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管在程墨心口烙出圆形灼痕。地下室的霉味混着沈昭身上的沉香味，像某种古老的毒药。
《七只小山羊》。程墨突然用俄语念出童谣首句。他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节奏变了——这是克格勃冷战时期用来识别同僚的暗语。
沈昭的睫毛在昏暗里颤动如濒死的蝶：看来程先生不仅懂鉴定...枪口突然上移抵住他下巴，还懂怎么活命。皮革手套擦过程墨喉结时，他闻到了硝烟与檀香混合的气息。
照片。沈昭突然甩出三张青铜器特写。程墨的瞳孔自动聚焦——西周早期的云雷纹，但第三张的饕餮眼睛角度有0.3毫米偏差。职业本能让他脱口而出：31.2304N,121.4737E
空气瞬间凝固。这个坐标正是国际刑警丢失青铜鼎的最后信号位置。沈昭低笑着用枪管拍他脸颊：你们文物局的特聘专家...突然将他的衬衫撕开，都随身带这个？
程墨锁骨下方的微型发信器疯狂闪烁。在沈昭俯身查看的刹那，他猛地用头槌撞向对方鼻梁，同时右手成爪扯开那件丝绸衬衫——
一道闪电般的烧伤疤痕横贯喉结。程墨的血液倒流回三年前那场爆炸，蒙面人将他推出火场时，护目镜裂开的瞬间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伤痕。
分心会死。沈昭的膝盖抵住他胃部，手中多了程墨的配枪。但窗外传来的汽车急刹声让两人同时转头——七辆黑色路虎正包围建筑。
青龙帮的徽记在月光下泛着血光。沈昭突然把枪塞回程墨手中：十七人，三个狙击点。他扯下红绳缠在两人手腕上，你左我右。
当第一个杀手踹开门时，程墨看到沈昭的背影在弹道中舒展如猎豹。这个黑帮分子用的竟是标准的军方近身格斗术，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在混战中始终避开墙上那幅《千里江山图》的复制品。
小心！程墨的警告晚了一秒。沈昭肩头炸开血花，却顺势将偷袭者的匕首捅进自己同伙胸口。程墨冲过去时，沈昭正用身体压住某个滚落的青花瓷瓶。
暴雨冲刷着逃亡的挡风玻璃。程墨从后视镜看到沈昭苍白的笑：程专家...血从他指缝渗出，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导航仪突然亮起红灯，显示前方五百米有临检站。
安全屋浴室的灯光像手术室般惨白。程墨的镊子探入沈昭肩头时，对方咬着的皮带突然断裂。
你们警队的止血粉...沈昭在剧痛中嗤笑，总爱加太多明矾。程墨的手猛地一抖——这是去年内部装备部才改良的配方。
窗外雨声渐密时，沈昭突然抓住他手腕。染血的指尖在程墨掌心画了个古老符号——大篆体的舟字。明天下午三点...沈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带这个去豫园茶馆。
程墨的监听耳机在此刻传来电流杂音，总部指令模糊可辨：确认目标与青铜鼎有关...批准清除。而沈昭腰间突然震动的卫星电话上，正跳动着莫斯科区号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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