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处设在青瓦朱漆的偏殿里,木案后两个记录员正拨着算盘,墨迹未干的名册在风里翻出沙沙声。
苏劫刚把刻着流魂街特招的木牌拍在案上,后颈就被一道刺人的视线钉住了。
哟,这味儿——带着金纹袖扣的手指捏着帕子掩在鼻前,说话的少年穿着簇新的真央制服,发冠上缀着朽木家旁支才用的银蝶纹,流魂街的老鼠也配穿灵术院的衣服?
阿拓攥着木刀的手青筋暴起,木柄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刚要往前跨,苏劫却先一步按住他肩膀——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淡蓝光幕浮现在视网膜上:遭遇歧视挑衅,请选择:A.隐忍退让(奖励:灵压稳定 1);B.暴力反击(奖励:体术熟练度 5%);C.嘴炮反杀 反转局势(奖励:随机技能卡×1)。
苏劫嘴角一扬,前世被甲方指着鼻子骂方案不如实习生时,他也是这么勾着笑的。
他转身时故意撞得木案上的砚台晃了晃,墨汁溅在贵族少年的银蝶发冠上:兄弟,您这金枝玉叶的,怎么连个副队长都没混上?
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贵族少年的耳尖瞬间涨红,金纹袖扣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父亲是
是五番队三席?苏劫从怀里摸出块皱巴巴的糖糕,慢条斯理剥着包装纸,上个月我在流魂街看见他买醉,抱着酒坛哭说副队长的位置被蓝染队长的得意门生顶了——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却让全场都听见,您猜怎么着?
人家蓝染队长的得意门生,现在可是五番队副队长呢。
你!贵族少年的指尖几乎要戳到苏劫鼻尖,却在触到对方脖颈那道淡银刀纹时顿住了。
那纹路像活物般爬过锁骨,在领口处隐入制服,带着让灵压不稳者心悸的压迫感。
小友说得对。
清甜的女声从殿外飘进来。
松本乱菊倚着朱漆门柱,酒红色卷发在风里散成半片云,十番队副队长的羽织被她松松垮垮系着,露出一截雪白手腕。
她指尖转着枚硬币,在阳光下划出银弧:我当副队长那年,可比某些人会说话多了。
贵族少年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今早队长碎蜂训话时提过的十番队那位不好惹的御姐。
他后退半步,金纹袖扣撞在木案上发出脆响:我、我不是说您...
我可没说自己啊。乱菊踩着木屐款步走来,酒红色瞳仁里浮着笑,不过小友既然提到副队长,我倒有个建议——她停在苏劫身侧,发梢扫过他耳垂,你们要是不服气,可以去向总队长申请调我当教官。
殿里落针可闻。
几个原本跟着笑的新生缩了缩脖子,其中一个甚至偷偷把藏在背后的挑衅纸条揉成了团。
阿拓盯着乱菊腰间的灰猫佩饰,喉咙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气:她、她是谁啊?
一位未来可能会罩着我们的贵人。苏劫余光瞥见系统提示栏跳出淡粉闪光——好感度提升:松本乱菊( 10)。
他歪头对乱菊笑,活像只刚偷到鱼的猫:对吧,副队长姐姐?
乱菊的硬币叮地落在苏劫掌心。
她转身时羽织扬起一阵风,带起他额前的碎发:我可没说要罩谁。可走到门口又停住,侧头时耳坠晃出红芒,不过...真央今晚的演习场,倒需要个能说会道的小家伙当活靶。
活靶?阿拓猛地抬头,木刀差点砸到脚面。
苏劫捏着硬币,指尖能摸到上面刻着的十番队字样。
他望着乱菊的背影消失在廊角,突然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刀鞘撞击声——山田宗政抱着一摞卷轴跨进来,木屐碾过满地碎阳光:新生集合。
众人下意识站直。
山田的目光扫过苏劫时顿了顿,停在他掌心的硬币上,嘴角扯出极淡的笑:训练科目是限时捕获虚影。他展开卷轴,墨迹未干的规则在风里掀起一角,三刻钟内,能带回虚影灵核的,明天加训斩魄刀感应。
阿拓偷偷扯苏劫袖子:虚影是什么?
苏劫望着山田卷轴上浮动的幽蓝灵压痕迹,暗金刀纹在掌心发烫。
他想起夜一临走前说的秩序维护者,想起乱菊耳坠的红芒,突然笑出声:大概是...他压低声音,给某些人立规矩的玩具。
殿外传来集合的钟声,悠长而清越,像根线牵着人往演习场走。
苏劫把硬币收进怀里,转身时看见阿拓眼睛亮得像星子——这小子正把木刀在手里转得呼呼生风,草屑从发间簌簌往下掉。
走啊。他拍了拍阿拓后背,该让某些人看看,流魂街出来的,到底是老鼠...他顿了顿,望着远处演习场飘起的灵压光雾,还是猎鼠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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