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搬进南锣鼓巷的四合院,王阳一家的生活算是暂时安稳了下来。
母亲王秀英被安排在轧钢厂后勤择菜,工作不累,还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妹妹王雪也顺利入读子弟学校,每天背着小书包,脸上终于有了同龄人该有的红润和笑意。
然而,安稳不代表富足。
计划经济时代,每家每户的口粮都是定额的,粗粮为主,精米白面是稀罕物。即便王阳有医务室的工资,也仅仅是让一家人饿不着肚子。
想要真正改善生活,让母亲和妹妹吃上肉,补充营养,还得另想办法。
这天下午,趁着医务室不忙,王阳跟同事打了个招呼,便独自一人出了城,直奔西山。
对院里人,他只说是去采些常备的草药。
两个时辰后,当王阳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四合院门口时,整个大院都安静了一瞬,随即彻底炸开了锅。
他肩上,赫然扛着一头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黑色的鬃毛又粗又硬,獠牙外翻,即便已经没了气息,那股子山林野兽的凶悍之气依旧扑面而来。
“砰!”
王阳走进院子,随手将肩上的野猪扔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激起一片尘土。
三百多斤的大家伙,砸得地面都仿佛震了三震。
“我的老天爷!”
“猪!是野猪!”
“这么大个儿的野猪!阳子,你,你这是打哪儿弄来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三大爷阎埠贵,他正坐在窗边盘算着家里的开销,听到动静一抬头,手里的算盘都差点惊掉。他一个箭步冲出屋,围着野猪转圈,眼睛里冒着绿光,口水不自觉地往下咽。
紧接着,院里各家各户的门都开了。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官架子十足地踱步过来,围着野猪啧啧称奇。
许大茂刚从外面回来,看到这阵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和赤裸裸的嫉妒。
正在水池边洗衣服的秦淮茹也停下了手,呆呆地望着那头肥硕的野猪,又看了看面不改色、仿佛只是扛了袋白菜回来的王阳,眼神复杂。
这年头,别说猪肉了,就是过年能分到一小块肥膘熬油,都算是天大的喜事。
而王阳,竟然弄回来一整头!
“运气好,在山里碰上的。”
王阳淡淡地回应着众人的询问,从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尖刀和斧子,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起来。
放血、剥皮、开膛、分割……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仿佛不是在处理一头三百斤的野猪,而是在解剖一只小小的鸡仔。那份从容与镇定,让一旁围观的众人更是心惊。
这哪是运气好?这分明是本事大!
很快,带着血丝的猪肉被一块块分割下来,五花、里脊、排骨、猪头、下水……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浓郁的肉腥味混杂着血气,飘满了整个院子,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不少孩子都忍不住趴在大人腿边,馋得直流口水。
王阳只留下了几十斤够自家吃的猪肉和一副下水,剩下的,他直接让闻讯赶来的阎解放去厂里医务室打了个电话,找杨厂长。
不到半小时,轧钢厂后勤的一辆卡车就开了过来。
后勤主任亲自带队,当着全院人的面,用大磅秤称重,然后掏出厚厚一沓大团结,一张张地点给王阳。
“王大夫,一共二百六十三斤,按最高价给您算,总共三百一十五块六毛,您点点。”
三百多块!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所有围观邻居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三百多块钱,比一个八级钳工大半年的工资还多!
贾张氏的三角眼死死地盯着王阳手里那沓崭新的钞票,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那贪婪的目光,几乎要将王阳的口袋烧穿。
王阳将钱随意地揣进兜里,仿佛那不是三百多块巨款,而是几张废纸。他客气地送走后勤的人,便提着自家留下的猪肉回了屋。
很快,一股浓郁的红烧肉香味,伴随着炖骨头汤的鲜美气息,从王阳家的窗户里飘了出来,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四合院的空气。
贾家。
贾张氏坐在床上,使劲吸着鼻子,脸上的横肉不住地抽搐。
“香,真香啊……”她扭头看着正在给棒梗缝补衣服的秦淮茹,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有些人就是命好,刚搬来就能吃上肉,还是顿顿吃肉!再看看咱们家,棒梗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当妈的,在厂里干死力气,有什么用?连块肉都弄不来!”
秦淮茹拿着针线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我不管!今天晚上必须让棒梗他们吃上肉!”贾张氏猛地一拍床板,“你去,去找那王阳要去!他家那么多肉,给咱们一碗怎么了?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他还能不给?”
“妈……”秦淮茹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妈什么妈!我让你去你就去!”贾张氏眼睛一瞪,“你不去,是想饿死我老婆子还有我大孙子吗?你这个丧门星!”
在贾张氏的咒骂和逼迫下,秦淮茹最终还是放下了针线,默默地站起身,拉过一旁同样被肉香馋得坐立不安的棒梗。
夜幕降临。
王阳家。
王阳正和母亲妹妹吃着晚饭,桌上一大盆红烧肉,一盆奶白的骨头汤,还有白面馒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王阳放下筷子,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眼圈泛红的秦淮茹,她手里还牵着棒梗。
一进门,秦淮茹的眼泪就下来了,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声音哽咽。
“王阳兄弟,你看……我们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棒梗他……他馋肉馋得直哭,我这个当妈的实在没法子了……”
王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就在他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哟,阳子,吃着呢?”
傻柱端着个空碗,被肉香引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秦淮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立刻就软了。
“秦姐,你这是怎么了?”
秦淮茹像是找到了救星,哭诉得更厉害了。
傻柱一听,顿时同情心泛滥,他转头对王阳说:“阳子,你看秦姐家多不容易啊,一个女人拉扯三个孩子,还有个婆婆要养。不就是一碗肉嘛,你就发发善心,帮帮她吧!大家都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王阳冷眼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又扫了一眼门外那些探头探脑、等着看热闹的邻居。
他心中冷笑一声。
最终,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桌边,拿起一个大碗,满满地盛了一碗炖得软烂入味、油光锃亮的红烧肉,递到秦淮茹面前。
“仅此一次。”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淮茹连忙接过那碗沉甸甸的肉,低着头,没人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得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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