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乞判 > 第二章 初试阴阳眼,香火值猛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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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京的晨雾还没散干净呢,苏信就已经站在醉仙楼下面了。

那空气又湿又冷的,就跟一层薄纱糊在脸上似的。

远处街巷里早市开张的吆喝声传过来,还夹杂着鸡鸣狗叫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地响。

朱漆门廊那儿挂着的酒旗让风给卷起来了,那“醉”字的墨好像还没干呢,酒旗飘着的时候,楼里飘出的酱肉香味也跟着一块儿往鼻子里钻。

这味儿他可熟悉了,昨天在死者鞋底的泥里就闻到过。

那股油腻味里还带着一点腐臭的气息,就好像是隔夜的剩菜剩饭混到泥土里去了。

他伸手在怀里摸了摸裹着证物的破布包,破棉袄下面的皮肤有点发烫,手指头能感觉到布料下面那块青瓷碎片的边边角角。

昨天晚上激活的那个面板在意识里时隐时现的,120点香火值就像一小团火苗似的,烧得他手指头痒痒的,感觉好像有一股热流在血管里窜来窜去的。

铁乞儿说的那句“当心点”还在耳边响着呢,声音沙哑,还带着点余音。

不过他心里更明白,要是等凶手反应过来了,藏在泥里带“隋”字的那个东西恐怕就得跟着线索一块儿没了。

后厨的门半掩着,两个打杂的正蹲在台阶上啃馒头呢。

门缝里往外冒着蒸汽,带着很浓的料酒和豆豉的味儿,熏得人鼻子直发酸。

苏信弯腰捡起一块碎瓷片,故意在青石板上划拉了一下。

“刺啦”一下,俩杂役同时把头抬起来了。

他赶忙堆出一副特招人喜欢的笑脸,把破碗往地上一扣,说道:“两位爷啊,可怜可怜我,赏口热汤喝呗。”

左边那个杂役皱了皱眉头,右边的却突然眼睛放光:“哟,你这衣裳——”说着就伸手拽了拽苏信身上的破棉袄,那布料糙得扎手,还一股子霉味儿,“我表弟也穿这样的,前儿个让掌柜的给赶走了。”他把声音压低了些,“你要是愿意替他干活儿,中午管你三碗红烧肉呢。”

苏信心里咯噔一下,还真跟自己想的一样。

他早就发现醉仙楼今天人手不够了——门廊下的痰盂都没倒,柱子上的红绸歪出去半尺,这肯定是跑堂的在偷懒啊。

不过他这时候还装作很犹豫的样子:“可是我……”

“行了!”右边那杂役拽着他就往后厨拖,“我叫王二,你就叫小栓子,跟着我去收拾包厢!”

后厨的蒸汽带着料酒味儿直往脸上扑,水汽把睫毛都打湿了,看东西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楚的。

苏信跟着王二擦桌子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瞅见墙角有个泥桶——那泥的颜色和死者鞋底的泥色一模一样。

土腥味儿混着酒糟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弄得他胃里直翻腾。

他故意把抹布桶给撞翻了,蹲下去擦地的时候,手指尖飞快地捏起一点泥。

那黏糊糊的感觉里还夹杂着酒糟味儿呢,就跟昨儿晚上那滩泥一模一样。

“小栓子啊!”王二在前面大声喊着,“去天字三号包厢送茶去!”

天字三号包厢的门帘是湘绣做的,上头用金线绣着松鹤延年的图案,那布料摸着软乎乎、滑溜溜的。

苏信掀帘子的时候,突然有一股甜腥的味道钻进鼻子里,是龙涎香呢。

他就想起铁乞儿以前说过,大隋那些达官贵人就喜欢拿南海的龙涎香再掺上血香来用,还说这样能镇住阴魂。

这味儿浓是浓,可又不腻人,就是带着点血腥味儿在尾巴上,闻得人头皮直发紧。

“昨儿那两个穿黑衣服的人,可真是大方啊。”王二冷不丁在后面小声嘟囔着,“要了三坛十年的陈酿呢,给钱的时候银子碰得叮当直响。”

苏信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手里的茶盏差点就掉到地上了。

他背对着王二,拿袖口在桌角上蹭了蹭,袖口和桌面摩擦,发出了轻轻的“沙沙”声,然后他就问:“黑衣人?长啥样儿啊?”

“戴着兜帽呢,脸都看不清楚,说话带点北边的口音。”王二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收拾桌子的时候听到了一两句,有一个人说‘祭祀已经完成了’,另一个……”突然,他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信的手,那只手正摸着桌沿上一道新刻出来的痕迹呢。

那是个“隋”字,刻得特别浅,就像是用匕首尖划出来的一样。

苏信的后脖颈子一下子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刚想再接着问呢,就听到楼梯那儿传来了脚步声。

“嗒、嗒、嗒”,这声音慢悠悠的,就跟数台阶似的。

王二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惊叫道:“是那两个穿黑衣服的人!”

想躲都来不及了。

苏信抄起茶盘就往房梁上一扔,茶盏啪啦一下全碎了,那清脆的破碎声在包厢里猛地响起来,他就趁着这时候骨碌一下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股寒气夹着龙涎香就灌了进来,就好像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在悄悄蔓延似的。

“你闻到没?”一个声音沙哑得很,就像抽烟抽多了那种粗拉拉的感觉,“有活人的气味。”

“搜。”另一个声音更冷,听着就像金属在刮擦似的,刺得人牙根都直发酸。

苏信手指甲都掐到手掌心里去了。

他能听到皮靴踩在碎瓷片上的声音,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他心尖儿上一样;他还能瞧见桌布下面有两条黑影在动呢,那脚踝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很怪异的纹路。

突然,面板变得滚烫,120点香火值变成一股暖流涌到眼睛这儿来——眼前的黑影一下子就变了颜色,脖子那儿出现了青紫色的咒纹,就像蛇一样缠在上面。

“在这儿呢!”那个沙哑的声音大喊了一声。

苏信猛地撞开桌布就往外冲,可后脖领子一下子就被一只像铁钳子似的手给抓住了。

他反手就从怀里摸出一块碎瓷片,朝着对方的手腕就划了过去——就在血腥味冒出来的那一瞬间,门被人给撞开了。

“两位客官哟!”一道清甜的女声传来,就像根银针似的,一下子扎破了这紧张的气氛,声音还带着点穿透力呢。

“我家掌柜的可说了,这茶盏可是祖传的,要是给弄碎了,得赔五十两银子呢!”

苏信被撞得一个踉跄,一抬头就瞧见个小道姑。

那小道姑穿着月白的道袍,上面沾着香灰,手里举着个算盘,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呢。

她那眼神可亮了,亮得苏信的心尖猛地一跳。

她身上飘着淡淡的香气,是檀香和香灰混在一起的味儿,还透着几分庙宇里那种肃穆的感觉。

黑衣人松开了手,声音沙哑地冷笑着说:“五十两?你当我们是好糊弄的冤大头啊?”

“那咱们就报官呗。”小道姑把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那节奏快得很。

“醉仙楼的账房先生可会写状子了,就说两位客官砸了东西还动手打人……”

“算你厉害!”另一个黑衣人丢下一锭银子,拉着同伴气呼呼地摔门就走了。

苏信借着扶桌子的动作,悄悄擦了擦嘴角的血。

这时候小道姑已经蹲到他跟前了,问道:“你受伤了呀?”说着就掏出一个青瓷瓶,一股药香直往鼻子里钻。

“我这儿有金疮药,是城隍庙的呢……”

“你是谁啊?”苏信往后退了小半步。

“我叫林七娘,是城隍庙的小道姑。”她脑袋一歪,笑了起来,头发上插着的木簪子跟着晃了晃,阳光一照,那簪子周围泛起了一圈淡淡的微光。

“刚刚在楼下听到有动静,我就寻思着……”她稍微停顿了一下。

“你可不像是个普通的跑堂的。”

苏信就这么盯着她。

这姑娘的眼睛啊,那叫一个清澈,清澈得就好像能瞅见他怀里裹着的破布包似的。

他也没反驳,就应了句:“谢了。”

林七娘一下站了起来,语调轻快地说:“要谢的话就请我吃碗馄饨呗。不过我可得跟你说个事儿——昨儿夜里城隍庙供桌上冒出来个血符,有香客瞧见穿黑衣服的人往神像里头塞东西呢。”她声音压得低低的,“那血符的味儿啊,跟你刚刚身上的血腥味差不离儿。”

苏信的呼吸猛地一停。

他冷不丁就想起昨夜那个破碎的场景了,死者跪在城隍像跟前,耳边仿佛有声音在悄悄说:“冤魂没散呢,活不长喽。”原来那不是自己的幻觉啊。

林七娘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我来帮你查这个案子。我能看香火,也认得符纸,还……”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会爬墙呢。”

苏信被她逗笑了。

他伸手从怀里把破布包掏出来,拿出半片青瓷,问道:“这是从死者身上找到的,你见过没?”

“这纹路……”林七娘凑过去看,那鼻子尖都快贴到瓷器上了,“像是大隋祭器呢。”她猛地一抬头,“你是不是在查前朝那些余孽啊?”

苏信没吭声。

他眼睛看着窗外慢慢西沉的夕阳,突然面板震动起来,一道金光闪过,“香火值 300”的提示让他眼睛一亮。

紧接着,一股热流从丹田那儿“轰”地一下炸开了,顺着经脉就往四肢蹿去。

他听到骨头轻轻响了一下,一下子耳朵变得特别灵,三条街外打更的鼓声都能清楚听到,就连林七娘头发上木簪子的纹路都能看得明明白白的。

你……林七娘眼睛瞪得老大,“你刚刚……”

通脉境。

苏信活动了下手腕,他这一拳挥出去带起一股风,衣服下摆被吹得呼呼响,“无他,唯天赋尔。”

无视背后小道姑张的大大的嘴巴,转身朝着城隍庙走过去了。

他突然想起来,白天看林七娘道袍的时候,好像看到神像背后的墙缝里有反光呢。

“等等我呀!”林七娘赶忙追上去。

苏信脚步没停。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比以前有力多了,感觉有平常的三倍那么有力呢。

夜里的风把他的破棉袄吹起来了,怀里的瓷片就露了出来,眼前“通脉境一层”这几个字还泛着金光呢。

在他的意识深处,那个破碎的画面又冒出来了。

死者最后提到的账本,还有黑衣人划下的“隋”字,这时候都变得特别清晰。

城隍庙的飞檐在傍晚的天色里投下一片阴影,风从山门前的铜铃吹过,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苏信站在山门前,看着门楣上“国泰民安”的牌匾,突然就停住不走了。

他新获得的感知能力告诉他,神像背后的墙里藏着东西呢。

“进去吧。”林七娘伸手推了他一下。

苏信重重地深吸一口气,心里明白,今儿晚上,肯定是个不安生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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