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眉头微蹙,确实忽略了这个年代的材料问题,不过这时候应该已经有水泥了。
“这样吧,你们用水泥做个简易的模型就行。”
蒯香山眼前一亮,兴奋地说:“这种做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化粪池的材料钱您出,工钱我来出,就当跟您学门新技术。到时候能不能让我过来记录一下?”
“没问题。”周安点点头,“但我有个条件:要是有人问起,你半个字都不能透露。”这年代还是低调点好,人怕出名猪怕壮,新工艺新技术难免会招来非议。
“好,没问题。”蒯香山连连点头,“至于其他工程,最快也得两个月工期。”
“施工场地是够的,你们可以交叉作业。按我的进度计划,再加些人手吧,这是我准备当婚房的。”
“这……”蒯香山犹豫了一下,“光是厕所就得不少时间,还有管道铺设。要不这样,我先保证一个月内完工,行吗?”
“全部完工一共需要多少钱?”周安问。
“四百二十块,抹个零头,四百块我包工包料。”蒯香山直接报价。
旁边两个工人吓了一跳——四百块啊,他们就算不吃不喝干两年,也存不了这么多钱。
周安虽然不清楚材料的具体价格,但觉得这个金额绝对良心。
“可以,但工期得往前赶。”周安掏出二十张“大黑十”递给蒯香山,“先付两百,完工付一百五,验收合格结清尾款。”
蒯香山咧嘴一笑,没想到这位东家如此爽快。他收这钱也放心,来路清楚,估计就是老朱说的抚恤金。而且,以前很少有东家会先付定金,这直接付了一半。
“哦对了,你们能制作家具吗?”周安询问道。
“需要哪种木材呢?”
“得是结实耐用的材质,尤其是床,必须打造得十分稳固。”周安并非没考虑过选用金丝楠木,只是担忧过几年能否保得住这些木料。当然,床的牢固性至关重要,以免没用多久就出现坍塌的情况。
“没问题,这件事就由我来为您妥善办理。”蒯香山神情庄重地应承下来。
“这个您拿着。”
周安抽出二十元钱,
还有一份简易的图集,上面标注着具体尺寸,甚至连柜格的尺寸都做了简要的标记。
“就当作是给您的介绍费了。”
“好的,东家,您这家具得给出一个价格范围吧。”蒯香山翻阅着图纸,心里感到有些不踏实。
“控制在一百元以内。”
“行,保证把这事儿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蒯香山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
“那就从明天开始动工吧。”周安说道。
“好,我待会儿就开始进行放样工作。”蒯香山笑着说,“我去拿测量工具。”
“行。”
周安对蒯香山的好感越发强烈。
如今这个年代的手艺人十分讲究,各个方面都替东家考虑得极为周到。
传承下来的事物,注重的就是口碑,手艺人更是如此。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怕花钱,就怕被人当作傻子一样糊弄。
可在这个年代,反倒能让人相对安心一些。
“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我送您吧。”周安和蒯香山有说有笑地朝着中院走去。
中院西厢房。
“咦。”
一位中年妇女轻轻哼了一声。
看到贾张氏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不禁皱起了眉头,
女人最了解女人,这恐怕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吧?
大白天的,竟然坐在院子里撒泼耍赖?
“呀,是李媒婆啊。”贾张氏看到李媒婆立刻站起身,擦了擦眼泪,随即站起来就不再胡闹了。
李媒婆笑着对贾张氏说:“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碰到了一个无赖光棍。”贾张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李媒婆今天过来是有什么消息吗?”
“跟东旭相亲的那个秦淮茹,明天上午九点到四九城客运站,你让东旭请个假吧。”
“请什么假?”贾张氏的三角眼一挑,“东旭刚上班,请假是要扣钱的,她一个从农村来的姑娘,想攀附我们贾家,让她等到晚上难道不行吗?”
“这......”
李媒婆有些左右为难,这贾张氏确实不怎么样,虽说介绍费压了十几次,已经是历史最低的价格了,
但那也是钱啊,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这钱无论如何都要赚到手,李媒婆咬了咬牙:“好,到时候我带她在四九城逛一逛,明晚带她过来。”
“东家,您可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有没有兴趣到四九城香山帮忙指导工作......”
走到月亮门的周安,把贾张氏和李媒婆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听到蒯香山的呼唤,立刻回过神来,
“来,蒯师傅这边走,您说的那件事,等把我家的活儿干完再说......”
周安一边说着,一边走,把蒯香山送到了门口。
贾张氏看到周安的身影,暗地里啐了一口,
“小混蛋,活该打光棍,等我家东旭娶了媳妇,请院里人吃饭,就是不请你,气死你。”
李媒婆眉头微微一皱,
顺着贾张氏的目光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人。
又看了看贾张氏的嘴脸,心里想,能被贾张氏记恨的仇人?
有点意思,贾张氏的名声谁不知道,还是个光棍?
那这活儿不就又来了么...
第二天早上八点。
轧钢厂保卫科。
“以前别人说你是傻柱,我还觉得你没那么傻,现在看来是真傻。”
保卫科长胡宗蓝摇了摇头,背对着他自顾自地吃着油条喝着豆汁,“真不知道,何大清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逆子。
好好的工作,你端着就是了,干嘛非要自己把它毁掉呢?”
被关在禁闭室的傻柱低下头,用脚尖不停地踢着地上的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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