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脆响,打破了这片死寂。
那把刚刚还凶焰滔天的菜刀,无力地掉落在青石板上,弹跳了两下,归于沉寂。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刺鼻的骚臭味,猛地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众人循着气味的源头看去,只见傻柱那两条因为前冲而绷紧的裤腿,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深色的液体浸湿。湿痕从裤裆处迅速蔓延,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黄色的水洼。
他,何雨柱,这个在轧钢厂食堂里说一不二、在四合院里横行霸道的“傻爷”,竟然被活生生地吓尿了!
这一刻,他脸上所有的狰狞、愤怒、疯狂,都凝固成了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他想跑,可双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根本不听使唤。
他想喊,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黑洞洞的枪口。
那不仅仅是一个金属的洞口,那是一个通往地狱的入口,是死神冰冷的凝视。
整个四合院,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瞪着眼,大气不敢喘一口。
恐惧,如同最浓稠的墨汁,迅速染黑了每一个人的脸。
躺在地上的贾张氏,刚刚才缓过一口气,正准备积蓄力量,发动新一轮的哭天抢地。可当她看到那把枪时,所有的词儿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她那双三角眼瞪得溜圆,肥胖的身躯僵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一点声响就会引来那颗致命的“花生米”。
角落里的棒梗,那张稚嫩却怨毒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煞白和呆滞。他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想让傻叔教训一下那个打他奶奶的坏蛋,怎么……怎么就变出了一把真枪?
秦淮茹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她捂着嘴,身体靠在门框上,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那把枪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压迫,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这个张伟,还是人吗?他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大杀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艰难地响了起来。
“张……张伟……”
是一大爷易中海。
他背在身后的手,早已汗湿一片。作为院里唯一的八级钳工,见过些世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张伟手里那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烧火棍,那是能轻易要人命的真家伙!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往前挪动了半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张伟,有话……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街坊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嘛,别……别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
他试图用他那套惯用的“和稀泥”大法来化解眼前的危机,用他“一大爷”的身份来压制张伟。
然而,他今天面对的,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他拿捏的软柿子。
张伟缓缓地,缓缓地转动了一下手腕。
那个黑洞洞的枪口,也随之从傻柱的眉心,平移到了易中海的脸上。
“嗡——!”
易中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a被枪口指着的滋味,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一百倍!
他瞬间闭上了嘴,脸上的肌肉僵硬,连一丝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一大爷。”
张伟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正是这种平静,才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刚才说什么?邻里之间,不要动刀动枪?”
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刚才傻柱按着我打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着,说‘算了算了’。他拿刀要砍死我的时候,你离他不过五步远,你只是喊了一声‘住手’。现在,我为了保命拿出这家伙,你倒跑出来跟我讲‘邻里和气’了?”
张伟的声音陡然提高,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易中海的心口上!
“我问你,一大爷!你眼睛是瞎了吗?还是说,在你这杆‘公平’的秤上,他何雨柱的命是命,我张伟的命就是草芥?!”
“在你眼里,他杀人就可以,我保命就不行?!”
字字诛心!
易中海那张老脸,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了猪肝色,精彩纷呈。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伟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当着全院人的面,把他那身“德高望重”、“公平正直”的伪善外皮,一层一层地剥了下来,露出了里面自私、偏袒、肮脏的内里!
院子里,众人的眼神也开始变了。
是啊,一大爷一直偏心傻柱,这谁不知道?可平时大家也就忍了。但今天这事,傻柱可是要杀人啊!一大爷还这么拉偏架,这就太过分了!
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易中海羞愤欲绝,一张老脸烫得无处安放。他这辈子积攒下来的威信和脸面,在这一刻,被张伟的几句话和那个黑洞洞的枪口,击得粉碎!
张伟看着他那副窘迫的样子,心中一阵快意。
这就是怼人暴击系统吗?果然够爽!
他懒得再理会这个已经社会性死亡的伪君子,枪口一转,再次对准了已经瘫软如泥的傻柱。
傻柱的身体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那股骚臭味更浓了。
“现在,我们来算算账。”
张伟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
“第一,道歉。”
傻柱浑身一哆嗦,根本不敢看张伟的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对……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大声点!我听不见!”张伟的枪口往前顶了顶。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打你!我不该拿刀砍你!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求你饶了我吧!”
傻柱彻底崩溃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听着这发自肺腑的忏悔,张伟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才是求饶该有的态度。”
他话锋一转。
“第二,赔偿。”
赔偿?
傻柱愣住了,院里其他人也愣住了。
只听张伟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你打伤了我,给我造成了严重的身体和心理创伤。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我也不跟你多要。”
他伸出五根手指。
“一共,五十块钱。”
“少一分,我就把这颗花生米,亲手送到你那不开窍的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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