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三国反套路开国 > 第13章 疑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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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毅捏着那张皱巴巴的信笺,指腹擦过背面那朵半开的莲花印,触感像被水浸过的蝉翼。

烛光下,那朵莲花竟泛出一丝暗红,仿佛未干的血迹。

帐外庆功宴的喧闹声突然变得遥远,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三日前在普济寺烧了张燕粮草时,他以为斩断了线头,可这封信分明在说,线的另一头还攥在更狠的手里。

蔡珺。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案上的虎符哐当撞在酒坛上。

布帘掀起的瞬间,蔡珺抱着一摞泛黄的印鉴簿跨进来,发间的木簪碰在门框上。

她昨夜为查赵宏密信的封泥熬了半宿,眼下青黑未褪,却仍把印鉴簿码得整整齐齐:我把洛阳宫近十年的内府印模都抄来了。

郭毅将信笺摊在案上,烛火在莲花印上跳了跳。

蔡珺的指尖悬在印鉴簿上方,突然顿住——她翻到第三页时,瞳孔极轻地收缩了一下。中常侍张让的私印。她的指甲掐进木牍边缘,当年他替灵帝督造西园军器,所有军资文书都要盖这方印。

张让不是被软禁在北宫了?王虎攥着酒碗闯进来,酒液泼在信笺角,上个月我还听传令兵说,何进派了两百御林兵守着他。

郭毅没接话,目光落在信笺背面用明矾写的《太平经》引文上。

甲子年天火降时,人公当为天下主——人公将军是张角二弟张宝的称号,可张角三兄弟早死在广宗城下。

他捏起虎符,青铜兽首纹路里那道极浅的莲花刻痕突然刺得掌心发疼——赵宏的密信、张燕的粮草、现在这封匿名信,原来线头全在张让手里。

孙大勇。他突然提高声音。

孙大勇掀帘进来时,腰间环首刀的铜环还在晃。

这个能徒手掰断牛腿骨的汉子此刻弯着腰,像头蓄势的熊:头儿。

带三个会易容的兄弟,扮成商队去洛阳。郭毅从怀里摸出块玄甲营特有的青铜令牌,查张让的义子张方,还有他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暗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外飘着酒气的夜空,另外,王虎。

在!王虎把酒碗往桌上一墩,震得印鉴簿哗啦翻页。

从今晚起,营门加双岗,巡夜队每更换防。郭毅指节敲了敲案上的信笺,别让苍蝇飞进来。

王虎的短斧在腰间撞出脆响:头儿你放心,我带着弟兄们把营墙根的草都扒拉三遍,耗子都得留下爪印!

三日后的傍晚,孙大勇派回来的情报员掀帘时带进来半肩暮色。

那是名精瘦的年轻人,左眉骨有道月牙疤——郭毅记得他叫阿九,去年在渔阳混过市井,学谁像谁。

张方现在挂着小黄门的虚职,住在延熹里。阿九从靴筒里抽出卷得极细的帛书,但他后院有间密室,每晚亥时三刻,都有穿灰布衫的人进去。他咽了口唾沫,声音突然低下去,更邪乎的是...他们提过玄甲营,还说那小子不是凡人。

郭毅的拇指蹭过帛书上的字迹,突然顿住。

帛书最下方用朱砂点了个小圈,圈里歪歪扭扭写着前世二字。

他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这两个字像根细针,扎破了他一直小心藏着的秘密。

蔡珺。他转身时,案上的烛火被风扑灭了。

黑暗里传来绢帛摩擦的声响,接着是蔡珺压低的声音:张让当年收了七个义子,张方是最得宠的。

他...他母亲是洛阳城外的稳婆,当年给...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当年给战死的边军收过尸。

郭毅在黑暗里闭了闭眼。

他记得前世当特种兵时,在边境执行任务被毒贩伏击,濒死时眼前闪过的最后画面,是母亲把他塞进运粮车时流的眼泪——难道当年那个稳婆,真看出了什么?

备马。他突然开口,我要去洛阳。

蔡珺的手在黑暗里抓住他的衣袖:太危险了。

张方的宅邸有羽林卫暗桩,何进的人也盯着

危险也得去。郭毅掰开她的手指,触及她腕间那道为他挡箭的旧伤,温度突然灼人,他们知道的越多,玄甲营就越危险。

孙大勇的刀鞘在门边撞出轻响:我跟头儿去。他的声音闷得像擂鼓,带二十个玄甲老卒,扮成绸缎商队。

蔡珺突然松开手。

黑暗中传来她翻找包袱的动静,接着是铜镜磕在木盒上的脆响:我扮账房娘子,带着算盘。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张方爱收商队的例钱,账房娘子递银子,他不会防。

三日后的洛阳城,延熹里的青石板路被雨洗得发亮。

郭毅扮成绸缎商李记的东家,穿着月白杭绸衫,腰间挂着和田玉牌——那是蔡珺从陈留老家翻出的,说是她祖父当年走丝路时带回来的。

他们住在城西南的福来客栈,二楼雅间的窗纸破了个洞,正好能看见延熹里的朱漆大门。

线人老周蹲在墙角啃炊饼,见他们进来,用脚踢了踢桌下的布包:张方今晚要见三个黄巾余党,亥时三刻到。

布包里画像的眼睛部位被戳穿两个洞,背面用血画着莲花符。

蔡珺转动算盘第三颗鎏金珠,机关弹开露出暗格,指尖轻轻将画像夹入其中。

孙大勇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鞘上缠着的粗麻绳被他手心的汗浸得发潮:我带两个兄弟蹲在巷口,等那痣脸出来就动手。

郭毅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怀里的信笺,莲花印在昏暗中泛着冷光——这是他第二次离秘密这么近,上一次是普济寺的火场,这一次...

亥时三刻,延熹里的门灯准时亮起。

蔡珺提着绣着并蒂莲的银漆食盒走过去,裙角扫过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

守门的卫兵眯起眼:哪来的?

李记绸缎的账房。蔡珺掀开食盒,里面码着蜜枣酥,东家说新到的蜀锦,给公公们尝尝鲜。

卫兵的手刚要伸进去,巷口突然传来马嘶。

郭毅在暗处捏紧了拳头——那是孙大勇的暗号。

他看见痣脸从角门溜出来,左肩果然微沉。

抓活的。郭毅低喝一声。

孙大勇像头黑豹窜出去,左手捂住痣脸的嘴,右手短刀抵住他腰眼,铁钳般的手指扣住喉骨,让惨叫闷在胸腔里。

痣脸的腿当场软了,尿骚味混着雨水漫开。

密档在哪?郭毅扯下痣脸的布巾,露出左脸那颗朱砂痣,说,饶你不死。

后...后院井里,第三块青石板下...张常侍说,那是影卫的名单...

影卫?蔡珺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算珠滚了一地,那是...那是灵帝当年设的暗卫,专门...专门刺探大臣隐私的。

郭毅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扯过孙大勇的披风裹住痣脸,转头对蔡珺说:去井里取密档。

蔡珺刚要动,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老周从墙角窜出来,脸上全是汗:不好!

羽林卫的巡城队来了!

孙大勇把刀往痣脸脖子上压了压:头儿,我断后!

郭毅攥紧怀里的密档,能感觉到帛书里的字迹隔着布料刺着胸口。

他拉着蔡珺往巷尾跑,雨水灌进靴筒里,冷得刺骨。

驾!

鞭梢炸响。

马车猛地颠起,蔡珺的银针匣滑落车板。

郭毅的军刺已弹出袖口——这是不属于东汉的杀人技。

直到钻进客栈后巷的马车,他才敢掀开帘子——延熹里方向,火把像一条火龙在游动。

马车跑得更快了。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官道上突然窜出个浑身是血的玄甲兵。

他扶着路边的树,嗓子哑得像破风箱:将军...营...营地遭袭了...王虎他...

郭毅的瞳孔骤缩。

他猛地掀开马车帘子,夜风卷着血锈味灌进来。

远处的天空里,有火光像星星一样炸开——那是玄甲营的方向。

火光中隐约可见黑色军旗——却不是玄甲营熟悉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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