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块钱!
这四个字,仿佛一颗无形的炸雷,在死寂的四合院里轰然引爆!
院子里所有人的眼珠子,瞬间都瞪圆了。
五十块是什么概念?
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就二三十块钱。一级钳工易中海,这种厂里的高级技术工种,一个月累死累活,加上各种补贴,才勉强能拿到九十九块五。
五十块,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两个月的工资!
这已经不是赔偿了,这是赤裸裸的敲诈!是当着全院人的面,把傻柱往死里宰!
瘫在地上的傻柱,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恐惧被一种更深沉的绝望所取代。
他浑身上下,连带着过年藏的压岁钱,撑死了也就二十多块。剩下的钱,把他卖了也凑不出来啊!
他那双已经失焦的眼睛,本能地投向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秦淮茹。
“秦姐……我……我没钱……”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而一直躲在门后,心惊肉跳的秦淮茹,此刻终于不得不站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傻柱今天可能真的要被逼死在这里。这张长期的饭票,绝对不能就这么废了!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脸上迅速换上了一副她最擅长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表情。
她莲步轻移,走到张伟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柔弱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
“张伟……你看,这事儿闹成这样,大家都不想的。傻柱他……他就是个直肠子,一时冲动,脑子热了才犯了浑。他已经知道错了,也给你道了歉……”
她顿了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张伟,里面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哀求和善解人意。
“五十块钱,实在是太多了。他一个厨子,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多块,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少点?大家街里街坊的,以后还要见面不是?”
这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柔中带刚。
既点出了傻柱的“难处”,又用“街坊情面”来道德绑架,最后还隐隐带上了一丝“你不要太过分”的威胁。
换做以前的原主,或者任何一个脸皮薄点的男人,面对秦淮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恐怕早就心软了。
就连周围的一些邻居,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啊,五十块是太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然而,张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就在秦淮茹以为自己的攻势起了作用,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
“闭嘴!”
张伟猛地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接打断了她所有的话术。
秦淮茹的身体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张伟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他拿刀砍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说一句‘大家街里街坊’?现在要他赔钱了,你倒跑出来装圣母了?”
“怎么,想玩你那套吸血的把戏吸到我头上来?给你脸了是吧?”
张伟的枪口,微微一动,指向了秦淮茹。
“我数到三。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赔偿翻倍,一百块!”
“一!”
秦淮茹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在张伟这简单粗暴的威胁面前,被撕得粉碎!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小丑,被当众展览,羞辱得无地自容。
尤其是张伟那一句“吸血的把戏”,更是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穿了她的心肺!
周围邻居的目光,也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是啊,秦淮茹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有数。平时占尽了傻柱的便宜,现在傻柱出事了,她跳出来求情,安的什么心?还不是怕自己的饭票没了?
“二!”
张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淮茹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停留,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连看都不敢再看张伟一眼。
而躺在地上的贾张氏,本来看到秦淮茹出头,也准备积蓄力量,发动新一轮的撒泼打滚。可看到秦淮茹的下场,再看看那黑洞洞的枪口,她立刻把到了嘴边的咒骂全都咽了回去,肥胖的身子往后缩了缩,装起了死尸。
张伟解决完秦淮茹这个小插曲,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已经彻底绝望的傻柱面前。
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傻柱的心脏上。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瘫软如泥的男人。
然后,他缓缓弯下腰,用那冰冷的枪管,在傻柱那张满是污渍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
“啪嗒。”
“啪嗒。”
冰冷的钢铁触感,让傻柱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的信子舔过,从灵魂深处泛起一股寒意。
“钱,还是命。”
张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无可抗拒的魔力。
“给你一分钟时间,做出选择。”
这句话,成了压垮傻柱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给!我给!我给钱!”
傻柱彻底崩溃了,他嚎啕大哭起来,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回了自己的屋子。
很快,屋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叮当”乱响。
片刻之后,傻柱哭丧着脸跑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堆皱巴巴的毛票、分币,还有几张稍微大额的纸币,哆哆嗦嗦地递到张伟面前。
“就……就这些了……一共二十七块六毛五……我……我全都给你……”
张伟看都没看,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够。”
傻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我真没了!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张伟的枪口,再次抬起,对准了他的眉心。
傻柱的哭声戛然而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了人群中脸色铁青的一大爷易中海。
“一大爷!一大爷救我!借我点钱!求您了!以后我给您养老!我给您当牛做马!”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易中海的脚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易中海的身体僵住了。
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借钱?
老子凭什么借给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可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张伟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一个“不”字,下一秒,他精心培养的“养老保险”,就会当场报废!
最终,在一片死寂的目光中,易中海那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差多少?”
“二十二块三毛五……”傻柱赶紧回答。
易中海心头一阵滴血,那可是他小半个月的工资啊!
他颤抖着手,从内兜里掏出一个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点出了二十多块钱,递给了傻柱。
那动作,仿佛是在割他自己的肉。
傻柱如获至宝,赶紧把钱凑齐,双手捧着,像献上祭品一样,颤抖着递给了张伟。
张伟接过那一把混杂着汗水、泪水和骚臭味的钱,随手揣进了兜里,连数都懒得数。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骇然、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手中的那把56式半自动步枪,在一阵微弱的空间波动后,凭空消失了!
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突兀,消失得也同样诡异!
“嘶——”
院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如果说刚才他们是恐惧,那么现在,就是敬畏!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源于本能的敬畏!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不是人,这是神仙手段!是妖法!
张伟没有理会众人的惊骇,他环视四周,冰冷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最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今天的事,是个教训。”
“我张伟,不是好欺负的。”
“以后谁再惹我,或者打我屋里东西的主意,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有没有傻柱的硬。”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迈步,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砰!”
房门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院子里,只留下一群噤若寒蝉的禽兽,和一个强悍、冷酷、充满了神秘色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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