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吃了瘪,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去找一大爷易中海告状,一场针对张伟的联合发难正在暗中酝酿。
但张伟对此,似乎一无所知。
翌日,他起了个大早。
当他推开房门,整个四合院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前院正在扫地的阎家大妈,手里的扫帚瞬间停了,人往墙角缩了缩,拿后脑勺对着他。
中院,傻柱家的门帘动了一下,又飞快地落了下去。贾家的窗户缝里,几道怨毒的目光一闪而过。
没人打招呼,没人敢大声说话。
张伟走过的地方,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他现在,就是这个院子里行走的“禁忌”二字。
张伟毫不在意,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他迎着晨光,脚步沉稳地走向轧钢厂。
一路上,关于他的“传说”,已经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飘满了厂区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保卫科新来的那个张伟,是个狠人!”
“何止是狠人,我听我二大爷家的表哥说,那家伙是上过战场的,杀过人,眼睛一瞪,傻柱那样的壮汉都得吓尿!”
“我听到的版本更邪乎,说他会变戏法,凭空能变出一把机关枪!黑洞洞的枪口一指,谁敢不服?”
“还有秦淮茹,平时看着多水灵的一个俏寡妇,想去套个近乎,结果被人家一巴掌扇飞了,牙都掉了两颗!”
流言蜚语,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极尽夸张之能事。
张伟在这些窃窃私语中,被塑造成了一个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魔王级人物。
他听着这些离谱的传闻,心里毫无波澜。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普通人对绝对暴力的恐惧和敬畏,会自然而然地为他披上一层神秘而强大的外衣。
这层外衣,现在是他的保护色。
走进保卫科的大办公室,原本还在吹牛打屁的十几个保安,瞬间安静了下来。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张伟身上,眼神复杂,有畏惧,有好奇,有嫉妒,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这是一个用拳头和实力说话的地方。
张伟能把全厂闻名的厨子傻柱收拾得服服帖帖,这份战绩,足以让他在保卫科立足。
“张……张哥,早啊。”一个年轻的保安,叫小李的,结结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早。”张伟点点头,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这副平静淡然的样子,反而让其他人心里更加没底。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四十多岁,挺着个小肚腩,梳着油光锃亮大背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就是保卫科科长,李卫国。
李科长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办公室里诡异的气氛。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最后定格在了张伟身上。
“张伟!”李科长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官腔,“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说完,他便黑着脸,转身进了里间的科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众人交换着眼神,都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们知道,科长这是要敲打新人了。
张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不紧不慢地跟着走了进去。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李科长从里面关上了。
“坐。”李科长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自己则一屁股陷进了那张象征着权力的藤椅里。
张伟依言坐下,腰杆挺得笔直,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就在李科长开口的瞬间,张伟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检测到目标:保卫科长李卫国,禽兽值:65!】
【内心活动已解锁:这个张伟,就是个刺头!刚来就敢在院里持枪闹事,还把傻柱给打了,简直是无法无天!这种人必须狠狠地敲打,让他知道这里谁说了算!不给他一个下马威,以后队伍还怎么带?最好能让他吓破胆,主动给我送点礼,孝敬孝敬我这个科长,那才叫懂规矩!】
看着李卫国那张故作威严的脸,再听着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张伟差点笑出声。
又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官迷。
“咳咳!”李科长清了清嗓子,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摆出一副领导谈话的架势。
“张伟同志,你来咱们轧钢厂,也快一个星期了吧?”
“报告科长,五天了。”张伟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李科长点点头,语气沉了下来,“这几天,你的表现,我有所耳闻啊。很不简单嘛!”
他特意在“很不简单”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充满了反讽的意味。
“听说,你把食堂的何雨柱同志给打了?还……动了家伙?”
“报告科长,是何雨柱持刀行凶在先,我属于正当防卫。”张伟平静地陈述事实。
“正当防卫?”李科长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什么正当防卫?你需要用枪指着同事的脑袋吗?啊?!你知不知道这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现在全厂都在传,我们保卫科出了个杀人犯!你让我的脸往哪搁?让咱们保卫科的脸往哪搁?”
他唾沫横飞,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告诉你张伟!这里是轧钢厂,是讲纪律、讲规矩的地方!不是你家后院,容不得你胡来!你那些社会上的歪风邪气,都给我收起来!再有下次,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开除,让你卷铺盖滚蛋!”
一番连珠炮似的训斥,要是换做原主,恐怕早就吓得腿软了。
但张伟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慌乱。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李科长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加窝火。
他正想再说几句更狠的话,彻底把张伟的气焰打下去。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
李科长那到了嘴边的狠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蓝色工装,却丝毫掩盖不住她那窈窕有致的身材。
她没有化妆,素面朝天,但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而锐利,仿佛能洞悉人心。
她的出现,让这间充满着官僚气息的办公室,空气都为之一清。
看到来人,李科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杨……杨厂长!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来人,正是红星轧钢厂的副厂长,杨蜜!
一个年纪轻轻,却以雷厉风行的铁腕手段,执掌着这家上万人工厂生产大权的传奇女性。
杨蜜没有理会点头哈腰的李科长,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办公室,目光最后落在了站姿笔挺、不卑不亢的张伟身上。
“我路过,听到里面动静不小。”杨蜜的声音清冷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李科长,这是在干什么?开批斗会吗?”
“没……没有!绝对没有!”李科长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连忙解释,“杨厂长,我这是……这是在对新同志进行思想教育!关心他的成长!”
“哦?”杨蜜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迈开长腿,走进办公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李科长的心尖上。
她没有看李科长,而是径直走到张伟面前,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就是张伟?”
张伟心中一动,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挺直胸膛,目视前方,声音洪亮地回答:“报告厂长!保卫科张伟,向您报到!”
杨蜜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对自己这个厂长,不仅没有丝毫的紧张和胆怯,反而气度沉稳,眼神清澈,倒是比她手下许多车间主任都有大将之风。
“我听说了你的事。”杨蜜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昨天,食堂的何雨柱请假,理由是被你打了,还被你用枪指着,敲诈了五十块钱。有这回事吗?”
此话一出,李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完了!这下捅到天了!厂长都知道了!这个张伟,死定了!
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然而,张伟的回答,却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报告厂长!”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事实并非如此。”
“哦?那你说说,事实是怎样的?”杨蜜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出有趣的戏。
张伟不卑不亢地开口,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却又重点分明地复述了一遍。
从傻柱无理取闹动手打人,到贾张氏偷窃公物,再到傻柱持刀行凶,自己被迫自卫,最后要求赔偿。
整个过程,他没有添油加醋,没有抱怨叫屈,只是在客观地陈述一个事实。
最后,他总结道:“我拿出的枪,是假枪,是用来震慑行凶者的玩具。至于五十块钱,是他对我造成的身体伤害和持刀威胁的精神损失费。我认为,我的行为,完全符合正当防卫的范畴。如果厂里认为我的处理方式不当,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杨蜜的裁决。
李科长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在厂长面前,还敢这么嘴硬!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杨蜜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在审视着张伟,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谎言和心虚。
但她失望了。
张伟的眼神,坦荡得就像一汪清泉。
良久,杨蜜的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终于扩大,变成了一个赞许的笑容。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张伟的肩膀。
“干得不错。”
仅仅四个字,却如同惊雷,在李科长的耳边炸响。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厂长……竟然在夸奖这个刺头?
“有点胆色,也有点头脑。”杨蜜看着张伟,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我们轧钢厂的工人,就该有这样的血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好好干!”
留下这句话,杨蜜便转身,踩着她那富有节奏感的高跟鞋,潇洒地离开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多看李科长一眼。
直到杨蜜的身影彻底消失,李科长才如梦初醒。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张伟,那张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
前一秒还是乌云密布,下一秒,已经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哎呀!小张!我的好同志!”
李科长一个箭步冲上来,热情地抓住张伟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嘛!你是个好样的!刚才我那么说,都是为了考验你!考验你的思想觉悟,考验你的党性原则!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更没有让杨厂长失望啊!”
“不错,不错!你这个同志,有前途!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解决!”
这突如其来的180度大转弯,让张伟都差点没绷住。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堆笑、极尽谄媚的李科长,心中冷笑。
这就是职场。
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谁都想来踩你一脚。
而当你展现出自己的价值,被上级赏识之后,那些曾经想踩你的人,会立刻跪下来,争着抢着为你擦鞋。
张伟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谢谢科长栽培,我以后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您和厂长的期望。”
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在这保卫科,乃至整个轧钢厂的地位,都将截然不同。
自己这颗棋子,已经成功地,进入了更高层棋手的棋盘。
而四合院里那几个还在密谋着怎么把他赶走的小丑,在他眼里,已经愈发不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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