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番话,说得是客气又诚恳,理由也十分充分。
陈晓听完,立刻就明白了。
她看着周青怀里那匹漂亮的蓝印花布,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羡慕。
她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听到周青有困难,想都没想,就欣然应允了。
“这个我知道!”她笑着说道,脸颊上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们街道附近,就有一位王师傅,是个老师傅了,手艺特别好。
我们街道办好多同事的衣服,都是找他做的。
他人也好,收费也公道。
”
“是吗?那可太好了!”周青立刻做出了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那你能告诉我,他家具体在哪儿吗?”
“这个光用嘴说,可能不太好找。
”陈晓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正好我明天休息。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明天上午,直接带你过去一趟,怎么样?”
她竟然主动提出,要带自己过去!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周青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你了!你休息天,还要为我的事跑一趟。
”
“没事没事。
”陈晓笑着摆了摆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再说了,远亲不如近邻嘛,咱们现在是邻居了,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
她这句“远亲不如近邻”,说得周青心里是暖洋洋的。
两人就着做衣服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聊了起来。
从做什么款式的衣服好看,聊到哪种料子更结实耐穿,再聊到街道办的一些趣闻。
周青凭借着自己那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和阅历,总能找到一些新奇有趣的话题,把陈晓逗得是咯咯直笑。
而陈晓,也对这个谈吐风趣,见识广博的邻居,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式的,长时间的交谈。
气氛,融洽而又愉快。
一个有趣的灵魂,和一个纯粹的灵魂,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周青和陈晓在后院门口,就着夕阳的余晖,相谈甚欢的这一幕,自然而然地,又落入了某个人的眼中。
这个人,就是刚从外面晃悠回来,准备回家的许大茂。
当他看到,那个新来的,长相清秀,气质干净,被他私下里视为自己下一个追求目标的“白月光”陈晓,竟然也和周-青那个王八蛋,聊得有说有笑,甚至脸上还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欣赏时,许大茂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最酸的醋缸里,又被人用淬了毒的针,狠狠地扎了几下。
凭什么?
又是凭什么!
这个周青,到底给院里这些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先是秦淮茹,那个风情万种的俏寡妇(虽然现在还不是),被他几句话就哄得团团转。
再是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老婆娄晓娥,竟然也因为他念了几句狗屁不通的歪诗,就对他另眼相看,甚至不惜跟自己大吵一架。
现在,连这个刚搬来的,看起来清纯无比的街道办小文员,也跟他打得火热!
而自己呢?自己许大茂,堂堂的电影放映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认为比周青那个穷钳工强一百倍,却在这些女人面前,屡屡碰壁。
巨大的落差,和无法遏制的嫉妒,像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许大茂的心。
他那颗本就狭隘阴暗的心,彻底地被扭曲了。
他看着不远处那两个相谈甚欢的身影,眼睛里喷射出怨毒的光芒。
他得不到的,他也绝对不能让周青那个傻子得到!
他要毁了他!
他要让周青在这个院子里,彻底地身败名裂!
一个恶毒的,阴损的计划,在他的脑海里,迅速地酝酿成型。
从那天起,许大茂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嗡嗡作响的苍蝇,开始在四合院里,在轧钢厂里,四处散播关于周青的谣言。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阴阳怪气地讽刺几句。
这一次,他下了狠手。
他要给周青扣上一顶谁也摘不掉的,足以致命的大帽子。
“哎,你们听说了吗?周青那小子,最近发的那些财,来路可不正啊!”
在院子里,他逮着几个爱嚼舌根的大妈,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可是听我一个在派出所工作的朋友说了,周青这小子,最近一直在跟外面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偷偷摸摸地搞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
这四个字一出来,那几个大妈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天大的罪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是要被抓起来,批斗,甚至吃花生米的!
许大茂看着她们那震惊的表情,心里一阵得意,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
“你们想啊,他一个普通的钳工,哪来那么多钱和票,又是吃肉,又是吃白面,现在还弄了那么一大匹布?这正常吗?我跟你们说,他那些东西,全都是从黑市上倒卖来的!低价收,高价卖,赚的就是这差价!这性质,有多恶劣,你们知道吗?这就是在破坏咱们国家的计划经济!”
他这番话说得是有鼻子有眼,逻辑“清晰”,再加上他“派出所朋友”这个虚构的权威信息来源,让他的谣言,听起来具有了极高的可信度。
在轧钢厂里,他也用同样的方法,对着那些平日里就嫉妒周青,或者和周青有过节的工友们,大肆宣扬。
“周青那小子,迟早要完蛋!你们就等着看吧!他现在蹦跶得越欢,将来就摔得越惨!等哪天政策一收紧,严打投机倒把,第一个抓的就是他!”
一时间,关于周青“搞投机倒把”的谣言,就像一场瘟疫,迅速地在四合院和轧钢厂里,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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