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接过那碗冒着尖儿的红烧肉,入手滚烫。
肉香更是熏得她差点流下口水。
她眼圈依旧红着,声音却带上了几分真实的哽咽。
只是这哽咽中夹杂的情绪,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谢谢,谢谢王家兄弟,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们家棒梗,可算能尝到肉味了。”
棒梗死死盯着碗里的肉,小手已经不自觉地伸了过去。
秦淮茹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傻柱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仿佛这肉是他给的一般。
他拍了拍王阳的肩膀,语气熟络。
“阳子,这就对了嘛!远亲不如近邻,互相帮衬着点,日子才好过。”
他觉得王阳这小子虽然打了头野猪发了笔小财,但还是个面嫩的,经不住人劝。
秦淮茹抱着碗,又抹了把“眼泪”。
她对傻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傻柱心里头那点对秦淮茹的怜香惜玉,此刻又膨胀了几分。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王阳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只淡淡说了一句。
“天不早了,早点回去给孩子吃吧。”
秦淮茹如蒙大赦,连声道谢。
她拉着已经迫不及待的棒梗,在傻柱“得意”的目光护送下,快步走出了王阳家的门。
那碗肉,她抱得紧紧的,生怕洒了半点油星。
傻柱见状,也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阳子,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聊。”
王阳“嗯”了一声。
他看着傻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屋门“吱呀”一声合拢,隔绝了院子里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
后罩房里,只剩下王阳一家三口。
还有那锅依旧散发着浓郁肉香的炖肉。
王雪大眼睛眨了眨,小声道。
“哥,他们还会再来吗?”
母亲王秀莲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愁容。
“阳子,这院子里的人……唉,妈知道你心善,可咱们刚来,还是少惹事端的好。”
她见识过太多人情冷暖。
她知道这种“帮衬”一旦开了头,就没那么容易收场。
一碗肉出去,明天可能就是一斗米。
后天可能就是一张布票。
人心不足蛇吞象。
王阳将妹妹拉到身边,又看向母亲。
“妈,我心里有数。”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这碗肉,是给的,也是警告。”
王秀莲和王雪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王阳没有多解释。
他从怀里掏出那叠崭新的大团结,放在炕桌上。
厚厚的一沓钱,在昏黄的油灯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妈,这些钱您收好。以后家里缺什么,就去买,不用省。”
王秀莲看着那笔钱,手有些发颤。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阳子,这……这太多了。”
“不多。”
王阳摇头。
“以后还会有更多。”
他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
他扫过母亲和妹妹身上打了补丁的衣裳。
这点钱,只是开始。
他要让家人过上最好的日子。
他要让母亲不再为柴米油盐发愁。
他要让妹妹能吃饱穿暖,快快乐乐长大。
至于那些想占便宜的,想把他当冤大头拿捏的。
王阳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原住民,不懂什么叫“吃亏是福”。
他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百倍奉还。
这四合院里的水深得很,各路牛鬼蛇神,他早有耳闻。
前院的阎埠贵,人称三大爷。
此人是小学教师,文化人自居,算盘却打得噼啪响。
占便宜没够,一分钱都想掰成八瓣花,对自家儿子都抠搜。
中院的许大茂,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
仗着自己这份工作能下乡,有些门路,平日里眼高于顶。
最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尤其跟傻柱是死对头。
还有后院的刘海中,二大爷,一个权力欲极强的老钳工。
官迷心窍,总想在院里摆领导的谱,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觉。
最爱开全院大会,对儿子们也是非打即骂,信奉棍棒教育。
至于贾家那个老虔婆贾张氏,更是出了名的不讲理。
撒泼打滚是家常便饭,好吃懒做,全靠儿媳秦淮茹养活。
而秦淮茹,看似柔弱可怜,实则精于算计。
她最擅长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为自己和贾家谋取利益。
傻柱何雨柱,食堂厨师,空有一身好厨艺和一副热心肠。
他却是个拎不清的,总被秦淮茹拿捏得死死的,成了她的长期饭票和挡箭牌。
时常接济贾家,却连自己的亲妹妹何雨水都顾不上。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王阳可没兴趣陪他们玩什么“温良恭俭让”。
既然住进来了,就要立住规矩。
谁想伸手,就得做好被剁掉爪子的准备。
“吃饭吧。”
王阳拿起筷子,给母亲和妹妹一人夹了一大块炖得酥烂的五花肉。
肉香四溢,王雪早就馋坏了。
她小口小口吃着,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王秀莲看着儿子,又看看女儿,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她知道,这个家,从儿子这次进山回来后,就真的不一样了。
一顿饭吃得温馨满足。
王阳吃得不多,大部分肉都进了母亲和妹妹的肚子。
感受着体内【炼气九层】修为带来的细微变化,他知道。
这个世界的灵气虽然稀薄,但并非完全没有。
只是普通人无法感知和利用罢了。
想要恢复前世的实力,任重道远。
但眼下,保护好家人,在这四合院里站稳脚跟,才是当务之急。
夜渐渐深了。
院子里各家的灯火陆续熄灭。
蛐蛐儿在墙角不知疲倦地叫着。
王阳躺在炕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隔壁房间里,母亲辗转反侧。
显然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担忧,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富裕”感到不安。
妹妹王雪则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他的神识悄然散开,如同无形的触手。
它笼罩了整个后院,甚至能隐约感知到中院和前院的一些动静。
前院,阎埠贵家里,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下,三大妈压低了声音。
“当家的,你说那王阳家,真打了那么大一头猪?”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那肉,啧啧,肥膘足有两指厚!”
阎埠贵咂摸着嘴,仿佛那肉香还在鼻尖萦绕。
“那……咱们明天是不是也去问问,看能不能匀点给咱们?多少给点钱也行啊。”
三大妈盘算着,眼睛里闪着精光。
“嗯,我合计合计。”
阎埠贵摸着下巴。
“他家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咱们是老住户,提点提点他也是应该的。这叫邻里互助。”
他的算盘珠子在心里拨得飞快,想着怎么才能花最少的钱,甚至不花钱弄到肉。
中院,许大茂家。
“呸!什么玩意儿!不就是走了狗屎运,打了个野猪吗?看把他狂的!”
许大茂酸溜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与嫉妒。
“行了,少说两句吧。人家现在可有钱了,还跟杨厂长搭上关系了呢。”
娄晓娥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无奈。
她出身资本家家庭,见识总比许大茂要多些。
“有钱怎么了?杨厂长怎么了?我许大茂难道就差了?”
许大茂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
“等我下次下乡放电影,指不定也能弄到好东西!”
后院,贾家。
棒梗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油渍,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秦淮茹却还没睡。
她在昏暗的油灯下缝补着衣服,针脚细密。
贾张氏翻了个身,被褥发出窸窣声响,她睡眼惺忪地嘟囔道。
“淮茹啊,那王阳看着不像个小气的,明天你再去说说。”
“让他再给点肉,或者给点棒子面也行啊。咱们家这情况,他能忍心看着?”
秦淮茹手上的针微微一顿,油灯的光映着她低垂的眉眼,看不清神情。
她没有作声,只是继续着手里的活计。
王阳听着这些琐碎又真实的算计,嘴角那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更深了些。
明天,先去轧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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