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宫墙外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枝叶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楚瑶站在窗前,手中紧攥着一本泛黄的诗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眉间一点朱砂痣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月白色的宫装衬得她愈发清瘦。这本夹藏先帝炼丹秘史的诗集,是顾清颜被诬陷前托人秘密转交给她的。想到这里,她的心猛地一沉。
骤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楚瑶借着巡夜太监交班的空隙,悄然潜入御花园东侧的枯井。青苔湿滑,沾湿了她的裙裾,指尖触碰到井壁时,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突然,她的手指碰到了一块釉色沉郁的碎瓷,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借着微弱的月色细看,瓷片边缘附着暗红药渍,与白若薇衣袖沾染的合欢花粉异曲同工。楚瑶将碎瓷藏入袖中,正要起身,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贴着井壁蹲下,心跳如鼓。更漏三响之际,掖庭突然传来喧哗,原是柳贵妃的心腹宫女带着慎刑司的人闯入顾清颜居所。
搜!仔细搜!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楚瑶认出那是柳贵妃身边的嬷嬷,约莫四十上下,面色阴沉,眼中透着狠厉。她匆匆赶回,正好撞见顾清颜被拖出宫门。顾清颜抬起头,那目光如淬火的银针,将碎瓷的线索与冷宫祭祀的隐秘串联成灼痛的猜想。
楚瑶攥紧袖中的碎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看着顾清颜被押走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空气仿佛凝滞,连檐角滴落的水珠都变得缓慢。此刻,她明白自己必须找出真相,还顾清颜一个清白。
...
宫灯摇曳,楚瑶回到寝宫,将那半片碎瓷放在案几上细细端详。碧儿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禀报:姑娘,方才奴婢打听到,慎刑司在顾婕妤房中搜出了写着生辰八字的巫蛊人偶。说罢,她担忧地望向楚瑶。
楚瑶抬眸,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去打听清楚,那些人偶是何时放入的。还有,今日参与搜查的都有谁。碧儿应声退下,带上门时小心地回头看了眼主子。
案几上的碎瓷在烛光下泛着幽光,楚瑶用指尖轻触那暗红的药渍,眉头微蹙。她想起顾清颜临别时的眼神,那分明是在传递某种讯息。窗外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令她心头一凛。这件事,恐怕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加复杂。
姑娘,有消息了。碧儿去而复返,神色紧张,据说是柳贵妃身边的刘嬷嬷亲自带人搜的,人偶是从床底发现的。但奇怪的是,顾婕妤的贴身丫鬟春桃说,今日午后曾有人来送过一只锦盒。
楚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站起身,在房中踱步,足尖无声地掠过地毯。忽而停下脚步,转身对碧儿道:去查查那个送锦盒的人,还有,派人盯着慎刑司那边的动静。记住,务必谨慎行事。
......
翌日清晨,楚瑶正在梳妆,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慌张地跑来,气喘吁吁道:常在娘娘,不好了!顾婕妤昨夜在冷宫自尽未遂,现已被转移到偏殿看管。说罢,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楚瑶手中的玉梳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两截。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待小太监离开,她立即唤来碧儿,备轿,我要去冷宫。
冷宫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楚瑶站在偏殿外,透过窗棂看见顾清颜憔悴的面容。她示意随从退下,独自走了进去。顾清颜抬起头,虚弱地笑了笑:妹妹来了。
楚瑶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冰凉。她注意到顾清颜的左手无名指有一道新伤,显然是昨夜留下的。顾清颜轻声说道:我没事,只是想告诉你,那只锦盒里装的不是人偶,而是......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常在娘娘,该回去了。李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楚瑶只得站起身,临走前深深地看了顾清颜一眼。顾清颜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楚瑶知道,这笑容背后藏着重要的讯息,但她暂时还无法参透。
回到宫中,楚瑶取出那半片碎瓷,对着烛光仔细端详。忽然,她发现瓷片背面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纹路。正当她准备细看时,窗外传来一声悠长的笛音,令她心头一震。这声音,与那日在冷宫听到的《采莲曲》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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