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寂过后,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一个混混手中的钢管脱手滑落。
“哐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中炸响,如同惊雷,瞬间震醒了所有被石化的人。
靓坤手下那群小弟,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从灵魂深处的战栗中猛然惊醒。
他们爆发出阵阵变了调的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非人的恐惧。
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冲向墙角,却在距离靓坤身体一米远的地方,又像触电般停了下来。
他们不敢去碰。
谁都不敢去碰那个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那里,胸口以一个诡异角度塌陷下去的身体。
其中一个颤抖着掏出手机,手指哆哆嗦嗦地在键盘上按了好几次,才拨通了白车的号码。
“救…救命…砵兰街后巷…我大佬…我大佬他快死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赵山河的视线,从未在他们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受惊的欣欣身上,将那份属于他的温暖,连同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一同包裹住她。
他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和那几名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女学生,转身,从容地迈步。
混混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他们低着头,瑟瑟发抖,连抬头看一眼赵山河背影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如同巡视完领地的君王,带着他的女人,离开了这片狼藉之地。
…
次日清晨,西九龙总区警署。
报案大厅内,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正在上演。
靓坤的头马“傻强”带着几十名穿着黑色背心的古惑仔,将大厅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拉着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着“警察打人,天理何在”。
闻讯赶来的大批记者将现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闪光灯像是永不停歇的密集雷暴,疯狂闪烁。
傻强站在最前方,对着无数的镜头与话筒,声泪俱下地控诉。
“警察打人啦!”
“还有没有王法啦!还有没有公道啦!”
他捶胸顿足,演技浮夸却极具煽动性。
“重案组警官赵山河,滥用私刑,无故暴力执法!”
“他把我大哥打成重伤,我大哥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我们要投诉!”
“我们要见你们的总警司!”
“必须严惩凶手,还我们一个公道!”
傻强演得声情并茂,眼泪鼻涕说来就来,记者们的快门声更是响成了一片。
“警队之耻”、“暴力执法”之类的标题,已经在他们脑中飞速成型。
一时间,警方的声誉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大厅通往内部办公区的门被推开。
madam林带着两名警员,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她的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面,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脏上。
喧闹的大厅,竟因为她一个人的出现,诡异地安静了半分。
她手中,拿着一份刚刚从医院传真过来的文件。
文件上方,是圣玛丽医院庄重的徽标。
“公道?”
madam林冷笑一声,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她走到记者群前,将那份文件高高举起,直接展示在所有镜头面前。
“这是圣玛丽医院开具的、具有完整法律效力的官方诊断报告。”
“你们的大哥靓坤,经过院方最全面、最精密的仪器检查,最终的诊断结果为——”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冰冷的目光扫过傻强那张悲愤的脸。
然后,她一字一顿地念道:
“轻微脑震荡。”
“及,多处软组织挫伤。”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俗称,皮外伤。”
“医生给出的专业建议是,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即可自行出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记者们面面相觑,脸上的兴奋瞬间变成了错愕。
傻强更是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像一头发疯的野狗,一把从madam林手中抢过那份报告。
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上面的文字。
主治医师签名那一栏,赫然是港岛骨科权威,李爵士的亲笔签名。
报告的右下角,盖着圣玛丽医院鲜红的、无法伪造的钢印。
傻强整个人都懵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昨天晚上,靓坤被打得像条死狗一样从墙上滚下来,那骨头碎裂的声音,他隔着几米远都听得清清楚楚。
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彻底没了意识,胸口都塌下去了。
怎么可能只是皮外伤?
他带来的那些小弟们也全都傻眼了。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的嚣张与愤怒,被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所取代。
这一刻,他们第一次意识到,那个叫赵山河的警察,其恐怖之处,根本就不在于那非人的武力。
他不仅能打。
他的手腕和背景,更是深不可测到了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层面。
那可是圣玛丽医院。
是只为港岛最顶级的富豪和权贵服务的私立医院。
是连总督想要插队都要提前预约的地方。
这样一座医疗界的殿堂,竟然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出具一份如此荒谬的“合理”报告。
这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这是一种能让规则为之扭曲的通天权势。
“现在,我合理怀疑你们,涉嫌恶意诽谤警务人员,妨碍公务,并企图制造社会舆论,冲击政府部门。”
madam林冰冷的眼神,如同利剑,刺向傻强。
“是想跟我回审讯室,好好喝杯咖啡,聊一聊你们的行为触犯了港岛法律的哪几条。”
“还是,自己滚出去?”
傻强和一众古惑仔们看着周围警员们已经变得极度不善的目光,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
留在这里,就是自取其辱。
在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和更加密集的快门声中,他们丢下横幅,灰溜溜地,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离了警署。
所谓的恶人先告状。
在绝对的实力与权势面前,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取其辱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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