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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科举之威:大房妥协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陈景逸那一番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死水,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柳氏和陈伯春夫妇俩吓得脸都白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那个平日里闷声不吭的儿子,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柳氏嘴唇哆嗦着,想把儿子拉回来,腿却软得像面条,动弹不得。

陈淑春和胡氏也是一脸惊骇,但那惊骇之下,却藏着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快。

而大房一家,则是彻底的错愕和愤怒。

张氏那张涂了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怀里那块肉仿佛也变得烫手起来。

陈景怀脸上的从容和伪善瞬间崩塌,他指着陈景逸,气得说不出话来。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陈李氏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气得浑身发抖,干枯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陈景逸的鼻子上,声音尖利得能划破人的耳膜,“你这个没爹娘教的野种!小畜生!我今天非撕了你的嘴,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说着,她便扬起巴掌,朝陈景逸的脸上狠狠扇了过去。

柳氏尖叫一声“不要”,想扑过去护住儿子,却已然来不及。

然而,那预想中的巴掌并未落下。

陈景逸眼神一冷,身子微微一侧,便轻易躲了过去。

他虽然年幼,身体虚弱,但前世毕竟是个成年人,躲开一个老太太的巴掌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不仅躲开了,还将目光投向了从始至终都安坐在石桌旁,仿佛置身事外的陈仲春。

“大伯,你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孔孟之道。应该知道兄友弟恭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那位自诩清高的读书人:“可你看看我们二房三房,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为了供你和堂兄读书,我爹娘和三叔三婶天不亮就下地,累得直不起腰。你却心安理得地吃着我们的血汗换来的白米饭和红烧肉,这叫友吗?你让自己的亲兄弟当牛做马,如同奴隶,这叫仁吗?”

陈仲春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脸色终于变了。

陈景逸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我再问你,科举取士,首重德行!一个连手足之情都不顾,忘恩负义,品行有亏之人,就算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又有什么资格去考取功名,去当百姓的父母官?”

他往前踏了一步,气势逼人,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让县学的先生知道,让主考官知道,你陈仲春为求功名,不惜苛待兄弟,吸干亲人的血。你觉得,你还能有半分金榜题名的希望吗?怕是连县试的大门,都进不去吧!”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院子里炸响。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柳氏和陈伯春忘了害怕,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陈李氏那张刻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科举!

这是她的命根子,是她全部的指望!

她可以不在乎二房三房的死活,但绝不能容忍大儿子的前途有任何污点!

陈景逸这番话,精准地踩在了她的死穴上!

“你……你胡说八道!”陈李氏慌了,试图将大儿子摘出去,“这些事……这些事都是我这个老婆子一人做主!跟你们大伯没有半点关系!是我偏心,是我让他们干活的!”

“是吗?”陈景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谎言,“奶奶,你一人做主?可这白花花的米饭,这香喷喷的红烧肉,是进了谁的肚子?这读书的银钱,是花在了谁的身上?大房一家,身为最大的受益者,却对我们的苦难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难道不是同谋吗?”

他环视了一圈面色各异的大房众人,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这叫默许,叫纵容,享受了好处,就要承担后果。天底下,没有只占便宜不担责任的道理。”

“你!”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陈景怀也低下了头,不敢再与陈景逸对视。

院子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仲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他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对眼前这些俗务感到了深深的厌倦。

然后,他才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陈景逸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既有被打扰清净的不悦,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景逸之言,虽有悖孝悌,却亦非全无道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股读书人特有的腔调,听起来文绉绉的,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没有看自己的妻儿,而是转向了陈李氏,微微躬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愧疚:“母亲,儿常年埋首书卷,于家中俗务,确有疏忽。未曾想,二弟三弟一家,竟已清苦至此。此乃为兄之过也。”

一句话,便将自己的责任轻轻揭过,还顺便展现了自己的“仁厚”。

张氏和陈张氏都松了一口气。

陈仲春顿了顿,又接着道:“二弟三弟终日劳碌于田间,身体耗费甚巨,伙食之上,确应有所增补,方能固本培元,以继家业。日后……日后便莫要再如此苛待了罢。”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给了陈张氏台阶下,又安抚了二房三房,最重要的是,保全了他自己“仁善”的名声。

陈张氏纵有万般不愿,在大儿子的前途面前,也只能咬着牙点头:“我……我知道了。”

张氏更是气得心肝疼,却不敢反驳丈夫的话,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剜着陈景逸,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