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三国反套路开国 > 第14章 铁血玄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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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铁叩在青石板上的脆响几乎要刺穿郭毅的耳膜。

他攥着车帘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眼前不断闪过玄甲营的模样——晨训时整齐的队列,灶房飘起的炊烟,王虎拍着他肩膀说“营里有我”时的粗嗓门。

此刻车外翻涌的火光里,那些鲜活的画面正被撕成碎片。

“驾!

再快些!”他对着车夫吼,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蔡珺被颠簸得撞在车壁上,却仍死死抱着从井里捞出来的密档,雨水顺着她发梢滴在帛书上,晕开一团模糊的墨痕:“影卫……幽州……”

马车在营门前刹住的瞬间,郭毅几乎是踉跄着跳下车。

血腥味裹着焦糊味劈头盖脸砸过来,他的靴子陷进混着血的泥水里,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吼。

营门的木栅栏被砍得东倒西歪,几具玄甲兵的尸体横在路中央,铠甲上的玄色漆皮被烧得卷曲,露出底下暗红的血痂。

“王虎!”他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燃烧的粮仓上又弹回来。

偏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浑身是血的王虎扶着门框跌出来,左胳膊用布条胡乱扎着,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他看见郭毅,眼睛突然亮起来,像荒夜里突然燃起的火把:“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郭毅冲过去扶住他,这才发现王虎背后还护着两个缩成一团的小卒。

王虎的护甲裂了道口子,血正从那里往外冒,滴在地上连成串:“夜里子时,有队穿皮甲的人摸进来……熟得跟走自家后院似的……我带人堵在演武场,可他们……他们知道暗哨的位置……”

蔡珺蹲下来检查尸体,指尖划过死者脖颈处的刀伤,伤口呈现环首刀特有的内弧切口:“这是幽州匠人独有的淬火工艺。”她突然抬头,“刘峰的私兵!

上个月我查军资,他从雁门弄来三十车环首刀,说是给辎重队配的!”

郭毅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想起三天前刘峰在军议上拍着胸脯说“末将愿为玄甲营守夜”,想起昨天正午刘峰的亲兵往他营帐送的那坛西域葡萄酒——原来不是示好,是探路。

他低头看向王虎的伤口,王虎的伤口呈现环首刀特有的菱状创面。

“伤药呢?

军医呢?”

“军医……被砍了。”王虎咧咧嘴,疼得直抽气,“那伙人一来就冲医帐去了……将军,营里还有二十多个兄弟被围在马厩!”

孙大勇提着刀从黑暗里窜出来,刀鞘上还滴着血:“头儿,我带二十个兄弟去马厩!”他转身要走,被郭毅一把拽住:“慢着。”郭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神像淬过冷泉的剑,“王虎,封锁营门,所有活口都给我看住了。

蔡珺,去审俘虏——活的。”

蔡珺的算盘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响:“明白。”她撩起裙角往关押俘虏的偏房走,发间的银簪在火光里一闪,像根淬了毒的针。

子时三刻,偏房里传来一声闷哼。

蔡珺掀开门帘出来时,袖口沾着血,眼神却亮得惊人:“三个俘虏全招了。

领头的是刘峰的亲卫队长,说刘将军嫌您抢了他的军功,又不肯把玄甲营的粮饷分润……”她把染血的供状递给郭毅,“还说,影卫的人找过刘峰,许了他个偏将军的位置。”

郭毅捏着供状的手在抖。

他望着营外漆黑的夜色,突然笑了一声,笑得喉结发颤:“好个刘峰,好个影卫。”他转身走向校场,玄甲兵们正在收拾尸体,火把照得他们脸上都是血污。

郭毅跃上点将台,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戳进每个人耳朵里:“弟兄们!”

所有玄甲兵都抬起头。

郭毅看见他们眼里的血,看见他们攥着兵器的手在抖,恍若霍去病当年突袭匈奴王庭的战术直觉。

他吸了口气,声音沉得像压在井底的石头:“今晚的事,不是劫营,是背叛。”

校场瞬间静得能听见火星子爆裂的响。

郭毅扫视着人群,最后把目光落在队列末尾一个缩着脖子的小卒身上——那是刘峰最器重的旗牌官。

他指了指对方:“张二牛,你来说说,今晚巡夜时,你带的第三队去了哪里?”

张二牛的脸“刷”地白了。

他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火盆:“我……我带弟兄们去……去茅厕了!”

“茅厕?”郭毅笑了,“茅厕在营西头,可我在营东头的草料场,找到了你这队的脚印。”他一挥手,孙大勇扛着半块焦黑的草席过来,草席上粘着片带泥的鞋印——和张二牛脚上的麻鞋纹路分毫不差。

张二牛“扑通”跪下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将军饶命!

刘将军说……说您要夺他的权,让小的们故意放贼进来……小的也是被逼的啊!”

校场炸了锅。

玄甲兵们骂声此起彼伏,有人攥着刀就要冲上去砍张二牛。

郭毅抬手压了压,目光扫过人群:“各位兄弟,玄甲营是咱们拿命拼出来的。

可总有些人,眼馋咱们的军功,想拆咱们的台!”他突然抽出腰间的陌刀,刀背重重砸在张二牛脚边,“从今天起,玄甲营行军功爵位制!斩首三级可晋公士,破一寨者晋上造!”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

郭毅看见几个平时总被刘峰克扣粮饷的老兵红了眼,攥着拳头喊“愿听将军令”。

他的目光扫过演武场,突然顿住——墙角站着个穿铁甲的大汉,浓眉大眼,手里提着柄铁脊蛇矛,正是高顺。

“末将高顺,愿投玄甲营。”高顺大步跨过来,铠甲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前日在渔阳,将军用的车悬之阵,可是学自段颎破羌之法?”他单膝跪地,铁矛重重戳在地上,“若将军不嫌弃,末将愿为玄甲营执盾。”

郭毅伸手去扶他,触到他铠甲上还带着寒气的血渍——这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他望着高顺眼里的光,仿佛陈平当年识破匈奴诱兵之计的警觉。

他拍了拍高顺的肩膀:“好,玄甲营的步兵营,就交给你。”

天快亮时,刘峰带着三十个亲兵冲进营门。

他骑在马上,腰间挂着新赏的虎符,边缘缺了道防伪的夔纹,脸上还带着酒气:“郭毅!

听说你营里遭了贼?

某特来帮你……”

“帮我?”郭毅从阴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王虎、孙大勇、高顺。

玄甲兵们不知何时围了上来,陌刀出鞘的声音像风吹过竹林。

刘峰的马突然惊了,前蹄扬起,他差点摔下来。

郭毅晃了晃手里的供状:“刘将军,你私养的亲卫队长招了,说你勾结黄巾余孽,还收了影卫的银子。”

刘峰的脸瞬间煞白。

他刚要拔剑,孙大勇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刘将军,您的千牛刀挺好看,就是没机会用了。”

处置完刘峰的党羽,天已经大亮。

蔡珺抱着一摞军册走进帅帐,发梢还沾着露水:“将军,玄甲司的建制理清楚了。

我管后勤和文书,王虎副统领,孙大勇骑兵营,高顺步兵营……”她突然顿住,手指停在一本旧册页上。

那是从刘峰的箱子里翻出来的,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幅地图,边角写着“昭陵”两个字——那是她小时候听奶娘说过的,家族祖先的封地,可她从未见过具体位置。

“将军,兖州来的信。”亲兵掀开门帘,递上个封着青泥印的竹筒。

郭毅拆开看了眼,嘴角勾了勾——是陈宫的笔迹,说要来投。

蔡珺望着地图上的“昭陵”,突然觉得心口发闷。

她想起昨夜审问俘虏时,那男人最后说的话:“影卫要找的,是能改天命的人……”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昭陵”两个字上投下一片金斑,像极了她小时候见过的,祠堂里祖先牌位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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