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诡案现,平凡法医解人间阴局 > 第5章 焚尸炉里的回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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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佳是被手机震动惊醒的。

手机在解剖台上震动的嗡鸣,像一柄小锤敲碎了宋佳混沌的梦境——那个梦里有碎裂的玻璃、诡笑的人影,还有半枚古玉在血色阳光下泛着寒光。

他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后背。

“梦境如冰,现实如刀,而真相往往藏在两者交错的裂缝里。”

这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话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仿佛不是梦中所得,而是某种早已刻进骨子里的预兆。

解剖台边缘硌得他后腰生疼,晨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手背上投下细密的金网。

空气里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昨夜残留的冷意,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口袋——那枚古玉还在,完整无缺。

但当他抬起左手腕时,银镯子在晨光下微微发亮,像是回应着某个尚未揭晓的秘密。

空气中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昨夜残留的冷意,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昨夜停尸间的场景像浸了水的老照片,在他脑海里晕开——母亲后颈蔓延的青紫压痕,血字从水泥缝里爬出来的腥甜,还有二楼窗户那道与他戴同款银镯的身影。

那些画面像被囚禁的幽灵,在他脑海里反复叩击——母亲后颈的青紫压痕是锁,血字是钥匙,而窗户边与他戴同款银镯的身影,则是锁孔后窥视的眼睛。

“记忆是最不可靠的证词,却偏偏是真相唯一的目击者。”

他摸了摸口袋,古玉还在,温凉的触感隔着布料抵着掌心,和昨夜那个身影手里的“半枚”重叠成影。

指尖传来一丝冰凉,像是某种无声的召唤。

手机屏幕亮着,是母亲旧居的地址。

他盯着那个陌生的门牌号看了三分钟,直到胃部抽痛提醒他从昨夜到现在粒米未进。

那种空虚感像是从胸腔深处蔓延出来,让人喘不过气。

起身时白大褂滑落在地,他弯腰去捡,一张泛黄的纸页从口袋里掉出来——是昨夜从停尸间冷柜里偷偷抽的死者病历。

“无名氏,男,52岁,疑似流浪汉,死亡时间凌晨两点……”他扫到最后一行诊断意见时,后槽牙突然发酸。

“死因:机械性窒息。”

‘机械性窒息’五个字像五根钢钉,将四起案件钉死在同一个十字架上。

“巧合是命运写的草稿,而连环杀手才是最终的誊抄者。”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宋佳正把母亲的旧工作日志摊在桌上。

牛皮纸封皮已经发脆,他翻页时带起细小的碎屑,在阳光下像浮尘,偶尔还飘出一缕淡淡的陈年墨香。

第三本日志的夹层里,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突然滑落——“以血为引,以魂为契,七具死灵开道,终迎归命之子”。

字迹是母亲的,钢笔水晕开的痕迹像凝固的血,触目惊心。

但当他用镊子夹起便签对着光源时,突然发现“血”字第三笔的收锋处有一个微小的抖动——母亲写字从来不会这样犹豫。

这个细节像一根冰锥,从颅顶缓缓刺入他的大脑。

当他取出母亲早年的日记对比时,却发现笔锋走向略有不同,仿佛有人刻意模仿过她的字迹——一种诡异的错位感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林雪的消息:“压痕样本检测结果出来了,你最好来技术科一趟。”

技术科的空调开得很足,宋佳裹了裹白大褂,看林雪把显微镜推到他面前。

“植物灰烬,成分里有降真香、乳香、没药。”她转动调焦旋钮,“十年前我在省博修复过明代祭祀香灰,配比几乎一样。”

“祭祀?”

“更准确地说,是某种活人献祭仪式。”林雪调出古籍扫描件,“《楚地巫志》里写过,用特定香灰混合人血画阵,能锁魂引灵。”她抬头看他,“你最近查的案子,死者脖颈压痕是不是都呈三指宽?”

宋佳点头。

他想起第一具尸体,青紫色压痕从耳后绕到喉结,像被无形的手精准卡住了大动脉。

那种压迫感至今仍在记忆中隐隐作痛,仿佛有人真的扼住过他的喉咙。

“三指为契,七人为引。”林雪敲了敲扫描件上的批注,“巫志里说,七具带契印的尸体能打开‘归位门’,让该回来的……”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宋佳手腕的银镯上,“你这镯子……”

“我十岁买的,我妈戴了十年。”宋佳把镯子往袖子里推了推,“谢了,我去焚尸炉看看。”

医院后院的焚尸炉藏在老槐树后面,铁门上挂着拇指粗的铁链,锁头锈得发黑。

风穿过枝桠,发出沙沙的低语。

宋佳用解剖刀撬锁时,金属摩擦声惊飞了几只麻雀,翅膀拍打的声音像是某种预警。

铁门打开的瞬间,焚尸炉的黑暗像黏稠的沥青倾泻而出,裹挟着皮肉焦化的甜腥与骨灰的苦涩——那是死神抽过的雪茄余味。

“死亡的气味从来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谋杀的开场白。”

炉膛里堆着半尺厚的黑灰,宋佳蹲下时,裤脚沾了星星点点的白。

他捏起一点,在指尖捻开——是未燃尽的棉纤维,上面隐约有纹路。

手机闪光灯照过去,暗褐色的印记显形了:和古玉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操。”他低骂一声,掏出证物袋。

转身时膝盖磕在炉壁上,疼得他倒抽冷气。

伸手去揉,指尖突然触到一道缝隙。

他屏住呼吸,顺着缝隙摸索,一块焦黑的东西卡在里面,带着灼烧过的黏腻感。

是半截指骨。

宋佳的呼吸骤然急促,他把指骨凑到眼前,焦黑表面有几道划痕。

用酒精棉擦拭后,一行小字浮现:“归位者,终将归来。”

指骨在他掌心发烫,像有生命。

就在此刻,炉内的灰烬忽然开始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模糊的人脸轮廓,双眼凹陷,嘴角扭曲地上扬,仿佛在无声地笑。

下一秒,人脸崩塌,化作一片烟尘散入空中。

“你不该来这儿。”老吴的喉结动了动,“他们……已经在看着你了。”

“谁?阴阳司?”

宋佳向前一步,老吴却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后背抵在槐树上。

“十年前苏医生问过我同样的话。”老吴的手在发抖,“后来她就……”他突然捂住嘴,转身往医院跑,佝偻的背影撞在院墙上,发出闷响。

回到实验室时,镜面招魂镜正摆在解剖台上。

宋佳记得这是第二起碎尸案现场的证物,镜面蒙着层灰,边缘刻着奇怪的符咒。

他打开冷光源灯,光线扫过镜面的瞬间,水银层突然泛起涟漪。

影像出现得毫无预兆。

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焚尸炉前,手里握着柄骨刀,刀刃上还滴着血。

镜中人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新鲜血渍,而宋佳分明记得自己今天换过衣服。

更可怕的是,那人握着的骨刀刀柄上,刻着母亲银镯独有的缠枝纹。

他的嘴在动,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魂归阴阳司,骨化引路灯……”

宋佳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他自己。

他猛地抬头,镜中倒影却没有动。

倒影的嘴角慢慢翘起来,眼睛弯成宋佳从未见过的弧度,像是看着什么久别重逢的宝贝。

“啪”的一声,实验室的灯全灭了。

黑暗里,宋佳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摸出手机照明,镜面倒影正对着他笑,嘴唇开合的口型清晰可见:“该醒了。”

镜面突然传来“咔”的裂响,一道血线顺着裂纹渗出。

宋佳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刺入太阳穴。

他踉跄后退,视线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声。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呼吸变得困难。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墙壁在旋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逃,却动弹不得。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面碎裂的镜子中——另一个自己,正朝他缓缓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