十里。”
焦狗蛋攥紧缰绳，喉结滚动：“爷，咱们……是不是被围了？”
贾琰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死气在他的经脉中奔涌，视野中的一切变得格外清晰——那些游骑不是散兵，而是眼睛。鞑靼人的先锋就在后面，他们只是在等，等朔方军露出破绽，然后一举吞掉这支孤军。
“锋矢阵。”贾琰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作箭头。”
王猛脸色一变：“将军，鞑靼游骑虽散，但一旦接战，他们的主力必会合围！我们——”
“闭嘴。”贾琰翻身上马，镔铁重戟在手中一转，戟刃割裂雾气，“要么跟我杀出去，要么死在这儿。”
众将士噤声。他们知道，这位将军不是在与他们商量，而是在命令。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冲锋开始了。
两千余铁骑如一道黑色洪流，从山脊倾泻而下。贾琰一马当先，重戟横拖，戟尖在草地上犁出一道深沟。远处的鞑靼游骑终于发现了他们，号角声刺破晨雾，急促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鞑靼人没有慌乱。
他们是草原上的狼群，见惯了骑兵的冲锋。按照常理，只需一个对冲，这些穿着铁甲的汉人就会溃不成军。
可这一次，他们错了。
贾琰撞入敌阵的瞬间，重戟横扫。
“噗——！”
第一个鞑靼骑兵连人带马被拦腰斩断，鲜血喷溅如雨。贾琰没有停顿，戟刃回转，又一颗头颅飞起。死气在体内沸腾，每杀一人，他的肌肉便膨胀一分，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体魄 1】
【体魄 1】
【体魄 1】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疯狂回响。贾琰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魁梧，甲胄被撑得“吱呀”作响，最终“咔嚓”一声崩裂。他索性扯碎胸甲，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青筋如蛇般在皮肤下游走。
鞑靼人终于慌了。
这不是人！是妖魔！
他们的弯刀砍在贾琰身上，只能留下浅浅的血痕，转瞬便愈合。而贾琰的重戟所过之处，人马俱碎。先锋营的将士们跟在后面，几乎不用挥刀，只需踩着贾琰杀出的血路冲锋。
“长生天啊……”
鞑靼第一勇士——巴图尔，终于按捺不住。他怒吼一声，带着亲卫冲向贾琰。其他骑兵见状，立刻以命相搏，用血肉之躯阻挡贾琰的视线，为巴图尔创造机会。
“死！”
巴图尔的弯刀狠狠劈向贾琰头颅！
“铛——！”
刀锋砍在眉骨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巴图尔虎口震裂，惊恐地瞪大眼睛——刀，卡在了骨头上，没能劈进去！
贾琰缓缓转头，被劈开的额骨下，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巴图尔。
“你……砍我？”
巴图尔还未反应过来，贾琰的巨手已掐住他的喉咙。暴戾的死气彻底失控，贾琰低吼一声，双臂一扯——
“撕拉——！”
巴图尔的身体被生生撕成两半！内脏哗啦洒落，贾琰抓起一条胳膊，塞入口中咀嚼。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他又挖出巴图尔的心脏，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咬下！
“怪……怪物啊！”
鞑靼人崩溃了。他们调转马头，疯狂逃窜，甚至有人吓得坠马，被同伴的铁蹄踩成肉泥。
先锋营的将士们也僵在原地，脸色惨白。王猛的手在发抖，焦狗蛋直接吐了出来。
“爷……爷！”狗蛋壮着胆子喊道，“醒醒！鞑靼人退了！”
贾琰缓缓转头，满嘴鲜血，眼神混沌。
王猛咬牙上前，“啪”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军！我们胜了！该……该收兵了！”
贾琰的瞳孔终于聚焦。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心脏，又看了看遍地残肢，沉默片刻，将心脏丢在地上。
“打扫战场。”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把巴图尔的头……挂起来。”
夕阳西下，青山关外，一面残破的朔方军旗插在尸堆上，迎风飘扬。
旗杆下，贾琰静立如雕塑，身上的血已凝成黑痂。
【死气储备：687/1000】
【肉体异化中】
他握了握拳，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这一战，他离“人”又远了一步。
贾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死气在体内奔涌如潮。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指节粗大，皮肤下隐约泛着青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非人的鳞甲正在皮下生长。
“系统。”他在脑海中冷声问道，“我至少杀了一千多人，为何死气只有687？”
【杀戮效率递减】
【死气储备突破100后，每击杀一人仅获得0.5死气】
【建议：寻找更高品质的杀戮目标】
贾琰眯起眼睛，齿缝间溢出一丝血腥气。果然，这金手指也在逼着他走向更极端的杀戮。
“那肉体异化又是什么意思？”
【碳基生物理论极限突破中】
【当前阶段特征：】
骨骼密度提升300%，冷兵器无法穿透
肌肉纤维重构，爆发力超越人类极限
代谢速率异常，伤口愈合速度提升500%
外形蜕变：牙齿锐化，身高增长至2.2米，肩宽比例突破人类范畴
贾琰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犬齿——果然，原本平整的齿尖如今变得锋利如匕，舌头上似乎也有软刺。他低头看向自己赤裸的上身，被弯刀砍出的伤口早已结痂，露出底下略微泛着金属光泽的新生皮肤。
“将军......”
王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明显的颤抖。贾琰缓缓转身，发现这位百户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本该致命的刀伤，如今却只剩一道浅白色的痕迹。更可怕的是，贾琰的身形似乎比出征前又魁梧了一圈，站在夕阳下的影子几乎将王猛整个人笼罩。
“说。”贾琰开口，嗓音低沉得如同闷雷。
王猛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弟兄们......都在等您下令。”他偷眼瞥向不远处——先锋营的士兵们正沉默地收拾战场，但每个人的动作都僵硬无比，甚至没人敢往这边多看一眼。
贾琰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指节粗大如铁锤，指甲不知何时已变得厚实尖锐，轻轻一抓就能在铁甲上留下凹痕。这副躯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离“人类”的范畴，而最可怕的是...
他竟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意。
“传令。”贾琰突然抓起地上一柄弯刀，五指一收——精钢打造的刀身“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全军休整一夜，明日回营。”
鞑靼人毕竟是草原上的民族，打败他们或许容易，但想要找到他们，太难了。
王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抱拳领命。当他转身离去时，贾琰注意到他的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这是武者面对恐惧时的本能的戒备。
焦狗蛋抱着水囊哆哆嗦嗦凑过来：“爷，您......您喝点水？”
贾琰接过水囊，仰头灌下。清水混着血痂从嘴角溢出，他突然停顿——水中倒影里，自己的瞳孔竟泛着淡淡的血色，而且......
“咔嚓！”
陶制水囊在他无意识的握力下爆裂开来。焦狗蛋“扑通”跪倒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警告：力量控制失调】
【建议：进行适应性训练】
贾琰看着自己沾满水渍的手掌，突然咧嘴笑了。尖锐的犬齿在夕阳下泛着寒光，吓得焦狗蛋直接以头抢地。
“怕什么？”他弯腰拎起少年，声音里带着毛骨悚然的温和，“去告诉王猛......”目光扫向远处瑟瑟发抖的士兵们，“今晚加餐，吃——鞑靼人——的战马。”
当夜，篝火映照下，先锋营的将士们沉默地啃着马肉。没有人敢靠近中央那顶孤零零的帐篷——那里不时传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啃食骨头。
焦狗蛋抱膝坐在火堆旁，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被一个巨大的身影覆盖。他僵硬地转头，看见贾琰正俯身从烤架上扯下半生不熟的马腿。月光下，将军新生的牙齿撕扯肉块的样子......
像极了幼时听说书先生讲的《山海经》中的“穷奇”。
《山海经》载“闻人斗则食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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