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滚带爬地往家赶,手腕上的勾魂索勒得越来越紧,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肉。怀里的匣子也不消停,“滴答”声跟着脚步节奏响,听得人心里发慌。
路过街口的包子铺,掌柜的王二老远就打招呼:“狗剩,今儿个咋没精打采的?来俩热包子?”
我刚要应声,手腕突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勾魂索竟自己收紧了,铁钩子深深嵌进肉里,渗出血珠来。
“不了,家里有事。”我咬着牙往前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王二在身后嘟囔:“这小子咋怪怪的,脸白得跟纸似的。”
走没几步,就听见有人哭哭啼啼的。循声望去,是个穿孝服的妇人,怀里抱着个牌位,正往城隍庙的方向去。
“大兄弟,行行好,帮我扶一把呗?”妇人见了我,突然扑通跪下,“我男人死得冤,到现在还没闭眼呢。”
我心里一哆嗦,手腕上的勾魂索又开始发烫。这妇人看着面生,不像是街坊邻里。
“对不住,我还有急事。”我绕开她就想走,却被她死死抓住裤脚。
“你不能走!”妇人猛地抬头,脸上哪有半分悲伤,眼睛瞪得溜圆,嘴角咧到耳根,“我男人说,有个带勾魂索的要路过,让我问问他,啥时候来勾他的魂!”
我吓得魂飞魄散,抬脚就踹。可脚刚碰到她,就像踹在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没着力处。
“放开我!”我急得去摸怀里的黑牌,手指刚碰到,那妇人就尖叫一声,像被烫到似的松开了手。
她躺在地上,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成一缕青烟,只留下怀里的牌位。牌位上的名字我从没见过,可落款处的日期,竟是三天后!
“三天后……”我捡起牌位,心里直发毛,“这是在给我报信?”
手腕上的勾魂索突然松了些,铁钩子也从肉里退出来,只留下个血洞,正慢慢愈合。
回到家,我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瘫坐在地上。怀里的匣子突然不响了,手腕上的勾魂索也安安静静的,可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好不容易挨到二更天,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把窗纸吹得哗哗响。紧接着,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力道又重又急。
“谁啊?”我吓得缩到墙角,手里紧紧攥着黑牌。
“是我啊,王大娘。”门外传来王大娘的声音,却比平时尖细了许多,“我家的鸡丢了,你帮我找找呗?”
我心里犯嘀咕,王大娘的鸡昨天还在院里咯咯叫,咋会突然丢了?
“大半夜的,咋找啊?”我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门外哪有什么王大娘,只有个黑影,高高瘦瘦的,脖子长得不成比例,正歪着头往门缝里瞅。
“找鸡啊,”那黑影的声音突然变得跟王大娘一模一样,“就像这样找……”
它猛地把脑袋往门缝里塞,脖子像面条似的拉长,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珠子里全是血丝。
“啊!”我抄起墙角的扁担就往门上砸,“滚!”
扁担刚碰到门板,门外就传来一声惨叫,黑影瞬间消失了。可门缝里却留下几撮黑毛,带着股腥臭味,跟老黄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的勾魂索突然“嗖”地一下,朝着窗户的方向飞去,铁钩子“哐当”一声勾住了窗棂。
窗外传来个女人的笑声,娇娇软软的,正是那个卖糕点的姑娘!
“张大哥,我来陪你等三更啦。”
我浑身冰凉,知道今晚这关,怕是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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