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神识开天:凡纹录 > 谁说凡人不能画高阶?
换源:


       晨雾未散时,陈墨已站在青檀镇灵纹商会门前。

朱漆大门上的铜环还凝着露水,他抬手叩了三声,门内传来木屐踏地的声响。

开门的是个穿靛青短打的小厮,见着他腰间“墨纸斋”的木牌,眼皮都没抬:“早说了新晋纹师只接碎活,你...”“我要接四品修复任务。”陈墨声线平稳,指节抵住门缝。

小厮的话梗在喉咙里,抬头时眼睛瞪得溜圆——这少年不过十六七,眉骨还带着未褪的青涩,可眼底那股子锐劲像淬了冰的刀。

他缩了缩脖子,转身往门里跑:“许长老!那扎纸匠来接四品任务了!

“前院廊下,许平正用茶夹拨弄炭盆里的银壶。

听见动静,他放下茶夹,袖中那枚刻着商会纹的玉牌晃了晃:“让他进来。”陈墨跨进正厅时,十数道目光唰地扎过来。

东墙案几后坐着三位白须老者,西首木凳上歪着个穿锦袍的青年,正用玉扳指敲着茶盏。

最中间的灰袍老者扶了扶老花镜:“小友可知四品灵纹修复的规矩?”

“需在三日内完成残卷补全,激活时纹灵认主。”陈墨垂眸看自己掌心——昨晚刻刀压出的红痕还没消,“我看过任务描述,残卷是‘九曜星纹’的上半部分,缺了主纹与辅纹的衔接点。”锦袍青年突然笑出声:“有意思,镇里扎纸的也敢谈九曜星纹?”他指尖漫不经心转着枚翡翠扳指,“知道上回接这任务的是谁吗?

外城李家的三公子,凝气境大圆满的纹师,画到第三日识海崩了半片,现在还在医馆喝补脑汤呢。

““周公子说的是。”灰袍老者咳了两声,“不是老夫泼冷水,四品灵纹需凝气境修为引动灵韵,小友不过锻体三重...再者凡体承受不住高阶纹灵的压迫,这是祖训。”陈墨忽然抬眼,目光扫过众人:“祖训说凡体不能画高阶,可祖训没说凡纹不能养灵韵。”他从怀中摸出卷云纹纸,展开时满室生光——那是昨晚他在竹楼里刻的试手纹,纹路朴拙如农家织锦,却流转着淡金色的微光。

许平的茶盏“咔”地轻响。他盯着那卷云纹,喉结动了动——这纹路竟用最普通的桑皮纸刻成,没有灵玉辅助,没有灵气灌输,可纹灵分明活了。

“这...这是凡纹养灵?”灰袍老者颤巍巍摸出放大镜,凑近看了半刻,“纹路走向竟暗合天地气脉!

小友,你这纹路从哪学的?““家母教的。”陈墨指尖抚过云纹边缘,声音轻得像叹息,“她从前是灵纹宗的杂役,总说‘万物有灵,草木皆纹’。”厅内霎时安静。许平望着少年泛白的指节,想起前晚竹楼里那卷残页——上面的字迹与陈墨手中云纹的笔锋,分明出自同一人。

他咳嗽两声打破沉默:“既然小友执意,老夫便做个保人。”他从袖中取出块黑铁令牌拍在案上,“三日后,若纹灵认主成功,这‘灵纹道令’归你;若失败...”“我以墨纸斋百年招牌作押。”陈墨弯腰拾起令牌,指腹蹭过牌面的凹痕——那是岁月磨出的包浆,“三日后,必成。”工作室的门闩刚落下,陈墨便将残卷铺在檀木案上。

窗外的蝉鸣被隔音纹挡在外面,他闭目深呼吸,神识如游鱼般钻入残卷。

眼前霎时绽开万千光网:主纹是九条金鳞游龙,辅纹是三百六十颗碎星,可龙尾与星芒的衔接处,像被利刃劈断的琴弦——那里空着七寸长的断口,断口边缘还残留着黑褐色的焦痕,是被强行撕裂的灵韵。

“是天衍宗的手法。”陈墨指尖抵住断口,神识顺着焦痕往前探——那股阴鸷的灵韵,和赵怀仁上次砸了墨纸斋时,他在瓦砾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他摸出刻刀,刀鞘上的凡纹突然发烫。

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遗物,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里塞着半片碎玉。

陈墨将碎玉按在残卷上,神识顺着玉纹蔓延——碎玉里竟藏着半段残章:“凡纹者,承天地之息,养灵韵于微末...”“原来如此!”陈墨瞳孔骤缩。

他终于明白母亲为何总在纸人眉眼间点一点朱——那不是扎纸匠的讲究,是用凡纹引动死者最后一缕气,养出最纯净的灵韵。他执刀的手稳如磐石。

第一刀落在主纹龙睛,顺着龙鳞的走向刻下去;第二刀补上辅纹星轨,让碎星的光尾扫过龙脊;第三刀...当第七刀落下时,整卷残卷突然泛起青光。

陈墨的额头沁出冷汗,神识如潮水般涌进纹路,他能清晰感觉到,断口处正在生长新的脉络——那是凡纹与灵纹交织的新纹路,像春芽顶开冻土,像溪流汇入江河。“咔嗒。”窗棂传来极轻的响动。

陈墨的神识骤然收紧——有人!他指尖在案下按了按,三枚淬了迷魂散的纸钉滑入掌心。

门外的脚步声很轻,像猫爪踩过青石板,可呼吸声却粗重得反常——是刻意压低的。

陈墨假装继续刻纹,余光瞥见门闩被铁丝挑开的瞬间,突然反手将纸钉甩向左侧。“啊!”穿商会仆役服的男人踉跄着撞翻花架,脸上的易容膏被迷魂散激得脱落,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是王疤脸!

“小杂种!”王疤脸抹了把脸,从怀里掏出把淬毒的短刃,“赵爷说了,只要毁了这卷,赏我十块灵玉!”他挥刀扑过来,刀刃带起的风刮得陈墨额发乱飞。

陈墨侧身避开,反手将残卷塞进怀里。他退到墙角,手指在墙上一按——那是他今早用凡纹刻的“困纹”。

王疤脸的刀尖刚要刺中他肩膀,突然脚下一沉,整个人陷进半尺深的土坑里,短刃“当啷”掉在地上。

“你...你早有防备?”王疤脸瞪圆了眼。“赵怀仁找八品纹师那天,我就知道你们会来。”陈墨弯腰拾起短刃,刀尖抵住王疤脸咽喉,“说,赵怀仁背后是谁?”王疤脸的喉结动了动,额角的汗滴砸在地上:“是...是天衍宗的周执事有关?”“我不知道!真不知道!“王疤脸哭嚎起来,”周执事只说你娘当年偷了宗里的《凡纹录》,现在要连你一起灭口!“陈墨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碎玉,想起竹楼里那卷残页上的“凡纹可证道”,终于明白这些年追杀他们的,从来不是什么散修,是隐世的大宗门!

“砰!”工作室的门被撞开,许平带着四个商会护卫冲进来。

他扫了眼坑里的王疤脸,又看向陈墨怀里的残卷,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天衍宗...他们竟把手伸到镇里了。”他冲护卫使了个眼色,“带下去严加看管,本长老要亲自审。”三日后的商会演武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陈墨站在高台上,残卷在他掌心泛着金光。

他深吸一口气,神识如瀑般灌入纹路——主纹的游龙突然活了,金鳞映得满场生辉;辅纹的碎星开始转动,在他头顶织成星图;断口处的新纹泛着暖玉般的光,像母亲当年给他缝的虎头鞋上的针脚。

“纹灵认主!”陈墨大喝一声。游龙仰头长吟,星图轰然坠下,没入他眉心。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震得簌簌落灰,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惊呼——那是四品灵纹激活时才有的灵韵波动!

“成功了!”灰袍老者颤抖着摸出测纹石,石头上的光纹直接跳到四品刻度,“这...这是百年来最年轻的四品纹师!”锦袍青年的翡翠扳指“啪”地摔在地上。他盯着高台上的少年,喉咙发紧——那道凡纹与灵纹交织的光,竟比他家族秘传的灵纹更璀璨。

人群最前排,李婆婆扶着竹杖,手背抹过眼角。

她望着陈墨泛红的眼尾,想起十八年前那个雪夜——有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敲开她的门,怀里抱着个襁褓:“婆婆,这孩子叫陈墨,求您...帮我看顾他。”“墨儿,你娘要是还在...”李婆婆的声音哽在喉间,竹杖尖在地上敲出小坑,“该多好啊。”演武场的喧嚣中,陈墨摸着眉心残留的温热。他望向远处山巅——那里有片阴云正缓缓聚拢,云里隐约可见飞鹤的影子。

许长老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声音压得极低:“天衍宗的人,来了。”陈墨握紧腰间的刻刀。

刀鞘上的凡纹亮得刺眼,像一团要烧穿阴云的火。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