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坐在小食堂冰冷的板凳上,许久没有动弹。
于海棠那决绝的背影,像一把钝刀子,在他心口来回拉扯。
疼,不是那种皮肉之苦的疼。
是五脏六腑都被人掏出来,又狠狠踩在地上碾过的疼。
秦淮茹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那些曾经让他觉得温暖、熨帖的话语,此刻听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傻柱哥,你别难过,那种女人不值得。”
“她没福气,看不上你这么好的人。”
傻柱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秦淮茹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他什么也没说,起身,踉跄着走了出去。
那背影,萧瑟,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决绝。
秦淮茹看着他离开,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棒梗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嘟囔。
“妈,我饿。”
秦淮茹这才回过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走,妈带你打饭去。”
她试图维持往日的从容,脚步却有些虚浮。
接下来的几天,四合院里的人们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傻柱,变了。
他不再乐呵呵地往贾家送饭盒。
不再主动帮贾家挑水劈柴。
秦淮茹红着眼圈,堵在他家门口,想说几句软话。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绕开,仿佛她是空气。
贾张氏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咒骂他忘恩负义,白眼狼。
傻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去了厂里。
贾家的饭桌上,白面馒头不见了,肉香也彻底断了。
取而代quinze的是黑黢黢的窝窝头,还有寡淡的野菜糊糊。
棒梗和小当、槐花,馋得哇哇直哭。
秦淮茹看着孩子们蜡黄的小脸,心如刀绞。
她又去找傻柱,带着哭腔哀求。
“柱子,算我求你了,孩子们都饿坏了。”
傻柱停下脚步,第一次正眼看她。
那眼神,陌生,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秦淮茹,我何雨柱以前是傻。”
“但不代表我会傻一辈子。”
“你们贾家的事,以后跟我没关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淮茹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凉。
她知道,那个对她言听计从,任劳任怨的傻柱,真的没了。
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开始怨恨,怨恨王阳。
如果不是王阳,傻柱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王阳,她依旧是那个被傻柱捧在手心的秦姐。
王阳对院里的这些纷扰,置若罔闻。
他此刻的心思,全都在轧钢厂旁边那片荒地上。
后罩房里,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玉瓶。
瓶中,只有一滴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液】。
他将这滴【灵液】滴入一个大木桶中,又加入了上千倍的清水。
用一根干净的木棍缓缓搅动,【灵液】迅速溶解。
一桶看似普通的清水,此刻却蕴含着旁人无法想象的生机。
这就是他为那片贫瘠土地准备的“秘密武器”。
刘光天和阎解放每日依旧勤勤恳恳地开垦着荒地。
虽然辛苦,但想到王阳许诺的临时工名额,两人浑身都是干劲。
王阳将调配好的“灵肥”分批浇灌在已经翻耕好的土地上。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方子,能改良土质。
刘光天和阎解放虽然有些疑惑,但对王阳早已信服,二话不说便照做。
奇迹,在不经意间悄然发生。
仅仅半个月过去。
那片原本被断言种不出庄稼的荒地,像是被施了魔法。
试验田里的小麦,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麦秆粗壮挺拔,比旁边农场里精心伺候的麦子还要高出一大截。
麦叶青翠欲滴,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最惊人的是麦穗。
每一株麦穗都硕大饱满,沉甸甸地压弯了麦秆,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麦香。
刘光天和阎解放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这片金色的麦浪,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王……王哥,这……这是咱们种出来的?”刘光天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都在发颤。
阎解放也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了。
王阳嘴角噙着一丝淡笑。
“嗯,长势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这简直就是神迹!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到了杨厂长耳朵里。
杨厂长起初还有些不信。
王阳医术高明他是知道的,可种地也是一把好手?
他带着几个厂里的技术员,亲自来到了荒地。
当杨厂长看到眼前那片与周围荒凉景象格格不入,生机勃勃的麦田时。
他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这真是王阳那小子种出来的?”杨厂长指着麦田,声音都有些变调。
技术员们也纷纷上前查看,又是看麦穗,又是挖土样。
一个个啧啧称奇。
“杨厂长,这麦子长得太好了!比咱们农场最好的麦子还要好!”
“这土质也变得松软肥沃,简直不可思议!”
经过初步测产估算,这片试验田的小麦亩产,至少比普通田地翻了一倍。
甚至可能更高!
杨厂长激动得在田埂上来回踱步,两眼放光。
粮食,在这个年代,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如果这种种植技术能够推广开来……
他不敢再想下去,那前景太过诱人。
他猛地一拍大腿。
“好!太好了!”
他转向王阳,眼神里充满了欣赏与器重。
“王阳同志,你又一次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你这个年轻人,真是我们轧钢厂的宝贝!”
杨厂长当机立断,声音洪亮。
“我决定,以这片试验田为基础,立刻成立‘红星轧钢厂良种培育研究所’!”
“专门负责优良作物的培育与推广!”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王阳同志,就由你来担任这个研究所的第一任所长!”
“行政级别,暂定等同车间主任!”
“研究所的人员和经费,你尽管开口,厂里全力支持!”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研究所所长,等同车间主任的级别。
王阳,这个才来厂里多久的年轻人,一步登天了。
杨厂长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信任!
王阳神色平静,微微颔首。
“感谢厂长的信任,我一定尽力而为。”
小麦很快迎来了丰收。
金灿灿的麦粒堆成了小山,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王阳亲自监督,将第一批小麦磨成了雪白的精面粉。
研究所目前除了他这个光杆司令所长,就只有刘光天和阎解放两个“元老”。
王阳没有食言,将磨好的面粉,分给了两人。
“光天,解放,这是你们应得的。”
“每人二十斤白面,算是研究所给你们的第一笔奖金。”
刘光天和阎解放看着眼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白面口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二十斤白面!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寻常人家过年都未必舍得吃的金贵东西。
他们只是跟着王阳干了些力气活,就能得到这样的重赏。
“王哥……不,所长!”刘光天声音哽咽,眼圈都红了。
“您对我们太好了!”
阎解放也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崇敬。
“所长,以后您指哪儿,我们打哪儿,绝无二话!”
王阳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好好干,跟着我,亏待不了你们。”
刘光天和阎解放一人扛着一个沉甸甸的白面口袋,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自豪与喜悦。
他们觉得,自己的人生,从遇到王阳开始,就彻底不一样了。
未来,充满了光明与希望。
两人脚步轻快地走回四合院。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他们肩上那鼓鼓囊囊的白色面袋上。
那刺眼的白色,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院子。
也像一根针,狠狠刺进了院里某些人的眼睛里。
二大爷刘海中正背着手在院里溜达,看见刘光天扛着那么大一袋白面,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随即又沉了下来。
三大爷阎埠贵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个空布袋,一眼就瞟见了阎解放肩上的面粉,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与嫉妒,镜片后的目光,红得吓人。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