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你偷练禁术!"赵广义的咆哮劈开人群挤进来,腰间的管事令牌撞得铜环叮当响。
他青黑的脸涨成猪肝色,昨夜打翻顾言饭食时的得意早没了影子,"外门杂役每日只能在卯时后引气入体,你敢私自在夜间修炼?"
顾言被推得踉跄,膝盖撞到石阶的瞬间本能缩了缩——却半点疼意都没有。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原本肿得发亮的皮肤此刻光洁如初,连晒脱的皮都结了淡粉的新痂。
系统的修复功能比他想象中更彻底,可这话哪能和赵广义说?
"赵管事,"顾言挠了挠后颈,故意露出几分惶惑,"我...我昨晚跪完石阶实在没力气爬起来,就这么躺着睡了一宿。
哪敢偷练什么禁术?"
"放屁!"赵广义的唾沫星子溅到他脸上,"躺一宿就能到练气三层?
当老子是傻子?"他突然抓起顾言的手腕,指尖凝聚灵气往他气海里钻——这是外门管事检查杂役修为的惯用手段。
顾言心头一紧,系统却在这时发出轻响:"检测到恶意探查,自动屏蔽系统痕迹。"
赵广义的灵气刚触到气海就弹了回来,他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又试了两次,最后甩下顾言的手后退半步:"练气三层大圆满...怎么可能?"
围观的杂役们窃窃私语像炸开的蜂窝。
"听说上个月内门的王二牛苦修三个月才到练气二层..."
"顾言平时懒成那样,扫落叶都要偷奸耍滑..."
"嘘!没看墨长老还在吗?"
顾言余光瞥见墨长老站在人群边缘,白须被晨风吹得微动。
那老修士虽闭着双眼,灵识却像张细网似的罩着他,连他心跳的频率都被探了个清楚。
顾言想起系统说过"隐藏存在"的功能,忙垂下眼装出怯懦模样,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疼意是真的,慌乱也是真的,总不会被看出破绽。
"罢了。"墨长老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玉,"杂役修为何时轮到外门管事指手画脚?"他转身要走,又似想起什么般顿住,"赵广义,今日卯时三刻,前院石阶的积灰该你扫了。"
赵广义的脸瞬间白得像纸,看着墨长老带着弟子走远,突然转身揪住顾言的衣领:"好啊你个小崽子,敢在长老面前踩我!"他从腰间扯下块黑铁令牌甩在地上,"毒瘴林的千年紫叶草,今日申时前采够十株。
采不够..."他凑到顾言耳边压低声音,"就等着被毒瘴啃成白骨吧。"
毒瘴林的名号在杂役房里比鬼故事还吓人。
顾言跟着李大牛去挑水时听过,那林子终年飘着青黑色瘴气,沾到皮肤就起水泡,吸进鼻子半柱香就能攻心。
去年有个杂役被派去采草药,最后只找回半片染血的衣襟。
可此刻顾言盯着脚边的令牌,心里却腾起股雀跃——系统面板上不知何时跳出行小字:"检测到危险/禁忌之地,签到可获得稀有资源。"他蹲下身捡起令牌,抬头正撞进赵广义阴毒的视线,忙缩了缩脖子:"赵管事,那...那毒瘴林..."
"滚!"赵广义踹了他屁股一脚,"申时前见不到紫叶草,老子把你丢进乱葬岗喂野狗!"
顾言攥着令牌往林子里走时,晨雾已经散了。
毒瘴林的入口立着块半腐的木牌,"禁入"二字被虫蛀得只剩半截。
他刚跨进去,鼻尖就漫开腐叶混着铁锈的腥气,脚边的野草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叶尖还滴着黑褐色的黏液。
"叮——检测到禁忌地点,是否签到?"
"签!"顾言在心里默念,眼前顿时浮现出半透明的地图,青黑色的瘴气在图上被标成淡灰,安全路径像条银线直指向林子深处。
他跟着银线往前走,原本呛得人咳嗽的瘴气到了他身前三尺就自动散开,连沾到衣角的毒雾都被灵气蒸发成白汽。
"原来系统还能防瘴气?"顾言摸着下巴窃喜,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反正路径已经标好,他干脆往石头上一躺,双手垫在脑后——躺平三时辰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日头爬到头顶时,顾言被系统提示音唤醒。
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低头看怀里——十株紫叶草整整齐齐码着,叶片上还凝着露珠。
更妙的是签到奖励:一株拇指大的紫阳花,花瓣紫中透金,凑近能闻到清甜的药香。
"这花...怕不是能卖不少灵石?"顾言把花小心收进怀里,哼着小调往回走。
赵广义在杂役房门口转得鞋底都快磨破了。
他盯着日晷上的影子,算计着顾言该被毒瘴啃得只剩骨头了,却看见那小子哼着歌从林子里晃出来,怀里还抱着十株紫叶草。
"你...你怎么活着?"赵广义冲过去抢过紫叶草,指尖刚碰到叶片就触电似的缩回——这草新鲜得像是刚从土里拔出来的,半点毒斑都没有。
"赵管事,"顾言揉了揉眼睛,故意打了个哈欠,"那林子也没多吓人嘛。
我躺石头上睡了会儿,一睁眼就找齐了。"
周围杂役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赵广义的手死死攥着紫叶草,指节发白:"你...你肯定用了邪术!"
"赵管事这是要诬陷我?"顾言突然提高声音,"墨长老早上才说外门杂役的修为轮不到管事指手画脚,现在又要给我扣邪术的帽子?"
赵广义的脸涨成猪肝色,他狠狠甩下紫叶草,转身时撞翻了门口的水桶:"算你命大!"
顾言蹲下身捡紫叶草,余光瞥见赵广义钻进偏房,门帘晃动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那是赵广义最宝贝的汝窑茶盏。
他摸了摸怀里的紫阳花,嘴角勾起抹笑。
深夜,顾言躺在杂役房的草席上翻来覆去。
赵广义今天的眼神太毒,他总觉得那管事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为了避开可能的巡逻,他轻手轻脚爬起来,抱着铺盖往后山走。
后山的老槐树下有个破庙,门楣上"禁地"二字被风雨剥蚀得只剩半块。
顾言溜进去时,门槛上的蜘蛛网沾了他一脸。
他拍掉蛛网,刚把铺盖铺开,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禁忌地点,是否签到?"
他刚要应,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顾言手忙脚乱钻进供桌下,透过积灰的缝隙往外看——两个提灯的外门弟子正往这边走,灯笼上"青冥宗"三个红字被风吹得摇晃。
"听说前几年这庙闹过鬼?"
"嘘!
那是老黄历了。
不过...最近总有人说后山林子有异响..."
脚步声渐远,顾言从供桌下爬出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盯着供桌上积了十年的香灰——这地方,好像比杂役房更适合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